“安眠药?就算我在小佳的可乐里放了安眠药,也不能保证你会喝到吧?”
只穿四角裤倒在客厅地板上的陆瑟出言反驳。
“科学证明,昏暗的光线会让人类本能地分泌褪黑素,促进睡眠,屋子里不开灯你无聊地坐在那,不小心睡着了也不奇怪。小佳突然失去意识,则是因为她误打了可敬哥哥的头,所以万分羞愧地晕厥了而已,才不是睡着了!”
以垂直交叉体位睡死在哥哥身上的小佳,发出猫一样轻微的呼噜声,让陆瑟的辩驳没多少说服力。
“一派胡言!”阿尔法发狠道,“是你早就策划好了一切,对我们都图谋不轨!”
“诶?这种指控我可不能装作没听见啊……”陆瑟用手肘支撑地板,稍微抬起上半身来,让穿睡衣的妹妹像一根粉红色玉米一样滚了下去,咕噜噜滚到哥哥的脚边,竟然没醒而是面朝上继续睡。
“林琴不需要安眠药就已经每天死个不停了,我让林琴睡死毫无意义。小佳是我亲妹妹,就算在你眼里我毫无下限,也没必要非要挑选今天来给小佳催眠——所以我费尽心机策划一切,目的就是为了你?”
“……是为了让我无法保护林琴小姐!”阿尔法纠正。
“先把匕首收起来。”陆瑟转移话题道,“小佳睡得这么死,你拿着凶器晃来晃去,万一伤到她怎么向林琴交代?”
“额……是、是。”阿尔法忙不迭地将匕首收了起来,并且因为自己在陆瑟面前表现出来的顺从很不满意。
关心则乱,每当指出阿尔法的行为可能会伤害林琴的利益,阿尔法就会内疚得形于颜色,陆瑟很有信心好好利用这一点,把阿尔法调教成事实上被自己呼来喝去的女仆。
“把小屋的门打开,”陆瑟命令道,“我要把小佳送回床上去睡觉,不然她在这里会着凉的。”
陆瑟一边说一边起身抱住了妹妹,从阳台射入的月光照映下,姿势倒蛮像是夜礼服假面抱住了美少女战士,不过陆瑟只穿了一条四角裤,相比于夜礼服假面更像变态假面罢了。
十二级智能生物的每句话都从林琴的利益出发,让阿尔法没法反驳,于是忠犬女仆乖乖开大了小屋门,让陆瑟把妹妹送了回去。
从小屋返回大屋之后,陆瑟发现林琴已经醒了,正眼神深邃地坐在床上思考什么东西,黑发、黑裙、黑丝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我付给你10万元,是要你用体温温暖我一整夜的。”
林琴对刚刚从门口跨入的陆瑟转过头来。
“擅离职守也就罢了,居然还制造出这么大的噪音来破坏我的睡眠,该当何罪?”
方才睡梦中浮现在脸上的幸福微笑已经全然消失,现在的她倒像是某个中世纪黑暗法庭的审判官。
“喂喂你讲不讲道理啊!”陆瑟道,“就算是陪睡也有上厕所的权利是不是?而且噪音是小佳弄出来的,你去找小佳算账啊!”
“准确的说,是小佳的法杖敲到你脑袋上弄出来的,你的脑袋如果弹性更大一点,不就没有噪音了吗?”
“你妹的你以为我是海绵宝宝啊!”陆瑟叫道,“我虽然向你提供了陪睡服务,但是并没有让自己的脑袋变得像床垫那么柔软的义务!小佳就是一个笨手笨脚的蠢货,不满意的话就离开她啊!”
“什么?对喜欢的人始乱终弃吗?”林琴霎了霎长睫毛之下的眼睛,“我可做不出来那么渣的事情,做出那种事情的人会变秃头的。”
“会一天比一天秃。”站在陆瑟身后的阿尔法补刀。
“够了!”陆瑟将手一挥,动作很有魄力,只不过因为穿得太少所以在两个女生面前有点像变态。
“想指责我违约是吗?事实上你们两个也完全没有打算遵守约定!”
陆瑟随手打开卧室灯,三人受到刺激纷纷眯住眼睛。
“这个提包!”陆瑟伸手指向阿尔法所坐圆凳下面的灰色提包,“你们只过一夜,根本不需要这么大的包来装日用品!你以为我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还、还能是什么?”阿尔法有些心慌地辩解道,“只是一些化妆品和可能需要替换的衣服而已,女孩子去朋友家住一天,所带的东西会跟住一周一样多的!”
阿尔法不辩解还好,她一辩解,陆瑟从她的表情中判断出自己的猜测没错。
“哼,怎么你去朋友家还会携带假发吗?我所猜不错的话,提包里装了你化妆成林琴所需要的一切物品吧?你们原本的计划是等到我睡着,你们就偷梁换柱,让真正的林琴去小屋抱着我妹妹睡对不对!”
“你……”
“我什么我?为了玷污我妹妹还真是不惜血本啊!忠犬女仆居然为了女主人肯牺牲自己,跟自己讨厌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也不要紧吗!
阿尔法脸色发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原本她也不是特别赞成小姐的计划。
“啪,啪,啪”
林琴面带微笑地鼓起了掌,面向陆瑟一副嘉许的神态。
“能够识破我的计划,不愧是我看中的秃头,那么既然双方都有违约行为,干脆就互相抵消好了。”
“没那么便宜!”陆瑟因为“秃头”两个字皱了下眉头,“你们指责我下安眠药是没证据的,但是你们准备了易容道具可是证据确凿!我要求阿尔法对我的无端指责进行道歉!”
“什么?”阿尔法震惊道,“连自己的妹妹也要利用的家伙,居然有脸要求我道歉!?”
“好,你又污蔑我了。”陆瑟道,“不过我大人有大量,虽然女孩子道歉时要露出胸部属于常识,但你只要向我低头说对不起我就原谅你,可以不用遵守那种古代礼仪了。”
“你的古代礼仪是从a片里学的吗!”阿尔法几乎气炸,“信不信我在没人的地方一刀阉了你!”
“那可不行,”林琴摆手道,“身为处男的陆瑟如果被阉掉,珍稀的秃头一族就要灭绝了。你还是向陆瑟道个歉吧。”
“可、可是!”阿尔法用眼神向林琴乞求,但林琴并没有更改决定的意思。
最后忠犬女仆只好对陆瑟低下高傲的头,口不应心道:“对不起……”
陆瑟的脸上浮现了征服者的笑容,“好吧,虽然声音小的可怜,但是我大发慈悲地原谅你——你去客厅沙发上睡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我不能睡!万一你对林琴小姐……”
林琴用眼神打断了阿尔法的反驳。
“熬夜对美容不好,既然计划已经被识破,那就听陆瑟的话去客厅睡吧。”
陆瑟慷慨地指了指双人床的空位,笑道:“其实床很大,你不愿意睡沙发的话,我也不介意你们俩都睡我旁边。”
“无耻!”阿尔法狠狠瞪了陆瑟一眼,然后整理了一下情绪向林琴微微鞠躬:“小姐如果需要我的话,只要喊我就行。”
安眠药仍旧在发挥作用,阿尔法去客厅沙发上躺了一会,就不受控制地再次睡着了,整套房子里只剩下陆瑟和林琴还醒着,就算把灯关了也没法立即睡着。
“孤男寡女躺在床上,谈人生吗?”
陆瑟蹭到林琴的身边,以免丧失自己的雄性主动权。
林琴双臂抱在自己的膝头,洁白的胳膊与黑丝袜形成了鲜明对比。
“睡着的时候,你偷亲我了吧?”
“哈?你有什么证据?”陆瑟心虚但表面上并没有显出来,“说不定只是你做的另一个梦而已呢。”
“我的确很会做梦。”林琴微微点头,明明是夏末却仿佛从口中呼出寒气,“有时候是单独的梦,有时候又类似无限嵌套的盗梦空间,经历数不尽的人生和数不尽的悲欢离合,最可恶的地方是每一层梦境都异常合理,让你察觉不出是梦。”
“今晚你做了什么梦?”陆瑟有些好奇,“好梦,还是坏梦?”
“总之不是恶梦。”林琴轻抿薄唇,“我梦见咱们3岁的时候在大人的起哄下亲过嘴,这件事妈妈跟我说过,应该是事实,所以如果你刚才偷亲了我,也完全没有夺走我初吻的意义。”
“我怎么没有这印象?”陆瑟吃了一惊,“凭我的记忆力,不可能忘记这种事的!”
林琴抱着膝盖小幅度地前后摇晃起来,表情和姿态都有些寂寞。
“孩提时代的事情人们都容易忘却,只有我因为经常做梦重温,所以才会记得很牢。另外我不单会做恶梦的后续,也会做一些现实梦的后续,我记得你刚到20岁就……全秃了。”
“混蛋你没做恶梦就想让我做恶梦吗!”陆瑟一脸黑线,“我现在只是发际线有点高而已,在高中生里面是正常水平!”
“我困了。”林琴毫无征兆地中止了对话,她眼帘一阖,整个身体丧失依靠地向床下歪去,陆瑟皱着眉头把她拉了回来。
“别想故意在我家摔倒碰瓷!嫖我花了10万然后敲竹杠反赚100万吗?”
把林琴安置到旁边以后仍然不放心,于是紧紧搂住她睡到了天亮,一方面是在商言商提供服务,另一方面是防止她掉下床受伤获得敲竹杠的理由。
黑长直少女今夜睡得异常安稳,在剩余的时间里一次都没有死过。
事实上跟小佳的气味无关,无论任何人用体温来温暖她,林琴的假死症都会得到缓解,只不过她不想被自己讨厌的人抱住而已。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林琴首先醒来,一睁眼就看见了面前陆瑟的熟睡面孔,并且感到小腹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抵着。
“嘭!”林琴一脚把陆瑟踢到床下去了。
“服务时间结束了你这色情狂!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