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活得那么苦?一步步逼近世界的真相……
见不到,你的人;得不到,你的疼,再爱你会不会太笨?
情缘,转眼沧海桑田。
就算是命中注定要堕入疼痛的深渊,我也再也不想离开你了,如歌。
我的手指死死抠进他的背,如饥似渴地乞求着他的救赎,他有力的手臂也把我抱得好紧让我不得不陷在这温暖里急促地喘息着,裸露的后颈感觉到他柔软的发丝的轻轻拂动。一刻,一万年。
刹那,一丝风动,我眼前又弥漫那波光粼粼的清冷水面。彼岸,那超越情感的归宿,还在召唤那个曾经对一切爱心死如灰的我啊……
血泊,冰冷,无情的世界。
我忽然从爱的迷梦中清醒过来,仰头直直地望着他明澈如星子的坚毅双眸,冷冷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会来这里的?是你一一直在跟踪我,还是,葛天罡命令你这么做的?”
心里狠狠地抽动起来。对不起如歌,我已经,被上辈子宿命的悲哀欺骗和玩弄了太多次了,我本不想相信爱了……
他生铁般的瞳孔卒地收聚了起来,生硬地看着我道:“你怎么这么问?”
我的心已凉了一半,但佯装欣喜地叫道:“那你是来接我走的?”像那些我厌恶至极的喜欢如偶像剧里卖乖的小女生我满脸幸福地摇晃着他的双臂,嗲道:“我们离开这里,离开所有的过去,一起去一个没有记忆的遥远的地方,对不对如歌?”我恨我自己,我想要往最深的痛楚里糟蹋自己。
他眼中竟闪过一丝逃避的伤痛和不忍,愕然道“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这轻轻的一句话还没说完,我猛地松开他,眼里涌出的全是火辣辣的疼痛,沙哑道:“我早料到了,你……到底还是要离开我的,选择那条不归之路……”这两个冷酷的世界,没什么两样。
“葛天罡那个混蛋是不是要派你去刺杀庆玄公,是不是要你去做什么一去无回的壮士你说!”我扯着嘶哑的嗓子。
“墨儿,人,总会是要死的。”他黯然道,退远了。我再也拉不住他温热的手掌了。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怒道:“说什么臭屁话,什么人总会是要死的……你死了难道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了么?”气得想要拔剑乱砍却忍不住恸哭出来:“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不离开我了……”
此时的烈如歌却一脸的僵硬,沉默无声。难道我的感情一次次被你玩弄,真的就这么有趣?你是在看一部有血有肉的电影?
我换了种尖酸的口气激他道:“你那么一次次逼我恨你,是为了走得轻松为了走得了无牵挂?你错了!”
“到头来你什么也得不到,你想要什么,拯救苍生的千古美名还改朝换代之后的荣华富贵?我告诉你烈如歌,你最后的结局注定是你得不到你真正想要的!”
他有些恼了“你怎么这么天真?你真的认为我就是为你而苟延残喘的吗,你真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乌黑的眉梢上颤动着怒意与不耐烦。
那把剑,沉甸甸地握在手中,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就转身准备黯然离去。那些缠绵的情话难道是假的吗,那些比梦还柔软的记忆难道也是无中生有的自欺欺人吗?
那高不可攀的自尊决堤了。我丢下一切冲上去抱住他的腿,哭喊:“就算我下贱,,,你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了……”
他头也不回地狠狠地甩开我的手,那个力道根据动量守恒定律我应该轻飘飘地飞出去但是考虑到有损女主角美感就还是倒在那个棺材盖旁边吧,低低地呜咽起来。
那么空洞的眼神,他叹息一声就抱起坟堆里聂爻残破不堪的身躯大步走远了。去了远方。
不要给我以希望,又生生地剥夺它。我本已向爱跪下了双膝,我向往你怀里那个温暖如春的光明的渊海。
是的,我怎么那么天真,我怎么能够忘记我终究还是要去梦里的彼岸。爱,根本就不属于我!
背影么,心被藏在你我之间旋转的黑洞吸噬了……
女人,总是生活在男人的背影里。绝处逢生路难找,我苦笑,本已生死难料这希冀又是多么牵强的奢望啊。
可是。那个背影,多么熟悉。
手指尖微热的剑柄颤抖着要在我空白的恍惚中划开一抹痛楚的弧,别让我再活在人生辗转不去的愤怒、悲伤、嫉妒和失望里了,别只留给我,一个一去不回的背影。
“砰”地重重的手里狠刺向脖子根处的绿鸢被不知何处飞来的一把长剑给击开了,鸢器的长链在我颤抖的手臂上磨出一道道血痕。
“姐!你在干什么呐!”一个黑影冲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失神地看着晓星无比真挚的双瞳,心里有滚烫着的什么涌流却动了动嘴春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你又在做什么傻事!”他跪下来扶起我的肩膀猛力地埋怨着,我却嘶喊着推开他。
眼角,不远的小山丘上,闪现葛天罡白衣飘飘的身型,拄着拐的悯婆婆也蹒跚着向这边走来。怎么,我还招来了这错缘一生最怨恨最想手刃的仇人么?
泪眼模糊中一只干燥温和的手轻轻地梳理开我凌乱不堪的发丝。
“婆婆……”我嗫嚅着,你告诉我什么是救赎?
“这孩子……做什么都让人担心呐……”葛天罡倚在树旁捋着髭须干巴巴地道。
我忽然一手抹去泪水,跪着过去抱住他的双腿苦苦哀求道,“宗主大人,我求求你……别让他去了……我求求你让如歌回来吧……我代替他去成吗……”
你有在最悲哀无奈的时候不得不,跪下平日里高傲的膝盖苦苦哀求的时候么?哀求敌人,哀求命运,哀求自己被活生生捣成血块的心。
我紧抓着他的裤腿。“我爱他……我真的爱他……”
“啪”他猛地扇了我一耳光,力道又足又猛烈,我像似被甩了出去地扑在坚硬的坟阶上,头“哐”地撞在石头墓碑上。热血齐刷刷涌上头顶,泄下如细泉。
悯婆婆跑来扶起我,心疼地摸着我脸颊上红红的手掌印,葛天罡虽然老了,可是功力绝对不输于如歌,此时的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拼着命跟他对抗的。我呆呆地凝视着被击落在不远处的短剑。
婆婆转过身去直拉扯着葛天罡的长袖怨道:“老头子……你就别……”
“哼!”这个人间魔鬼咬牙切齿地握紧双拳从牙缝里挤道:“从小我就怎么告诉你的!如墨,你们为了‘使命’是不能有感情的,你们不配有感情,你们只是我一手打造的杀人工具!”
我用力拨开悯婆婆扶我的手,摇摇晃晃支楞着站起来,任两颊的泪水接着往下滚,冷笑着大声对着愤怒得白花花的胡须摇颤的葛天罡说:“但是我就是爱他,我就是爱上他了!这是你不可能一手掌控的!”
我挂上冷艳诡异的笑容,轻轻朝这个一脸狰狞的老妖魔吐道“他要了我,这你也能管得着吗?他……”
他那柄比罡风还快的利剑嘶吼着在我的肩上划开红红的痕,血咕嘟嘟地幸福呻吟。葛天罡雪白的英眉下苍鹰般的眼睛透着山颠之冰:“那我会在他的水里放毒,让他永远忘记你。”“你们将只能成为两个兵戈相见的陌路人,墨儿。”
“不要……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这样对你又能有什么好处呢!我好恨你!”
“一切皆有天道。”
“天道是什么!我倒要看看
我该恨谁?恨自己,恨他,还是恨人生,这些玩笑我真地承受不住了。
有时候,那些不可违抗的悲伤时光如刹那涌来的海浪哗啦啦覆灭了心,山海的那边,有超脱轮回的召唤,却,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