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时需要魔族幼女吗？！ 第十五章 忘却执念

    活动着手腕，沐痕再三确认自己的身体状况。

    “呼——”他深呼一口气，将万魔之力沿着血管脉络、魔力散步网分散至全身，将身体的构造完全化为万魔之力。

    肌肉状态极佳，精神稳定。当再三确认自己没有任何问题后，沐痕平静地转向身旁的忍研。

    从来到前线起，忍研就显得非常平静。她那双黑色的美眸一如往常凛冽如刃，但却多了一丝沐痕难以言喻的美感，让沐痕想起老话常说的带刺玫瑰。

    忍研变了，她身体内不知起了什么反应，让沐痕突然觉得那个剑一样的女孩现在柔软了许多。

    不过这感觉并不坏，倒不如说，反倒因为这份特别的柔软感，让原本就是美人的忍研更加动人了。

    黑发少女注意到他注视自己的目光，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反而微微浅笑。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该上战场了。”

    沐痕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愣看着少女潇洒地翻起身，将长剑“裂魂”非常帅气地甩到后背，才跟着一起站起来。

    “走吧，该做个了解了。”忍研又提醒他一次。

    “哦、哦！”

    沐痕没底的心突然底气十足起来。

    看着那潇洒前行的背影，那随风摆动的黑色单马尾，这才是那个曾经在圣剑庄园无人可以匹敌的忍研啊！

    亏我之前还担心忍姐到底恢复没有，沐痕想，现在看来完全是我担心过头了，这样的气势，哪怕面对沐影本人，我们也必胜无疑！

    两人目标很明确，同样菲斯的位置也很好确认，或者说他在故意向沐痕和忍研暴漏自己的位置。

    他的行动非常夸张，夸张到让人感觉好像在故意告诉别人“我就在这”。

    沐痕他们逆着败退的莫鲁尼军队而上不过五分钟，就和菲斯撞了个正着。

    与沐痕他们那天仓皇逃跑时看到的菲斯不同，现在的菲斯已经换上了战斗用的服装，一身棕褐色的软皮甲下，是非常贴身的棉布武服。

    他横跨在一匹拥有八只蹄子的黑色巨马上，右臂那抹猩红在死灵们散发的紫色与淡绿色瘴气里格外显眼。

    看到沐痕和忍研出现，菲斯的表情一点都没变化，就像看到随处可见的两个人似的，白发青年架起魔剑。

    “忍，为什么你还在这，我不是告诉你让你回圣剑庄园去陪师父吗，我不想伤害你，但如果你胆敢挡在我面前阻碍我们的计划，就别怪当哥哥的我心狠手辣了！”

    嗡——

    菲斯将猩红的魔剑用力空挥出响声。

    面对这样的威胁，忍研没有一丝畏惧。

    她将手伸到后脑勺，将扎着头发的黑色头绳一把扯掉。转瞬间，长达腰际的黑色单马尾就像瀑布一样披散在少女身后。

    而就在沐痕惊愕地望着忍研散开的黑发时。

    嘶——叮！

    黑发少女突然将那黑色头绳丢出去，连续几剑，将头绳斩成了黑色的碎屑。

    “事到如今还摆出哥哥的架势，那你倒是尽到哥哥的责任，跟我回庄园，振兴圣剑门啊！”

    菲斯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他翘起嘴角。

    “无论多少次，你总是做出让人感叹的举动，斩断头绳是在告诉我你的决心吗？”

    忍研没有回答。

    少女抿住嘴，虽只有一瞬间，她紧蹙的眉头微微松了下劲。

    沐痕没放过这个细节，他还疑惑怎么忍研突然就能下定决心杀菲斯时，注意到少女的气势已经不像出发时那样坚定。

    虽然表面看上去忍研寸步不让，但无论那缩紧的肩膀还是迟迟放低的“裂魂”都在告诉沐痕——

    果然她是在强迫自己。强迫自己杀死最喜欢的哥哥。

    菲斯说的没错，忍研之所以斩断头绳的确是为了下定决心……

    可是感情又岂能一朝一夕就被舍去？！

    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沐痕向前一步，挡在忍研身前。

    在女人摇摆不定的时候，身为男人的他必须挺身而出。

    忍研需要我来保护！

    黑发少女微微瞪眼望向挡在面前的沐痕，她想说什么，但赶在她开口前，沐痕非常认真地说：“别强迫自己，忍姐。你还有我和涅诺瓦在身边。”

    “沐痕，你……”

    沐痕将目光转向菲斯，他很尊敬这位兄长一样的师兄。是他让沐痕走出了天空城失败的阴影，现在沐痕却连报恩的机会都没有，就要与他生死相搏。

    不过这也没办法，世间无奈之事太多。

    沐痕想，我能保护的只有我爱的人！

    “菲斯哥！！！”金发少年吼出声，将体内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

    一瞬间，蒸腾的斗气掀起一股风暴，将数万死灵部队散发的紫色或绿色的瘴气纷纷吹散。大地在震颤，无数细小的碎石甚至拜托引力束缚，像环绕行星的卫星，环绕在沐痕身边。

    菲斯眼里，沐痕周身的景象被扭曲了。那是因为沐痕散发的温度过高，扭曲了周围的光线。

    而下一秒——

    砰！

    沐痕就像一颗冲破一切障碍的黑色炮弹，沐痕猛踢地面，在踢出一股石块浪的瞬间出现在菲斯面前。

    “哈！！！”

    他一拳砸向菲斯惊愕的面庞，甚至对方连反应都没反应，就被这一拳狠狠砸个正着。

    咚！

    菲斯就这样被沐痕一拳砸飞出去，他身下的那匹八蹄马也被沐痕这全力一击给震碎成数千碎片，散了一地。

    但沐痕一点都不敢放松，他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程度的敌人。

    果然，菲斯飞出去没多远就调整好身体，随之而来的便是丝毫不输给沐痕速度的反击。

    噼啪——！

    夹杂着猩红的闪电直冲沐痕的喉咙而来，魔剑几乎紧紧贴着沐痕的下巴而过。如果沐痕刚才迟疑哪怕0.1秒，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了。

    两人没有言语，此时此刻，彼此毫不退让的目光已经心照不宣，将二人心中的想法付诸在身体厉行之中。

    金发少年用拳头宣泄自己的意志，同样白发青年也用手中猩红的魔剑回应少年的意志。

    刷刷刷——

    叮叮叮——

    沐痕强化过的身体在短短三十秒的交战中，与菲斯手中的魔剑碰撞了上千次。饶是做好万全准备的他也慨叹菲斯手中魔剑的破坏力，竟然能连续不断消耗他的万魔之力。

    而他的拳击虽然猛烈，表面上像是在压制菲斯，但实际上沐痕完全落入菲斯的节奏之中。

    到头来，完全凭直觉的沐痕注意到那是对方故意卖破绽设下的陷阱时，自己已经来不及躲避，被菲斯狠狠削上一剑。

    忍研愣看着先冲上去的沐痕无话可说。

    我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少女问自己，但她手中的长剑“裂魂”却在微微颤抖。沐痕冲出去时那坚毅的面容不断在她脑海里闪现，忍研明白少年是在为了她而拼命。

    眼看沐痕渐落下风，忍研再也没法看下去了。

    她必须行动，她不能将所有都推给沐痕！

    不行，不能让沐痕在为我受伤了。

    这是我的战斗！

    “沐痕！”忍研呼唤少年的名字直冲上去。

    之前被沐痕气势镇住的死灵们这时也反应过来，忙想要阻挡忍研。宛如一层层紫色或绿色的浪头，死灵们汇聚成一大片猛扑向忍研，妄图将黑发少女淹没。而忍研眼中只有沐痕和菲斯，根本容不下这些杂鱼。

    “不要挡老娘的路！”

    忍研猛抬起手中“裂魂”，银白的剑刃直指天空。而下一秒，少女将长剑猛插进脚下的大地。

    “圣剑之殇！！！”

    嗡——！

    白色的冲击波就像不断变大的肥皂泡，以忍研为中心散开。所有死灵在触碰冲击波的瞬间，就像掉进腐蚀性极强的酸液中，躯体瞬间就被融化成一具具枯骨，接着连枯骨和它们自带的紫色或绿色瘴气也跟着一同消失。

    数万死灵军队竟然在忍研一击之下就灰飞烟灭。

    冲击波也替沐痕争取到喘息的时间，为了阻挡冲击波，菲斯放弃追击沐痕，让沐痕抓住时机和他拉开距离。

    忍研趁机追到沐痕身边，扶住差点踉跄倒地的他。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忍研扶着沐痕说。

    沐痕喘着气，低头看看一脸快哭出来的黑发少女。

    “这可不是忍姐你该露出的表情，我们互相扶持走到现在，你就再多依靠依靠我吧。”

    “不！”忍研用力摇头，黑色的刘海因为用力过度的原因被甩开，“让我依靠依靠你，那你为什么就不能依靠依靠我！”

    这还用问吗？沐痕苦笑着摁住少女的头顶。

    “谁叫我是男人呢！”

    忍研头摇得更厉害了。

    “不要再说这些了，我不要你再为我受伤。这次，换我来挡在你面前吧！”

    “忍姐！”

    沐痕被轻轻推开，而下一秒，黑发少女已经冲向菲斯。

    银白的剑刃与猩红的剑刃瞬间交割在一起，爆发出的火星甚至让人以为两柄凶刃燃起了火焰。

    “咕……咕……”菲斯的脸上再没了从容，他吃力地驾着忍研，“这就是你的决心吗，也罢，如果这就是我们兄妹的命运，倒也不坏啊！”

    “哥哥！”忍研更用力了，她几乎将“裂魂”压到菲斯的肩膀上，“我现在才明白老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永远爱你，所以不管哥哥你选择雾由真理还是我都无所谓，我的这份心意绝无虚假！”

    咔咔咔——！

    剑刃压得更低了，“裂魂“已经没入菲斯的皮甲护肩里。

    忍研现在总算明白老猴一直说得执念是什么。

    ‘比起对菲斯的爱，你是否更介意他选择了魔剑而不是你。’

    是啊，想起老猴的这句话，忍研加大手上的力气。

    从一开始她就被这一点迷惑了双眼。

    对哥哥的爱也变成了对雾由真理的嫉妒，那份感情从本质上已经变质……而现在，必须由她亲手来纠正！

    “我要拯救你，哥哥！”

    然而就在忍研准备将菲斯和魔剑连接的右臂斩断之际，白发青年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拯救我？”菲斯的声音听上去是在笑着说，但他的面庞却满是悲伤。

    “我菲斯的人生自始至终就得不到任何救赎，就像你父亲把我挑回去只是为了让我做你的剑柄而已。从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完了……你问我为什么是雾由真理而不是你，妹妹啊，人人都说爱会使人盲目，但我对她的爱却让我更加清醒……”

    “哥哥！”

    “我的命运是属于我自己的，哪怕只是个剑柄，我也有权利决定剑刃是谁！忍，不要怪哥哥心狠了！”

    一瞬间，忍研突然觉得眼前的菲斯身影有些虚幻，好像不实的烟雾般飘渺。

    接着黑发少女听到了两个声音。

    一个是菲斯毫无感情的“秘技.二重身！”，另一个则是沐痕撕心裂肺的“忍姐，小心背后！”

    忍研猛转过身，眼前是和她一样一头黑发的女仆少女。

    魔剑雾由真理突然出现在忍研身后，此时此刻，她右手猩红的剑刃距离忍研不过一指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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