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黑怒道:“你这老货真的是骗人无商量。我待问你,到底是谁的心黑?你上回装模作样为我瞧病,那些医家术语你讲的一套又一套,把我们蒙地晕头转向,我还真以为你是什么国医圣手呢!你为我开的那个方子我找人问过,那是给妇人怀孕保胎用的。我一个老爷们保的哪门子的胎?真难为你将药名记得如此准确,竟然一味药也不差。”
司徒发新听罢哈哈大笑起来。
“闭嘴!胆敢再笑,便将你那秘密捅出去。”白太黑怒道。
“我有何秘密?”
“脐下三寸。”
司徒发新的笑意瞬间消失:“哪个在笑?我未曾笑过。”
“哦……有可能是我记错了方子,但我敢拿性命作保,你的病症我诊断的绝没有差错。我头脑中医治各种疑难杂症的药方太多,记差了那也是保不齐的,倘若信我可为你另开一方。”栾水流笑嘻嘻道。
“快些闭上你那张嘴。”白太黑摆手道:“我也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岁数,为何信了你?你若真能为人治病便不会待在此处了。”
“三两海风藤、十个鸡肾、十个鸡内金、一斤茄子、一斤绿豆、一斤重的甲鱼一只,细火慢炖三个时辰,把汤倒出来放在冷水中冰透,寅时起来一口喝光。这乃是我毕生研究所得之精华。适合五十岁以上老者服用,信得过我便回去照此方配药,不信当我未曾讲过。”栾水流认真道。
“有忌口么?”司徒发新迟疑道。
“我这个方子好处正在这里,并无任何忌口,且鲍鱼、海参、人参、冬虫夏草、蒜蓉、木耳随便添加,依据自己的口味油盐酱醋各种调味品随意搭配。”栾水流答道。
“我咋听着似在煲汤呢?说的我口水都流出来了。”司徒发新道。
“哈哈,知县大人,你这话算是说对了,我这个方子精华便在于将药补、食补合二为一,单靠药物及食物只能是治标不治本,我潜心多年研究,只有把二者合二为一,方为治病治本之正道。我最近还在准备编著一本医药典籍《药经》,此经集古今一切疑难杂症偏方之大全,实属医家必备之宝典。望大人能赐我纸笔,许我将此书著成,也算是我为后人留下的一笔财富。”栾水流言辞恳切之极。。
“此人当真无可救药了。”白太黑摇头叹道。
“我这里还有一采阴补阳之法,不知二位大人可有兴趣?”栾水流笑道。
“你他娘的满口胡言乱语!”白太黑骂道。
“原先有人也曾这般骂过我,呵呵,我对此却不屑一辩,我所作所为实乃功德无量,只是你等常人无法理解我的宏大思想而已。”栾水流道,神情孤傲无比。
闻听此言,司徒发新与白太黑相视无言,默默退出了大牢。
“你对此人有何想法?”司徒发新道。
“对他之事你一直拖着不审,我本有异议。如此看来,不管他是否正常,出去恐怕便要继续祸害人群,关到死便是了。”白太黑道。
“并非这么简单。”司徒发新摇头道。
“你的意思是……”
“是他自己不想出去,倘若他想走,凭你我恐难留住他。”
“此话有何依据?”
司徒发新摇头:“没有凭据,只是感觉此人并不简单。”
“既如此,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这栾水流且不去招惹他,看他如何做吧!”白太黑道。
“我也如此考虑。另有一事倒要请教白兄。”
白太黑神情一怔,扭头望向他:“你此刻讲话太过奇怪,竟与我客套起来。”
“呵呵,对待高人自应客套。”
“你这个老家伙,我个子确是比你高些,还不至于因此对我虚伪客套吧?”
“白兄可知当世有四大高人一说?”
白太黑道:“‘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人。”
“白兄既知道这四人,想来你也非寻常人。”司徒发新目不转睛盯着白太黑。
“司徒兄,你我相识十余载,情深逾弟兄……”白太黑讲到此处忽住了口。
“我在听。”司徒发新道。
“我可曾加害与你?”
“未曾有过。”
“我可有渎职枉法?”
“唐梦银患病在家,你却借故不来,致我无法审案。”
“你个老货,好好说话。”
“呵呵,未曾有过。”
“既如此,我未曾妨碍过你、也未曾渎职枉法,你我相安十数年无事,有些事还是不问为好,我都忘记自己是哪个了?”白太黑悠悠道。
“老滑头,稍透漏些出来。”
“过去之事不想再提。江山代有新人出,江湖也一样,所为四大高人数十年前可能唬人一跳,如今想来恐只是个笑话罢了。他们若真的是当世叱咤风云之高手,又怎会甘于平庸消踪灭迹不再现世?”
“白兄可知内里缘故?”
“山外有山,万不可将自己瞧得过高,满足于一时的意淫,最后吃亏的反是自己。我猜他们应是明白了其中道理,以致退隐世俗甘做凡人。”
“白兄身世真不能透露一二么?”
“无名县县丞白太黑是也。”
“你这个老货,快滚吧!”司徒发新骂道,甩袖转身而去。
白太黑挑眉微微一笑,随即脸色阴沉下来:“你将这栾水流明为关押,实为察觉到了他有危险,将他放在身边可以相互策应。你个老家伙的心思岂能瞒过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