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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伫立在君箫染与邀月中间,他双手伸张,一手握住了君箫染的剑,一手挡住了邀月的掌,然而挡住如此两股雄劲力道的那人却长身玉立,仅仅衣阙飘飘,却没有半点重创的痕迹,此时此刻那人正以冷漠的眼神冷冷望着十几米远处负手而立的神,眼神之中没有半点尊敬神色。
神深深吸了口气,望着这位以冰冷语调说出:“这荒唐的游戏难道你还不想结束吗”这句话的邋遢道人,那似亘古如此不变的面色开始了转变,他往前走了两步,皱眉望着眼前这邋遢道人,以故意表现出的冷漠语调说道:“荒唐?倘若这个游戏荒唐你又如何会现身相见呢?白素贞。”
白素贞,好熟悉的名字,跪倒在地上的李莫愁心中暗忖,脑海中忽然回想起一个小时候曾听说过的故事——《白蛇传》,她小心翼翼抬起头望着那怎么也不像白素贞的邋遢道人,心中暗忖道:“他就是神话传说中的白素贞?不可能吗?”
无论如何看,李莫愁都看不出眼前这有着不凡气势甚至令他心甘情愿顶礼膜拜的邋遢道人,她怎么也看不出这人是一位女子,而且是一位白蛇传中描述成的艳冠天下,绝代芳华的女子……
“你故意命他杀害姬无锋、乔峰、慕容复、铁手等人就是逼迫我相见,仅此而已,神?”邋遢道人慢慢收回那与邋遢表象非常不符合的纤纤细手,将君箫染、邀月两人弹开,往前走了三步,遥遥与神相望开口道。
神哈哈大笑,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愉快的笑过了,他含笑望着眼前这位怒火升腾邋遢道人,轻声道:“你难道还有其他奢望?”
“你创你的神国,我铸就我的魔界,你我本就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你如此费尽心机逼迫我现身相见。难道没有其他缘由?我可不相信目光远大,一步十策的神竟然会做如此荒唐之时。”言语落地,邋遢道人扫了一眼在他威压之下跪倒在地上的李莫愁,伸手一吸。立刻李莫愁感觉腾云驾雾,立在那邋遢道人面前。
道人眉头紧蹙,上下扫视了李莫愁一番,冷声道:“即使你帮助他杀再多的人,他也不能实现你的愿望。”
李莫愁浑身一颤。原本对这位邋遢道人的恐惧敬畏神色也瞬间被情感压下,她回头望神希望神可以给出否定的答案。但神却开口道:“陆展元的魂魄并未离开人世,这一点我清楚,至于寻出陆展元的魂魄来见你,这一点唯有修炼地极摩诃的魔才能帮你。”说道这里,神指着邋遢道人开口道:“他就是可以助你寻到陆展元的魔。”
李莫愁站起身,此刻她愤怒的望着神,道:“神一诺千金,既然你答应了,却又为何欺骗于我?”
神道:“我并未欺骗你。你迟早都将见到陆展元,至于是否是我让你见到还是他让你见到这一点我就没有保证了!”说道这里,神轻声一笑,瞥了魔一眼,而后望着李莫愁,道:“你不用怀疑,即使我与他之间有诸多恩怨,但他还是会帮你,他是魔,他是魔渡众生的魔。而我是神,我是高高在上俯视苍穹天地万物的神。”
邋遢道人。被神冠以魔,又被称呼为白素贞的道士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君箫染、邀月、神的神色。指了指李莫愁,而后对神挥了挥手,道:“她的心呢?”
神耸了耸肩,在眼前这邋遢道人面前,他没有了君临天下的姿态,他含笑说道:“她的心早已死。我借她七天寿命只不过是希望帮助她达成心愿而已,至于她的心愿是否可以达成则全看你了。”
语毕,随即神就往后退去,坐在极远极远的地方望着邋遢道人、望着君箫染、望着邀月,也望着李莫愁。不过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那位邋遢道人身上。
半晌,神轻声叹了口气,眼神中的冰寒此刻也化作如一汪春水的温柔,以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白素贞,我真得只是想见见你,只是想见见你而已啊!”此时此刻,神的思绪已经飘到很远很远的过去,大概是两百年前吧,他曾化作一名说书先生曾在酒馆茶楼等全天下诸多地方讲述过一段凄美绝伦,缠绵悱恻,感人肺腑的故事,这个故事叫做白蛇传。
魔,亦就是神口中的白素贞,那位邋遢道士望着面前这位姿色倾城但已经命不久矣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怜悯,但很快被冷酷取代,他望着李莫愁,以一种非常森寒冷酷的声音对李莫愁说道:“你可知道今天之后你就不存在了。”
李莫愁摇了摇头,死亡?呵呵,这算什么,她早已经不介意了。她望着面前这位唯一可以与神平起平坐的邋遢道士,声音诚恳问道:“白,不,魔,你可以让我达成心愿?”
魔道:“你难道不问问自己为何只有一天的寿命,竟一心想着达成心愿?”
李莫愁轻笑着,眼前浮现了那道俊秀的身影,喃喃道:“我虽因那人而毁了一身,但我并不后悔。我生命的悲剧既因那人而起,我希望可以因那人而终。”噗通一声,李莫愁再次跪倒在地上,道:“希望魔可以成全我。”
李莫愁、魔之间的对话他都听在耳中,却并没有什么动作。任何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抉择,即使这选择在旁人眼中看来无可救药。对于李莫愁与陆展元的故事,沈落雁只是偶尔听沈落雁提起过几句,爱屋及乌,恨屋及乌,沈落雁对李莫愁声音好感,对陆展元唯有恶怨,作为听者的君箫染亦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观点雷同,并无二差。
“不值!”这是君箫染对于李莫愁与陆展元之事的意见。不过他却没有言语,此时可并非是他一介外人可以言语得了。他静静望着李莫愁、望着魔,听着接下来的回答。
本身与君箫染决战而上青山城的邀月亦没有说话,江湖上传着邀月冷若冰霜,不通世事,她亦没有解释,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邀月冷若冰霜不假,说不顾忌他人情感那才是假,此刻可不就给了李莫愁与魔平等言语对话的机会吗?
魔不喜欢这种纠结的情绪,她做任何事情都是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即使因理念不同与自己唯一心爱的男人长期分别近两百年,她也没有后悔迟疑过。说不见那便不见,说离开那就离开,她从来都是行事果断干脆,但此时此刻她却迟疑了,她望着眼前这位将死但却可以不用的女人面前,沉默了半晌,开口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你必须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李莫愁眼中流露出一丝非常真诚的笑容,轻声道:“不管后果如何,我都愿意承担,我只求可以见他一面。”
魔无奈摇了摇头,他知道李莫愁主意已定,就算天崩地裂海沽石烂都难以令其回头。但他还是要将愿意告诉给李莫愁,李莫愁愿意与否是李莫愁的事情,但他告诉与否则是他的事情。
他扫了碧波潭不远处躺在泥地上的燕南天,伸手一道雄厚掌劲风卷残云自手中涌出,隔着十几米空间拍进了燕南天的身体中。
坐在远处注视着邋遢道士打扮亦就是魔一举一动的神不禁莞尔,轻声道:“果真不愧是我的女人,这实力恐怕已经到了那个境界了吧。”
下一刻,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在李莫愁、君箫染、邀月三人眼前。原本应当被李莫愁一拂尘杀死的燕南天竟然睁开了眼眸,死而复生这四个字出现在三人的脑海中。
“你很奇怪,为何燕南天明明已经死在了你的手中,可现在竟没有死?”魔一语道破李莫愁的心思。
李莫愁没有惊讶,面上带着面对君箫染时候的笑容,道:“魔既然可以将阴灵自地府之中引来,那自然便可让死人得以复生,这又有何惊讶之处呢?”
魔的回答却出乎李莫愁的意料之外,魔冷冷道:“人倘若死了,即使是长生天神亦不能救,何况我等之辈?其实你根本并未杀掉燕南天,也未除掉姬无锋、乔峰、慕容复、铁手。”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杀了他们。”
“他们没有了呼吸,也断绝了生命迹象,但他们并未死!”魔道出了又一个令人震耳欲聋的秘密,随即魔瞥了一眼远处的旁观者神,继而转过身望着魔,道:“神虽然肆无忌惮,但他却从不会将人命当做儿戏,普天之下莫非神民,但凡神之子民,他自为普天之下唯一之神祗,又如何不会维护之??你之所以并未杀掉铁手、姬无锋、乔峰、慕容复、燕南天,原因并非因为你并未尽心尽力,而是因为你无论花费多少力气,你都杀不了他们,绝对杀不了他们!”
神轻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一切都将水落而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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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言语,邀月亦难逃震惊。李莫愁那神鬼莫测的武艺她虽未见识过,但燕南天等当世高手之死就足矣令邀月对于李莫愁刮目相看,然而如今随着魔的出现,一切似乎颠倒了。
武艺虽高强但并不足矣杀掉燕南天等人的李莫愁身上应当有一个非常惊世骇俗的秘密,以至于她可以打败燕南天。而听李莫愁的言辞观李莫愁的神色,李莫愁应当不知道,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也只有那位自称神与这位自称魔的人。
偏过身去。
邀月望了一眼隔着魔站立的君箫染,望着君箫染那平静无波、棱角分明的面庞,一个念头浮现在邀月的脑海中:难道他早已经知晓了真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