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齐桓公主动要求担任反秦联盟的盟主,在得到各国的认可之后,齐桓公马上提出了新的要求。
九国联军攻秦,吴越互相牵制,各国可以放心,但是在九国后方的中山、燕两国,如果在反秦联军与秦军战的正酣的时候突然出兵,袭击各国的后方会如何?
于是,齐桓公提议燕国与中山国一齐出兵,否则反秦联盟就要先消灭燕国和中山国,确保后方的安全。
齐桓公的意见照会各国之后,虽然所有人都明白这是齐国在针对中山、燕这两个与齐国相邻的国家,但齐桓公的话的确很有道理,为了确保反秦联盟后方的安全,各国都同意了齐桓公的意见。
迫于反秦联盟一百五十万大军的威势,中山国和燕国不得不出兵,齐桓公还给这两个国家规定了出兵的数量。
中山国作为周王朝的第八诸侯国,拿出的兵力应该在宋、鲁、卫等国之上,应出兵八万。
燕国作为周王朝七雄之一,虽然是排名比较垫底的七雄,但至少也应该出兵十五万以上。
于是,在反秦联盟的威逼下,中山国和燕国无奈按照齐桓公的规定出兵,反秦联盟扩大到了十一国,一百五十五万军力的阵容。
对外,齐桓公则号称反秦联盟两百万大军,势将一战灭秦。
在秦穆公整顿兵马的时候,在齐桓公威逼燕国、中山国出兵的时候,虎牢关中军大营内,众人的意见出现了不一致。
楚国熊侧、项燕与春申君认为应该趁着秦军目前大军未至,函谷关军心不定之时,出兵速战,一举夺下阻拦反秦联盟进军的秦国天险—函谷关。
原本的反秦联盟盟主—平原君赵胜,亦有些意动,想要趁秦国大军未至,军心不稳时进攻。
而信陵君魏无忌、廉颇、赵奢、春申君黄歇、孟尝君田文等稳重派,则以大军奔驰疲劳,粮草尚在陆续运输,不便久战,和联军出战,必须由集众人之谋,想出一个高级战法,以求初战必胜,提升士气为由,拒绝了众人的出战请求。
大战,正在酝酿当中。
一曰,就在众人商议如何攻陷函谷关的时候,营外突然有人禀报,齐桓公车驾降临。
“我王轻车远行,国无镇守,涉险未免过甚。臣请我王即刻还国。”
迎向齐桓公,孟尝君田文走近低声道。
“人言孟尝君豪气干云,大军之前,如何却这般没有气象?”
齐桓公一阵嘲讽,又转而低声抚慰。
“本王不多事,激励将士后立即便回了。”
“王言甚当。请上将军快马传令,十一国大将急赴中军大帐。”
恭敬的点头,孟尝君转身吩咐道。
孟尝君便陪着齐桓公一路走过军营,备细叙说了各军驻扎位置以及军营的高昂士气,以及秦国内部动荡等诸般状况。
“秦犯众怒,以一敌十一,联军灭秦当牛刀杀鸡了。”
齐桓公虽然并不振奋,听得却是仔细,淡淡笑道。
“牛刀杀鸡不敢说,胜算却是颇大。”
孟尝君道。
“孟尝君以为,这场战事需得几多时曰?”
齐桓公道。
“以田文忖度,大约总在一个月左右。”
孟尝君沉吟道。
“一个月……也够了。”
齐桓公沉默片刻,突兀冒出一句,然后立即郑重其事的道:“无论情势如何突变,孟尝君只须稳住十一国大军便是。能打跨秦国最好,但只要不落败,便是功劳。”
“我王莫非另有他图?”
孟尝君听得云山雾罩,不禁惊讶道。
“天机不可泄漏,只管打仗就是了。”
齐桓公哈哈大笑。
孟尝君对齐桓公突然介入反秦联军大感不耐,听闻大王心中另有计谋,却也是无可奈何,只有默然对之了。
进得大帐歇息片刻,便闻帐外马蹄声疾,各国大将连同副将、辎重将领等陆续来到,竟是满荡荡一帐。
“盟主齐王,驾临河外犒赏三军,请齐王训示!”
孟尝君升帐,高声道。
“齐王万岁!”
大将们一听富甲天下的齐王犒赏,便大为振奋,不约而同地一齐高呼了一声。
片刻之间,全副装束的齐桓公在孟尝君的引导下大步出帐。
头上一顶无流苏的红色天平冠,身披一领紫色的绣金斗篷,内穿青铜软甲,也就是时人说的金甲,脚下一双高达膝盖的牛皮战靴,左手持一口三尺长的阔身剑,更兼虬髯戟张,步态赳赳,竟看得满帐大将目瞪口呆!
除了齐国将领,有人便不禁轻轻的“噫!”了一声。原是齐桓公这身装束奇特不过——战将甲胄、统帅斗篷、国王天平冠、骑士阔身剑莫名其妙地组合起来,再加上齐桓公干瘦精明的奇特形貌,顿时怪诞异常!
若非在中军大帐,又申明了是盟主齐王,这些率直的将军们定然会大哗起来。
“诸位将军,本王亲临战阵,激励三军,犒赏各军齐酒一百桶、黄金千镒、牛羊猪各一百头!”
齐桓公高傲矜持地终于开了口。
“齐王万岁——!”
大将们惊喜非常,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大帐竟被呼的鼓了起来。
“只是——本王须得申明,奖罚有度,这般犒赏却是不能给了搪塞合纵之国。”
话音一转,齐桓公目光一扫,大帐便倏忽声息不闻。
将领们心知齐桓公果然来者不善,都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这个“东海青蛟”要问罪于何人?
孟尝君更是忐忑不安,直觉今夜大事不好,但齐桓公乃是齐国说一不二的国君,却也是无可奈何,倏忽之间目光扫向齐桓公身侧的玩家炎风暴,眉头不禁一下皱了起来。
“有管仲先生为大王出谋划策,这件事顶多对联军不利,却对齐国有利,我在这里担心做什么?”
思来想去,孟尝君便沉下了心去。
“燕国何人领兵?”
此时,齐桓公见大帐中一片肃然,忽然一下拉长声调问。
“末将张魁,参见齐王!”
前排坐墩中站起一人,却是黝黑精瘦,须发灰白,衣甲破旧,与帐中衣甲鲜明,精神抖擞的大将们相比,简直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兵一样。
“张魁?”齐桓公冷冷一笑,“名字倒是亮堂,官居何职?”
“禀报齐王,末将职任行仪!”
张魁倒是底气十足。
“行仪?哼哼,连个将军也不是,带了多少兵马?”
“禀报齐王,按照联军规定,末将带兵十五万参战!”
张魁堂正道。
“十五万,都是老卒新兵,对么?”
眼睛突然冷的一眯,齐桓公轻轻一笑道。
“齐王明鉴,虽是新兵老卒,一样效命疆场!”
“大胆张魁!”
方才还带着一脸笑意的齐桓公突然暴怒拍案。
“十五万新兵老卒,一个行仪,便来赶这天下大利市?燕国好盘算!别家流血,你家分地么?”
“齐王差矣!燕国原不出兵,也不贪秦地,我王念及燕齐渊源,奉联军命令,方才出义兵十五万,且自带军粮,如何便是赶利市了?”
张魁拱手高声道。
“一派胡言!谁家不是自带军粮了?分明是火中取栗贪得无厌,竟敢大言不惭自诩义兵?来人!将张魁推出去,斩首!”
齐桓公突然一下变脸,声色俱厉。
这一下却是满帐皆惊。
虽说各国大将对燕国的新兵老卒都心存蔑视,但因张魁早已在军中言明,燕国不分秦土,只为全联军之名,所以也不再给张魁难堪。
如今齐桓公未曾开战,便要杀别国大将,这在战国盟约合纵中当真可是头一遭,大将们顿时惊慌失措。
“齐王,未出兵便先斩将,只怕不是吉兆。再说,燕国数年战乱,国穷兵弱也是实情,纵然兵弱,何至死罪?齐王心胸如东海,饶恕张魁,必能使燕军拼死力战。”
大帐内一阵沉默后,熊侧忽然站起来道。
“狡辩之辞!杀一个张魁便是凶兆了?放一个张魁便是东海了?本王是盟主,要斩谁无须尔等多言!”
齐桓公看了熊侧一眼后,淡然道。
随后齐桓公号令一声,便有四名铁甲猛士冲入大帐擒拿张魁,在被拖出大帐的途中,张魁破口大骂,齐桓公却是背过身去置之不理。
“将张魁的头颅连夜送往蓟城,我杀了他的武将,看看这个燕王有什么说法!”
随后,众将面色铁青,纷纷出帐,经过齐桓公身旁,却没有一个人做礼辞行,齐桓公也不以为意,对着身侧的玩家炎风暴道。
“本王去了。三曰之后,燕王若低头服罪,便放十五万燕军生还,让他们作为攻秦主力,否则,一体斩首!”
得到齐王的命令,炎风暴马上离开了中军大帐,孟尝君一直静侍在旁,齐桓公忽然对他道。
“微臣领命。”
长吁一声,孟尝君道。
三曰之后,斥候飞马来报,燕王以派特使向齐王请罪,自认选将有失,并重派将军凡繇前来领军。
孟尝君大感怀疑,认为此事大有蹊跷,便来到楚军大帐与春申君交谈。
“孟尝君,我看这不是好兆头。不要忘记,燕国姬平可是有为之君,更有乐毅、剧辛一班干才。明是齐国欺凌,他却隐忍不发,只能说这仇结得更深了,燕王现在隐忍不报!”
春申君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