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记雷声,似乎化成了旌鼓飞扬,震动了整个山海。
而在北斗城内,随着那雷声滚滚,也有异象呈现。
一声呢喃声不知从何而来,明明娇柔无比,却奇迹般的蕴绕在了所有修士耳边,直入心头,所有人都在瞬间呆滞,魂飘天外。
随之那一声呢喃,整座北斗城方圆万里所有的元气忽然都陷入了狂暴之中,呼啸冲来,城内,一切防御阵法都在刹那间全部开启,但是,那能阻得住真帝法术、就连至尊想要破解也得花费一些气力的顶级法阵却在那元气冲击之下,顷刻之间便烟消云散。
一声声隆隆的巨响传来,地动山摇,原本在建造北斗城时被铲平的山丘再次隆起,一个个被伐倒的参天巨木留下的残根在瞬间便萌发了新芽,随之疯狂的成长着。
片刻之后,整座北斗城便已有小半被笼罩在了苍郁的绿色之中,似乎时光倒流,回到了两百年前的荒芜时刻。
直到此时,在天枢所在方位,一个小小的身影才睁开了眼睛,水汪汪的大眼中还带着点朦朦胧胧的睡意,但顷刻之后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轻的呀了一声,顽皮的吐了吐舌头,喳巴了一下嘴巴。
只是这轻轻的一声,天地之间顿时一片静寂,狂暴的元气消散的无影无踪,唯有那已经隆起的山丘和巨木依旧矗立在城池各处,证明着这一切并非梦幻。
无数修士也在同时醒来,幸好修士的身躯又远比常人来的强悍,因此而殒命的人并不多,但还是有不少人被倒塌的建筑压在了下面,受创不轻,惨呼声声。
刚刚醒来的自然便是小丫头,此时她似乎有些迷惘,歪着脑袋正想着些什么,但却被耳边传来的惨呼声扰的有些难以静心,小脸顿时一寒。
在这一瞬间,整个北斗城似乎都被一层寒气笼罩,所有的修士心头一颤,浑身的元气停滞,就连识海都被冻结,那些伤者张开了嘴,却哪里还敢发出一丝声音
那是一种来自于生命本源之中的大恐惧、大敬畏,根本无法抗衡,如若长此以往,无需任何人出手,除了那些九劫高手还能支持一会之外,满城的修士只怕撑不过几个呼吸,便要全部陨落。
幸好很快,小丫头的面色便又缓和了下来,嘟着嘴哼了一句:“妞妞不能不乖呢回头要被师傅骂的”
她小小的身影一晃,便已出现在了空中,伸出小手朝着四周一招,便又有滚滚元气涌来,这次却不再像之前那么狂暴,而是温驯的盘旋在空中,最终化作了点点散发着馨香的雾水,缓缓降下,将整个北斗城都笼罩了起来。
所有的修士都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沉睡之中,伤势渐渐痊愈,那些原本便在破境边缘的,甚至在睡梦之中便已突破
小丫头这才开开心心的嘻嘻一笑,朝着远方看去,身影逐渐转淡,消失在了空中
“师傅,妞妞闻到你的味道了呢”
祈仙城内,那震撼了天地的雷声已经消失,至少有三成的低阶修士被震的七窍流血,凄惨无比,就算那些九转、九劫的高手,也是面色惨白,方才那一下,体内的元气似乎都被震散,那滋味绝不好受。
幸好,那雷声来的快去的也快,真的因此丧命的却也不多,不过如若那雷声再多响几次,也不知最终能有多少人支撑得住。
空中,三圣尊的面色古怪的很,似也被这雷声震撼住了,面色凝重,但眼中又流露出几丝喜悦的光芒,闪家老大侧了侧身,偷偷的朝身旁看去,却见那位的面色似乎也有些不对,不知何时已然转过了身子,皱着眉头朝着远方眺望着。
闪家老大心中顿时一惊,自从这一位彻底觉醒之后,素来都是冷若冰霜、不假辞色,无论何时都是面无表情,何曾见过这般模样?
难道也是方才那雷声之故?但那雷声明明是从前方而来的呀
最前方,八荒至尊已然恢复了原先那种温文尔雅的神态,似乎方才那一瞬间的惊诧过度只是幻觉而已。
他身旁,太叔伯和封天脸色却不好看,正低头注视着前方那黝黑一片的深渊。
他们三位在最前方,出手之时都已站在了城墙顶端防御之外,雷声一起首当其冲,哪怕有着至尊修为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这雷鸣魔域之中究竟有什么?
那电光从何而来?以自己的至尊修为是否抵御得住?
这雷声为何这么恐怖?
为何蛮族进攻了那么多次,却从未出现过?
这对人族来说究竟是利是弊?
太叔伯心中纷乱如麻,一时间都有些魂飞天外,生生愣在了那里。
远方,蛮族也是一片慌乱,不过他们离的毕竟较远,那千丈沙暴滚滚而去,最终还是被抵御在了那道彩虹之外。
片刻之后,一点红光闪起,自天际急掠而来,到了雷鸣魔域外,朝内一敛,已然化作一个身高千丈的火焰巨人,身后一道九色奇光飘然而随,长达万丈。
似乎在观察什么,那火巨人停在了雷鸣魔域之外,巨大的身躯有小半没入了魔气之中,熊熊的烈火盘旋在外,将那魔气烧的吱吱作响,根本无法侵蚀进去。
但他似乎又有些忌惮,大半个身躯依旧稳稳的站在外面,只是躬身朝着前方的深渊看着。
在他身后,蛮族阵营已拔地而起,异光闪烁之中,向前而来。
当那火巨人出现之时,八荒至尊早已面色大变,唤醒了太叔伯,三人退回了将台之上。
当年在三清原处,他可是也感受过这位邪神之威的,一时间竟然也有些失措,只能转身朝着后方高处拜去。
身为至尊,却也有自知之明,这样的敌人,已非他可抵御,如今唯有拜请三位圣尊出手了
但他却没看见,那火巨人一靠近,祈仙城最高处,三位圣尊面色也没比他好看多少
当年他们都不是这妖神一合之敌,如今这火巨人的气息之恐怖,比二百余年前更甚三分,又怎么去挡?
看来也只能靠身边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