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惹出额外的麻烦来,耶律国珍只说耶律骨欲嫁人了,却没敢说耶律骨欲已经嫁给白胜了。他倒是不怕白胜,白胜昏迷不醒被人抬着去了城西,这事儿大家有目共睹,他怕的是完颜宗望。
为什么怕完颜宗望呢?因为除了“多谋善断”的诸葛无智之外,几乎所有知道白胜其人的辽国人都认为白胜是金国人的痛,他耶律国珍当然也是这样认为的,白胜杀了金国五万骑兵,只杀得人头滚滚做成了京观,你在完颜宗望面前提白胜?想干嘛啊?打脸么?
不料完颜宗望呵呵一笑,道:“嫁过人有什么不好?只有嫁过人的女子才算是真正的女人,才懂得怎样让男人舒服,这样吧,到时候你给本王指认一下耶律骨欲,本王倒要看看这朵闻名契丹的鲜花是怎样的美丽。”
将敌国最美的女人骑在胯下,这的确是征服异族最有力的办法,既征服了异族的女人,同时也打击了异族的男人,在这种事上,完颜宗望从来都不认为完颜宗贤有什么不对,不这样如何能让异族人屈服?
哪怕是在耻辱中仇恨中装作屈服,你也得给我屈服!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从未攻略过辽国的任何一座城池,因而没有机会展现他狰狞的一面罢了。
当下完颜宗望召集了自己统帅的这支队伍中的十员悍将,点齐两千精锐,连同他本人都换上了辽军将校的服饰,反正大街上有的是辽国的士兵和统领,用掌力拍死对方,再扒下衣甲来穿上就是了。
至于其他金军,就留在此处继续杀人好了,辽国的军人可杀,辽国的百姓也可杀,见到契丹人就杀,见到住在燕京的人就杀,总之还是执行他父亲的命令,一个不留!
抵抗的队伍里面再也没有了燕云十八骑那样的人物,这场屠杀就又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辽人若猪羊。
完颜宗望的一颗心被传说中的耶律骨欲勾了去,便再也没有心思观赏手下杀人,与集结起来的将士着装完毕,审视了一遍发现没有明显的破绽,就挥了挥手,“进发!”
就这样,两千人跟在耶律国珍的后面,穿过屠杀现场之后,大摇大摆地走向行宫。
行宫之中,耶律大石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太医请来了,却对皇帝说中之毒全无诊断,就算检验了那坛窖藏西风酿也是没有任何线索可循,不仅没有诊治的办法,就连皇帝中了什么毒都看不出来。
医生看病,讲究的是对症下药,然而此刻他们连天祚帝患的是什么病都看不出来,又如何治疗?
于是在皇帝床前吵成了一团,这个说要让皇帝吃些蒜泥,大蒜解百毒,说不定就能收到奇效;那个就说让皇帝饮用些绿豆汤,绿豆汤也解百毒;又有人说不妨让圣上吃些白水煮菘菜,说菘菜也能解百毒,总之不管皇帝中了什么毒,先把自己推荐的这食品吃了再说。
几名太医各执己见,互不服气,谁也说服不了谁,气得耶律大石大步上前一脚一个踹倒在地,“都给我滚!”
大蒜、绿豆、菘菜这三样加起来都能解三百毒了,若是这样的东西都能解得了天祚帝体内的毒,那么人世间将会再无中毒之人了。
耶律大石烦躁的很,外面城中打成了一锅粥,他如何不知?
虽然燕云十八骑没能回来报讯,但是宫中自有御林军高手站在行宫墙垣上察看外界动静,去追方金芝的御林军只是些打酱油的货色,高手都还留在宫里呢,他们肩负着保护皇帝的职责,岂能一股脑全追出去,把皇帝孤零零留在这里?
察看外面状况的御林军高手被金国人的大举入侵吓着了,急忙回来禀告皇帝,守在皇帝身边的耶律大石当然也就知道了外面的态势。
所以他知道白胜的另一只队伍从西门打进来后去了城东,他也知道这支队伍又从城东撤向了城西,然后他更知道金兵已经进了燕京城。
更何况还有劝阻梁山将士不成的萧龙回来与他通了气,所以他虽然不敢说对城中发生的一切均有了解,却一定能够判断出大环境以及大趋势来,他知道,辽国已经完了。
在这种国破家亡的情况下,他肩负的最重要的职责只有一个,就是保护皇帝顺利突围,可是皇帝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这让他如何不急?
最令他恼火的是,天祚帝根本不信任他,立了长子耶律敖卢斡为太子之后,死活要等诸葛无智回来接他才肯离开皇宫,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意思大家都能看得懂,除了诸葛无智之外天祚帝不相信任何人。
正急得不知应该如何劝说天祚帝之时,忽听外面有人禀报:“耶律国珍求见陛下,有重大军情上禀陛下……”
耶律大石想都没想就应了一句:“快让他进来。”
在他想来,耶律国珍带来的肯定是诸葛无智的安排,他能够判断出诸葛无智一定会撤往城南,而且他认为诸葛无智也不会置皇帝的安危于不顾,必然要给出一个方案来通知自己,而后相互配合着把天祚帝送到安全地带。
如若不然,耶律国珍带来的又会是什么样的军情?难道说诸葛无智和兀颜光都死了?那怎么可能?要杀兀颜光,至少也得先杀了城东近十万守军。
他急于听取耶律国珍的汇报,却如何想得到耶律国珍带来的只有死神的阴影。
当他看见耶律国珍带着高高矮矮十几个人走进寝宫的大门时,立马就意识到不对了,这皇帝的寝宫岂是什么人都随便能进的?你耶律国珍要做汇报,带着这么多人进来干什么?这不是要造反么?
而且他还注意到这些人的手里竟然是提着兵器的!带兵器进入皇宫,与行刺无异!
还没等他发出质问,紧接着他就看见了耶律国珍身后的那个面熟的男人,这不是完颜宗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