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墨刀 第一章：负气出走古小楼

    沧海横流，巴蜀川地多少名剑，北域快刀无数，中原英雄数之不尽，江湖风云榜上的名字几经替换。

    当属快剑古清修和方芸最为恩爱，为世代相传，传为一段佳话。

    古清修出道以来，清高心性，一向与眷侣方芸过着白屋寒门的生活，若非这几日老友出事，也不会下山去，担忧连累了家小，并没有带上。

    方芸，年方三九有余，岁月沧桑的洗礼，让她脸上爬满了一些皱纹，若是仔细梳洗打扮，倒也风韵犹存。

    “方芸姐姐，你在忙啊？要不要我来帮你的忙？”一道甜美到让人骨头发酥的声音响起，这女人美貌方人，她身着一件高贵衣裳，眸子当中带着一点不自然的亲切。

    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方芸好奇，想想也就释然，近年来武林江湖上，不知道多少人和名剑古清修交好，兴许这人也是和夫君有些渊源，前来答谢。

    方芸脸上露出一丝和蔼近人的笑容，摇摇头，歉意的说了一声：“姑娘身份地位尊贵，不敢劳烦姑娘出力帮忙。”

    说的也是实话，这身着高贵的女人，身后也跟着一些江湖人，从他们的刀剑就可以看出个一二，她抓起了方芸手中的箩筐，仍然一脸的笑容。

    方芸自觉劝阻不住，也不好规劝，谁知道一声喝骂陡然响起，这么突兀：“我给你脸了是吗？你算个什么东西，让我帮你干这些个下人的活。”

    方芸脸色不太好看，难道这人是夫君的江湖仇人？却还是疑惑不解，眸子里带有一点不满的问道：“不知姑娘你是？”

    这人既然说出这等话来，想必身份地位不低，不明敌友的情况下，还是不宜轻易得罪。

    高贵美人，头颅抬得很高，不可一世的哼了一声：“我是蔷薇阁的阁主！我本来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念念不忘的，既然没有什么背景，也就是我多虑了，告辞！”

    蔷薇阁主？传闻蔷薇阁在武林当中，响当当的蔷薇阁，据说阁主年轻貌美，精通琴棋书画，剑道暗器马术无所不通，坐得上这种地位的人，怎会如此胡闹荒唐？莫非期间有什么误会不成？

    方待说话，破旧的寒门中，冲出了一人，这人年方十五六的模样，肤色白皙，样貌英俊，身穿素白衣衫，方芸不解，近年来，名剑古清修因江湖中事，很少操劳家里，因此也让这长子古小楼很少说话，甚至还有些和古清修的隔阂，性格一向内向，怎么今日如此冲出？不过还是叫了一声：“小楼！”

    古小楼没有理会娘亲方芸，抬头看了一眼蔷薇阁主，年纪轻轻，正是青春冲动时候，早在屋间，就听到了外边的声响，这才冲了出来，一脸愤然：“给我留下，我古家岂非什么是什么人都能够来找麻烦的，今日你若不为了刚刚的事情给个明白说法，休想走出我古家。”

    古小楼身后又走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长发披肩，小人不大，粉嘟嘟脸蛋，穿着并不华贵，古家唯一的一个女孩儿，古小楼的小妹古倩倩：“哥哥！”

    方芸也觉得几分不妙，对方明显是来找麻烦的，她并不精通多少武功，小楼的剑法虽说很有天赋，若碰上了眼前这位老江湖，恐怕难免不会受伤，再也忍不住：“小楼，不要胡闹，这是大人的事情。”

    蔷薇阁主脸上都是蕴含的怒火，带着种象征身份的威严声音：“方芸，给我闭嘴，这里还没有你这个贱人说话的份，你就是古清修的长子？”

    眸子里看不清喜怒，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古小楼。

    古小楼没有走动江湖，自以为剑法得到父亲名剑古清修亲传，已经很厉害很有天赋，怎么会将眼前这位放在眼里，踏前一步，冷哼了一声：“是又如何？”

    啪啪啪！一连串的掌声响起，蔷薇阁主脸色骤然变冷，目光中带着一抹睿智，好像想起什么一般，赞扬着说道：“很好，不愧是古清修的儿子，有他的味道，现在小小年纪，就敢和我斗嘴，若是让你成长起来，我和清修还怎么在一起，真是个麻烦的孽种！”

    啊？她说什么？她说她和清修在一起？难道清修不要我了？不可能！一定不可能，方芸再也保持不了理智，冲了上去，不断的晃动着蔷薇阁主的身躯：“你说什么？你一定在说谎，你一定在说谎，清修不可能不要我的，不可能的。”

    蔷薇阁主眉头一皱，厌烦的看着方芸，一把将她推搡开来，方芸摔倒在地，身躯不停的颤抖着，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她和古清修，一向江湖上百年恩爱的美名，夫君怎么可能会背叛她？

    蔷薇阁主一向睿智深沉，若非古小楼这个冲动少年，冲出来将她激怒，也不会如此的失态，现在正在一股气头儿上：“你也配和古清修在一起吗？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论漂亮你没有我漂亮，论地位背景，你也不如我，既然如此，你这个黄脸婆就不要继续影响清修。”

    哈哈哈哈！古小楼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眼眸当中都是冰冷，还有一丝厌恶厌倦：“蔷薇阁主，你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就可以来破坏别人的家庭吗？只靠着一张脸蛋随便和人上床的母狗，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古家叫嚷？”

    “小楼，不许胡说，这是娘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一巴掌抽打在古小楼的脸上，古小楼半边脸颊都透红，再也忍受不住心底几年来的压抑：“不，让我说，你别管，这些年就是你太弱了，以至于什么东西都能欺负到咱们古家头上。”

    “蔷薇阁主，我的娘亲比你好一千倍好一万倍，她为了古清修洗衣做饭，操劳家务，你呢？你能干什么，凭着显赫的地位享受你娇生惯养的贱人生活吗？”古小楼的眼眸露着一丝仇恨和厌恶的目光。

    蔷薇阁主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什么时候有人和她这么说话，本是来看看古清修结发妻子到底有什么让古清修念念不忘的，也没有杀心，现在一个小孩子都欺负到她头上，假以时日，怎还了得，目光残忍歹毒的哼了一声：“你这孽种，留你也是一条祸害，不过就这样杀你，岂非太便宜了你，我要让你的家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

    蔷薇阁主身后的人也一阵唏嘘，蔷薇阁主一向冷静闻名，怎地今日被一个少年激怒到这种疯狂地步，蔷薇阁主一掌拍了出去，古倩倩小人整个的摔在了墙壁上，呜哇呜哇的哭了起来，古小楼神色一紧：“小妹！”

    “倩倩！”娘亲也一脸担忧的看着古倩倩，她做了什么决定一样的扑了上去：“不要啊，孩子是无辜的，别杀我儿，倘若我的死能够让你心中没有怒火，你就杀了我吧！”

    娘亲眼睛一闭，泪水不断流淌下来，她脖颈向上扬起，做了决定，古小楼焦急的拳头紧握，他现在恨得咬牙切齿：“娘亲，不要啊，古清修那个王八蛋不值得你这样。”

    蔷薇阁主本来愣住，看到古小楼这副模样，心底暂时平息的怒火又被燃烧了起来，状若疯癫的大笑起来：“想死？哪有那么容易，要死也是让你看看亲生儿子死在你面前，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人阻止我和清修相爱，哈哈哈哈！”

    笑声震天，蔷薇阁主身后剑，唰的一声出鞘，好快的剑，连一丝影子都捕捉不到，这柄剑如此逼近，古小楼脸上露出了慌张和害怕，没想到对方的剑这么厉害，这一剑必死无疑。

    “哥哥！”

    “小楼！”

    娘亲和小妹古倩倩一起喊了出来，她们都满是焦急。

    这时候，空气当中传来一声剑鸣，紧接着一柄剑刺出，蔷薇阁主整个人都跟着摔了出去，擦拭着嘴角的血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

    持剑的是一名中年人，他气宇轩昂，站在那里，不怒自威，手持一柄长剑，似乎在躲避什么，故意没有去看方芸：“蔷薇阁主，你伤我妻子我不管，我儿子古小楼若有三长两短，即使你整个蔷薇阁也不够陪葬的。”

    方芸脸色越来越苍白，泪水不断的流淌出来，伤心欲绝，怎么也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从夫君口中说出，夫君，你好狠的心，你忘了我为你相夫教子，忘了我为琐碎家务操劳的身影吗？你好狠啊！

    蔷薇阁主看着方芸痛苦，她脸上就得意了几分，古清修貌似看她的眼眸里，也没有太多的喜欢，只是带着一丝淡淡的担忧。

    古小楼冷汗流淌，衣衫早就湿了，他目光如同一把刀子逼了过去：“古清修，你不要以为今日救了我一命，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既然娶了我娘，既然生下了我，就不该沾花惹草，不该对我不管不问，非但我不会感谢你，我恨你，我恨你！”

    古清修，我恨你！

    我恨你.......

    古清修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那眼眸里带着些无奈，想要说什么，最终看了一眼地上的蔷薇阁主，又叹了口气，将想说的压了下去。

    古小楼最后看了一眼娘亲和小妹，一字一句的说道：“娘亲，小妹，小楼要离开了，离开这里，少一点负担，我不想连累你们，你们、你们以后要，要照顾好自己，小楼学了本事，有能力，有能力保护你们，小楼就回来.......古清修，我还会回来的！”

    “小楼，不要啊.......你，你走了，你让娘亲怎么活下去啊.......”

    “哥哥，你，你难道不要娘亲和小妹了吗？不要离开小妹和娘，好不好.......”

    .......

    古小楼一咬牙，脸上挂着泪水，不忍回头看去，对不起，对不起，娘亲，孩儿走了，小妹，你，你不要恨哥，哥也是迫不得已，我走了，少吃一口饭，家里就能减轻些负担，古清修，若不是你，这个家也不会支离破碎，我会回来的，你等我学好剑法，我要你为今天的事情负责！

    古小楼一路冲出去很远，古清修站在原地，眼中一片水雾，抬起头，望着湛蓝的青天：“对不起，对不起，孩子，爹已经没有退路了，你要恨我，那就恨吧，希望有天你能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