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笑死我了,竟然真有人一个桩过不了。”
“渍渍,你们刚才看见他的样子了吗,双手挥舞,然后像王八一样四肢着地,哈哈,真的好逗。”
“你们知道什么,我们的阿丑是在学瞎子呢,假装自己是个瞎子,“啊……”柳圆伸出双臂,学着阿丑刚才在六合桩上的样子,又逗得少年们一阵哈哈大笑。
柳树下,扎着马步的阿丑脸上流出一抹苦笑,谁知道清目酒会有这么大副作用呢,不过幸好接下来几天不再传授基础武学了,而是讲解黑山凶兽的习性,和一些陷阱制作方法。
“不知道阿公和村长当时为什么要把他留在村子里,完全就是一个废物……”
听着渐渐远去的话音,阿丑闭上酸胀的眼睛不去想这些烦躁的事情。
傍边扎马步的柳阿毛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将头转向另一边小声的向柳耳说些什么。
两个沙漏后,阿丑全身抖若筛糠,汗如雨下在脚下形成了一滩水渍。
“阿丑哥,我教你六合游身步好不好,这套身法法其实很简单的,只要能掌握几个窍门入门不难的。”
不知何时阿瞒已经站在柳树下静静的等着他。
“好啊,我们边走边说。”他微微笑了下。
一路上听着阿瞒讲述着六合游身步的几个细节,阿丑心中暖暖的。他可以感受到阿瞒是将自己对这套身法的了解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哎,阿丑哥你干嘛去啊。家再这边啊。”
“我先去洗个澡,不然身上这么脏,柳婶恐怕要赶我出去了。”他说着往阿瞒身上靠了一下。一股浓厚的酸臭汗味传了过去。
“恩,那你快点啊,不然我和阿爹将饭菜吃完了,你就饿肚子吧。”
阿瞒嫌弃的往旁边让了下捂住鼻子,看着他的背影还不忘叮咛道。
头顶老鸦乱鸣,两旁飞虫细语,远处黑山雄壮,眼前蓝水婀娜。
阿丑一路前行至蓝水河前,找了个拐弯的隐蔽河段,将身上的兽衣快速的趴下放在乱石上,露出一身白暂有些肌肉的躯体,一个鲤鱼跃水在空中划过一道曲线,蓝水四溅,泛起两朵白花。
半响后河中央,朵朵浪花激起。露出一张披头散发的脸庞。
呼呼!他深深的吐了了口气,甩了甩头上低落的碧珠。
仰首冥日高悬,吐出是的满腔怒忿与孤寂,
低头蓝水涛涛,甩落的是遍体乏累和酸痛。
在这条一年前将他送来枯叶村的蓝水中静躺了一会,感受着冲刷过身躯微凉的河水。
“不管你是谁,既然让我来到这世界,总有一天我会寻回消逝的过往,找到自己丢失的一切。”他底喃道,心神又转到了梦中的两道倩影。
将乌发束到身后,触目的黄色印痕下微红的双眼中流露出的是坚毅是不屈。
阿丑向岸上走了几步,从水中露出消薄肩膀,没有溪水的遮拦的脖间一条细细的黑绳在黑发中隐隐浮现。
他抬起手臂将黑绳上悬挂的物品紧紧握住,感受到手中熟悉的坚硬微凸触感。手掌摊开一枚被黑绳缠绕捆绑的灰石露出。
灰石和路边寻常的乱石毫无区别,通体灰扑扑毫无区别。唯一不寻常的是没有一寸大小的灰石呈现细长状,一头尖锐圆滑,一头凹陷粗糙。
这是他来到枯叶村时身上携带的唯一物品。
所以纵使此石再不起眼,他也将其一直紧紧的带在脖间,从不离身。更何况能成为冥士还多亏了灰石之功,想到这里阿丑不禁对两月后的‘年祭’期待了起来。
走到岸上,将兽衣在水中洗涤了下,踏着细石小道返回家中。
……
萤虫飞逝的夜间,阿丑小心的从箱子摸出一枚三寸高的粗瓷小瓶,揭开瓶塞一股细微清冽的奇异香味弥漫了出来。
这股味道是如此的清淡又是如此的特别,如果不仔细去嗅的话可能就会忽略掉,但是只要闻见了就会让人毕生难忘。
阿丑平躺在木床上,瓷瓶微斜,一滴清澈中略带粘稠的液体滴落在左眼中。
一股冰凉之感传来,转瞬间酸麻之意伴随而来。
酸麻之后是万枚比牛毛还细微,比针芒还尖锐的刺痛感传出。
阿丑感到好像有人拿着尖刺不断在左眼中深刺,这股感觉直从眼中弥漫至脑海深处。
当刺痛之感达到极致时,他的眼中一道微不可查的青红莹光闪过,泪水不禁的流了下来。
一滴滴带有点点灰色杂质浑浊的泪水淌下,待眼中刺痛稍弱,他又将一滴‘清目酒’滴在右眼中。
如此反复九次之后,阿丑缓了口气,将小瓶盖好放入柜子中。
带着红肿的眼睛,眼中的景象又比之前模糊了三分。
阿丑真的怀疑这样下去自己会彻底瞎掉,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根据传承中介绍只要使用了‘清目酒’就需要一直坚持下去,一天九滴,如此九天后才能成功。达到‘清目’的效果。如果半途而废的话……可能真的会瞎。
时间流逝,红肿的眼眶渐渐消散,但是眼中的酸胀之感愈烈。
模糊的双眼让他不能在睡前百~万\小!说,眼中的不适让他不能安心入眠,这一切都让他不习惯了起来。
阿丑起身,悄悄的推开门,隐隐可见旁边两座大屋中有灯火闪亮。
“血沸功没有大量的肉食前每天只能修炼一个沙漏。弓箭的话……更不用想了。”
他琢磨了会,走出院子在平时修炼的草地上摆出一个拳路,一招一式的练习了起来。
“以曲为直,以意为直,以退为直,以进为直……”心中默念这直拳简单的要领。
阿丑钩,挂,击,捶,击招招不离一个‘直’字。
“从任何角度,任何方位中直拳出击”这是直拳的核心。
慢慢的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熟练。蹲腰间一道猛然直直的挥出,扭身躲避间忽然手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直直挥出,跳跃间一道直直的拳影出现,跨立间一道直直的拳影出现,转身间一道直直的拳影出现。最后甚至在地上打滚时都有一道直直的拳影出现。
慢慢的一道凌厉的气势浮现在他的拳上。最后化作漫天的直直的拳影。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地上的身形宁静了下来,阿丑深深的吐了口气。
滚热的身躯下流畅的是的热血。
“畅快!”身体上的乏劳却阻挡不住他从没感受过的畅意淋漓之感。
阿丑眼中月华涌动只见直拳后面的括号内赫然是‘入门’而字。
这让他更加的兴奋了,没想到第一门入门的功法竟然是直拳,虽然这只是一门最粗鄙的拳法,但是也他极为高兴,本来应有的睡意早就别驱散至九霄云外了。
他想了一下,反正没了睡意还不如练习武艺。转身眼中坡路一指向上走去。
不到一会大柳树出现在眼前。
幸好这条道路他每日都要行走早已熟悉的闭上眼睛都能行走,不然昏暗的夜间加上模糊的双眼还真是一个麻烦。
走到兵器架前取出一柄木刀。
刀和弓不同,纵使最劣质的铁刀都需要数十上百的灰币,不像十年桦木在黑山上到处都有。所以不可能给每个训练的少年发送一把真刀。
阿丑手握木刀开始乱挥了起来,是真的乱挥。随心所欲的挥舞,没有任何招式与套路。
挂,挑,抹,舞,洗,荡和三岁小孩乱挥一模一样待到将手中的木刀熟悉到极致时他心中默念柳木传授的要领狠狠的举刀至头顶划出一道半月弧线猛然劈下。
这一劈就再也没有停下……
空寂的操场前只有枯黄的巨柳和晦暗的冥日见证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