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纵横 第四章 假中藏真

    离开摊位后，庄睿没有了兴致，宋佳却还想再逛逛。明德就陪宋佳向庄睿告别并约好明天要去的地点。“宋姐一路上怎么不说话？不会见到男神害羞吧。”明德打趣的问道。

    “怎么你吃醋啊？姐一直都是这么温文尔雅好吗。”宋姐停下脚步狠狠瞪了明德一记白眼“我只是在想这么美丽的地方却处处充满了尔虞我诈，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不是辜负这么一片古香古色的美景。”

    “往往越美丽的事物越充满危险，宋姐你在我眼中就是最美的风景。”明德不动声色的回答。

    宋佳被明德突如其来的称赞红了红脸，突然反应过来他在拐着弯说自己险毒。明小德你给我站住。明德哈哈大笑着跑进城隍庙。城隍庙的大殿前摆放着一座巨大的铁香炉，上面插满了善男信女敬奉的香火，殿内设了一张香案，香案前面神台上供奉城隍老爷塑像，背后是神态各异的孩童形象“百子图”，这会正好是春节期间，也算是时逢民间节庆，整个城隍庙里更是热闹非凡，呼朋唤友的声音不绝于耳。

    “思惠楼”是开放式的，并没有一般宝塔的塔身，从每一层都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观，明德与宋佳上三层之后，放眼四眺，周围的景观尽收眼底，远处是环塔成群的商场和一个看上去占地面积蛮大的中心广场。　在塔身的西北侧就是明此行的目的地，城隍庙古玩城了，站在高处看去，整个古玩城楼中有街，街中有店，层次相当分明，由于相距较远，古玩城里涌动的人群变得像蚂蚁一般，黑压压的一片。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将近中午了，向旁边的古玩市场饭店走去。

    城隍庙古玩市场从地面看上去倒显得并不是很大，只是四层建筑围成一个四合院，如果不是从空中浏览过，明德也不知道里面另有乾坤，市场的大门也很不起眼，不过在经过门口的停车场时，明德看到了不少好车，奔驰宝马停了好几辆，甚至还有辆在国内很少见的幻影劳斯莱斯，这也让明德心中对这号称是国内十大古玩市场之一的城隍庙古玩城充满了期待。由于国庆人们还有些假期，是以古玩城里也是人满为患，这里也有许多地摊，而最为热闹的正是这些地摊，相反像那些正规有门脸的古玩店却是门可罗雀，游人不多。

    这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地摊上的东西便宜，在行话里面，就叫做俏货，并且其中也不乏有一些好玩意，就看各人的眼力了。这段时间在宿舍，明德也没少看古玩方面的书籍，他知道经常到古玩市场里面来转悠的，不外乎就是两种人，一种人大多是些老年人，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修身养性，遇到真品固然可以出手收藏，不是真品也可以欣赏其艺术造型，这类人品味比较高，往往都是看的多，出手少；　而另外一种人的目的，就是和庄明德一样了，来这里是为了淘宝。

    来这里淘宝的人，又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因为自己喜欢，购买了之后大多都用于收藏把玩，很少出手转卖，另一种就是业内人士了，就像是庄睿一样，专门从事古玩买卖以赚钱的，在他们眼里，所有的物件都是可以出售的，只要你价格给的合适。

    明德他也没有什么目标，拉着宋佳跟着人群在每个摊位前穿梭着，受限于文学，只是在遇到喜欢的字画类古玩的地摊前，才会驻足观察一番，至于别的摊位，只是走马观花，不过倒也涨了不少见识。忽然听得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而国人爱看热闹的本性在此时是显露无疑，明德刚听到声音，前面已经是左三圈右三圈的围得满满当当的全是人了。

    宋佳今年才刚满21岁有强烈的好奇心，当下就站了起来，就准备挤进去看看，却不防被明德拉住了。“《弟子规》言　斗闹场　绝勿近　邪僻事　绝勿问。”

    “小姑娘，想看热闹没什么，等一会市场管理处的人来了，这就散开了，那会再看不迟……”旁边地摊大叔显然是出于好心，因为明德顺着他的眼光看向人群的时候，赫然看到一个人的手，正从裤子口袋里往外掏钱包呢，只是那只向外掏钱包的手，却并不是那裤子的主人。

    “小伙子，听你口音是外地人吧，我和你也聊的来，奉劝你几句话，身在外地不要招惹是非，这些地方鱼龙混杂，烦恼皆因强出头。”这话虽与明德所接受的教育背向而驰。　只是以他的能力，恐怕就是将小偷现场捉住，也无法将之定罪，更无法躲避这些人随后而来的报复，宋佳这会也看清楚了，在这人群里，总有那么四五个人有意无意的故意往人多的地方钻，一双手更是接连触碰到一些人的口袋，估计这些人都是小偷的同伙了，自己刚才如果真的喊出来或者冲上去了，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正说话间，有一个四十多岁，身材微微有些发胖的中年人，带着四五个穿着制服的保安走了过来，几个保安的手里都拎着个橡胶棍，而原本围观的人群也让出了一条路，庄睿发现，刚才那几个鬼鬼祟祟混在人堆里的几个人，都悄不作声慢慢的退了出去。

    明德不由在心底暗叹，果然是“事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别看自己读的书多，要是比起社会经验和处世之道自己嫰着呢！想到这明德喝宋佳都没有心情逛下去了。早早结束了下午城隍庙古玩街的事业。

    “叮叮叮　叮叮叮”　宋佳的诺基亚手机响了，是宋佳的爷爷来松江办事随便看望宋佳。让宋佳晚上去松江大酒店吃晚饭。

    “你送你去酒店，然后回学校。走吧”

    “要不你陪我一起去见我爷爷吧，你们又不是不认识，而且我爷爷还特喜欢你，经常在我耳边夸你。”宋佳娇嗔道

    “真的？那你说说你爷爷都怎么夸得我，让我也知道知道自己有什么优点。”明德傲娇的抬起头说。

    “哎，给你点雨露你就泛滥了，你到底去不去？痛快麻溜的一句话。”佳双手插腰嚷道

    “去、去、去，上次和老爷子下棋还欠他老人家一个礼物呢！正好把这幅假画来考考老爷子的眼力。”明德一副欠扁的样子。

    下午6点12分　松江大酒店

    “宋爷爷，你老的身体，还是这么硬朗啊。”明德看到老人之后，连忙快走了几步上前搀扶。老人的面貌，雪白的头发，面色红润，脸上的皮肤也很细腻，用鹤发童颜来形容，绝不为过，咋一看去，根本不像八十多岁的老人，只是在那双眼睛里，不时的流露出一丝沧桑感。

    “你这个臭小子，平时没事就不来，有事也躲着我了，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没脸见我了。你爷爷身体还好吧？”老人向明德点了下头问到。

    “托您老人家的福，我爷爷身体也硬朗着呢，教训我爸的时候，身手别提多麻利了，对了，我前段时候在家里，我爷爷还说要请您去下棋呢。”

    “不去啦，你爷爷那臭棋篓子还爱耍赖皮。不去不去。”宋老笑骂着说。

    老人感慨了一句，眼睛向明德手中的皮盒看了一眼，随后问道：“又淘到什么宝贝了吧？走，去屋里看看。”

    老人的脚步很稳健，走到门口的时候，洗了下手，带着二人走进客厅，一个四十多岁，像是老人保姆的中年妇女，上来给宋佳和明德端了杯茶，然后就退了出去。

    “拿来，我先看看。”

    老人进屋后擦干了双手，很爽快的就从明德手里接过了皮盒拉开，把里面那幅画轴取了出来。

    “来，佳佳，帮我把这画打开。”在客厅里那张长方桌上，明德和宋佳各持一边轴杆，将画向两边铺开，只是画轴还没打开一半，老爷子的脸上，已经是露出了不快的神色。“我说你这个小兔崽子，这样的东西，你也好意思拿来让我看？看我老头子每天都很清闲，来消遣我是不是啊？”

    等到画卷完全展开后，宋老爷子已经是满脸怒色，他这一辈子经手的名家书画真迹可能都能开一个小型博物馆了。眼力自然不凡，打眼望去，就已经分辨出这画的真假来了。

    “宋爷爷，我也知道这画是假的，不过既然买了，也不能当废纸烧掉吧，我就是想把这两个轴杆换掉，能挂上去就行了。”

    “哦？”　老爷子嘴里不置可否回了一声，不过眼睛却是随着明德手指，看向那幅画的轴杆，嘴里随之发出了评价，“这天杆地杆和轴头，倒是用木头做的，不过这用料也太差了，看这画的时间，应该是民国那会仿的，这才几十年就快腐朽了，真是搞不明白，这样的画，也会有人去装裱，咦？！！！”

    宋老爷子说着说着，原本半眯着的眼睛，忽然瞪的溜圆，嘴里发出一声惊疑不定的呼声，一步走到桌前，其动作之敏捷，根本不像八十多岁的耄耋老人。

    “这……这是我们吴装的手艺活啊，居然还是仿古装池，谁没事会用这手法，来装裱这破画？”

    宋老爷子一边说话，一边戴上了一副老花镜，开始仔细的打量起这幅画的装裱来，嘴里还在不停地喃喃自语着，听到一旁的明德有些莫名其妙。

    宋佳家学渊源倒是对装裱有一定的了解，给明德解释了一番之后，庄睿才明白了宋老爷子话中的意思。

    原来，苏扬两地装裱这个行当，历经明清数百年，承前启后，名池全国，统称吴装，在这其中又分为几个类别，专裱红白立轴对联，专供婚丧喜庆之用的，称为“红帮”。　专裱普通书画的，称为“行帮”，而在解放前苏州、上海、扬州各地，就够得上称为装潢艺术的，专为书画名家和收藏家装裱珍贵书画的，称为“仿古装池”。　能做“仿古装池”的艺人，大多都是手艺高超的老艺人，即使是在解放前，这样的人也是屈指可数，老爷子大多都认识，现在猛然见到这么一幅“仿古装池”的假画，也难怪他失神了。因为老爷子心里已经断定，这画的装裱，肯定是出自解放前某位装裱大师之手，只不过为什么用这种复杂并且成本高的装裱手法，来装裱一幅假画，就让老爷子百思不得其解了。老爷子脱下了手套，找出一个放大镜来，仔细的将这幅画从头到尾，重新看了一遍，又用手摸着画轴装裱的质材，过了足足十多分钟，才拿下了眼睛，坐回到椅子上，却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老爷子这会心里实在是有些纳闷，这幅画怎么看，都是一幅赝品无疑，但是其装裱的工艺又是“仿古装池”，而在这其中还有个问题，一般“仿古装池”所用的材料，无论是天杆、地杆、木杆、纸管、轴头这些东西，都会是挑选上好的材料，在解放前的时候，“仿古装池”所用的轴头，甚至都是珍贵的檀木制造的。

    让老爷子心里纠缠不清的有两个问题，第一是既然用了最复杂的装裱工艺，但是又为何用这些算是比较差的材料？老爷子刚才没有细看的原因，也是因为这材料太差，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幅画用的是“仿古装池”的手法，第二自然就是为何花费这么大的功夫，来装裱这么一幅赝品了。

    不管在哪个行当里面，能做到顶尖的人，肯定都是一些性格极为执着的人，老爷子也不例外，虽然八十多岁的高龄了，依然是皱眉苦思，想搞清楚当初这位装裱大师，到底是在什么心态下，装裱这幅作品的。

    “明小子，你这幅画是从哪里来的啊？”老爷子出声了，问向正在一旁有些莫名其妙的明德，这幅画的确是赝品无疑，从用纸上就能看出来，不会超过民国时期的，而且庄睿虽没经手但也认定这画是假的了，宋佳抢先一步介绍了，然后将地摊的事情说了出来，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只花了三百rmb，但是也想留着做个念想，这才找到老爷子这里的。

    “明小子，你把这画拿好，跟我过来，佳佳也一起来。”老爷子站起身来，向客厅旁边的一个房间走去，明德收好了桌上的画轴之后，和宋佳跟在了后面。

    在房间正中，摆放了一个高约一米，木质结构的案台，台面光滑平整，宋佳小声的给庄睿介绍着，用行话说，这案台就是装裱桌，另外还林林总总的摆放了许多物品，虽杂不乱，给人一种井井有条的感觉。老爷子可是不耐烦了，口中重重的“哼”了一声，对着明德说道：“明小子，过来，把这画摊开放在桌上，佳佳，你爱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捣乱。”

    佳佳挠了挠头，不说话了，她又不傻，刚才老爷子的表现，让她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自然想留下来看看，这画中到底有什么玄奥之处。

    桌子是玻璃桌面制成的，内置日光灯，在拷贝桌的上面，还有一盏日光灯，这是用于揭裱残破旧画时使用的，必须要有极强的光线，以避免稍有不慎，将旧画损毁。

    明德将画轴展开，平铺到了桌上，老爷子先将桌中的日光灯打开，观察了一会之后，又打开抬头处的日光灯，在强光照射之下，想看看会出现什么变化，只是半晌之后，老爷子失望的摇了摇头，将两盏都关掉了。

    “去打盆水来……”老爷子眼睛不离画卷，嘴里吩咐了一句，宋佳连忙端起房间一角的脸盆，走到门外接了一盘水进来。

    等到宋佳进来的时候，却发现这画轴的天杆地杆和轴头，都已经被方老爷子取了下来，只剩下一副画卷，看到宋佳进来，老爷子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走过去。

    当宋佳把脸盆端了过去之后，老爷子用手里的一把只有指甲刀般大小的刷子，在水里沾了沾，然后对着画卷的左下角刷了起来，这画纸的吸水性很好，刷子一接触到纸张，立刻就被吸收点了，然后老爷子继续沾水去刷，三五次过后，左下角那出大约有五六厘米平方一块的地方，都已经湿透了。摆手让宋佳把水盆端走之后，老爷子伸出两指，在边角处微一捻搓，原本为一体的画卷，立刻分成了两张纸来，却没有出现庄睿想象中的三张纸，如果这猫腻如此就被识破的话，那当初裱装这幅画的人，就白白花费这么大的功夫了。

    “明小子，这幅画我怀疑里面另有玄机，想在这宣纸上，再揭出几层来，只是这画所用的是熟宣纸，比较脆，我怕在揭层的时候，有可能会损坏掉，你的意思怎么样？”这画如果是宋佳的物件，恐怕老爷子直接就下手了，不过画的主人是明德，他自然要先问一下了，否则将画揭开使之损坏，里面要是什么都没有的话，却是不好交代了，虽然他是一代装裱大师，但也要对客人负责的。

    此刻明德有点吃惊，满脸疑惑的问道：“这么薄的一幅画，还能再揭几层？”

    “别人不行，我自然可以，你说吧，同意我就揭，不同意就把画拿走。”老爷子干脆的回答道。

    明德思考了一会，才开口道：“行，宋爷爷，反正这画是假的，咱就当花三百rmb看您老的手艺了。”

    “真假现在可是不好说喽……”老爷子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

    见到点头同意了，老爷子也来了精神，脱了外套，卷起了袖子，在屋里拿出许多瓶瓶罐罐的，像是在配药剂一般，往盆里倒了一些连宋佳都看不懂的液体，然后让宋佳拿去搅拌了起来。搅拌了大概十分钟之后，这盆里原本像浆糊一般的液体，居然变成了透明色，并且很稀薄，老爷子看到之后，就将脸盆要了过去，放在脚下，然后将那幅《瘦竹》反过来铺在桌子上。随后老爷子找出一个崭新的排刷来，将软毛那头放进盆中，等到透明液体浸透了排刷之后，立刻在画的背面刷了起来，单手用力，如同写书法一般挥洒自如，并且用力均匀，片刻之间，这幅长宽在187*72厘米的画作长，已经全被刷上了这透明液体。　这还没完，老爷子又从房间里找出一个手压的喷水壶来，对着刷了透明液体的画喷了起来，这个壶口极为细密，喷出来的水基本都成了雾状，这些水接触到画面之后，立即就融入了进去，只是旁边瞪着眼睛仔细观察的明德和佳佳发现，这些水只是依附在了画的表面，根本就没有渗透进去。

    “行了，明德去外面等着吧……”

    在看到紧要关头，老爷子却是下了逐客令，使得明德大为沮丧，就像是看足球比赛一般，前锋开始射空门的时候却停电了，让人有些心痒难熬。

    不过法不传六耳，这些老艺人们极为注重师礼传承，揭层这手艺，又非常容易被一些心术不正的人利用，明德不是他的学生，自然不能让他们看到揭层的核心技术了，要知道，在当今社会，还有如此技术的人，绝对是屈指可数。

    在解放前，有一些手艺人为了谋取暴利，会做出一些揭层裱糊画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宣纸用墨极易渲染，几乎每层都可以浸透书画家的笔墨，作伪者将之揭层之后，一幅画就会变作两幅或者三幅，但是揭层越多，每幅画上的笔墨就会越淡，作伪者便再用宣纸裱数层，在笔墨轻淡处再照样添补，经过处理后，欺人效果更佳，几乎是真假难辨。

    画作揭层的手法自古皆有，如果需要装裱的书画水平一般或装裱匠技艺平平，是不会或不敢去作伪的，若是名画遭遇到高手，被揭层的危险就会大大增加。所以，很多书画家都不把名贵书画送到装裱匠手中，而是自己动手，亲自装裱。老爷子这手技艺，并没有外传，就连他的几个得意弟子之中，也只有二三人才得以传授，是以明德虽然是行外人，老爷子也不想让他看见。

    在客厅里等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老爷子才打开了房门，脸上露出很疲惫的神色，不过两眼却是炯炯有神，显得有些兴奋。

    “明小子，你走大运了。”老爷子出来后的第一句话，就让明德不明所以

    “跟我进来吧。”老爷子也没解释，转身走了回去，明德紧跟其后，刚进入到房间里，就看到在那面平整的大墙上，贴着两幅画。

    “宋老，这画里，还有一幅画？两幅画好像差不多嘛。”明德很无辜的样子，向宋老问道。

    “你……你，差不多，差到天上去了，我说你小子，怎么就这么好的运气啊，把别人都不要的假画买来，里面居然藏着幅真迹，我宋军在这行也玩了五十年了，怎么就从来没捡过这样的漏啊。”宋老看着明德，不住的摇着头。“这画你想怎么处理？”

    “老爷子，你说这画大概能值多少钱？”明德舔着脸问

    “你这臭小子掉钱眼里了，这是宝贝，可以做传家宝的。”老爷子怒其不争的骂：“前些年有一幅郑板桥的真迹拍出了36万的高价。估计你这幅也差不多，这幅画要碰到识货的人价格还能涨涨。”

    “要不问问庄睿吧，我看他就很喜欢书画。还能为它寻个好人家！”宋佳插了一嘴建议着。明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直把宋佳看毛了才从口袋把手机拿出来拨打庄睿的电话。

    “庄哥，我这有一幅郑板桥的真迹，您要不要来看看？我在松江大酒店509房间。”

    半个小时后庄睿移30万rm带走了它。临走前庄睿拍了拍明德肩膀笑骂道：“你小子真tm走狗屎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