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虎神意陡然拔高,躯体昂藏,左拳藏于腰间引而不发,右拳却是轰隆隆向前轰杀而去。拳风激荡,劲力震荡的虚空气浪呜呜作响,拳势一往无前带着股霸道无边的意见向着石之轩碾压正面硬打。
霸!霸!霸!
以力服人者是为霸,整个拳头就剩下这一个意念,哪怕下一刻战死,但我这一拳定然要打中你,不死不休,让敌人避无可避,这就是杜虎最新参悟的拳法。
石之轩见状双目为之一凝,青色油纸伞所化的竹叶青却是陡然绷得笔直,黑白二气瞬间融合入内只剩下一缕绝美的翠绿如寒星般袭来。
砰砰砰!双方劲气普一开始相交就震动不断,石之轩的生死真气太极图以翠绿色油纸伞为桥梁源源不断向着杜虎体内绞杀而来,杜虎终究真气不及对方深厚,更可怕的石之轩的不死印法可不断吸取对方攻来的真气增加自己的攻击力度,初次交锋杜虎当即吃了个暗亏,眼睁睁看着对方手中翠绿色的寒芒寸寸逼近咽喉要害。
彭!杜虎引而不发的左拳终于抽空从腰间发出隐秘儿快捷的朝着石之轩的下巴轰去,倘若打中足以让对方头颅爆开。
石之轩亦是知机的左掌如落网般按下却带着佛家禅意味道,正是一式波若掌。
好!石之轩大声赞道,却是抽身飞退,远离杜虎方才的一拳竟然不含任何真气纯粹以自身神力对敌,让他借不到任何真气正面力抗之下终究逊了一筹只得退开。
“邪王石之轩,不死印法?”杜虎勉强压下涌到喉头的鲜血,恨声道。
石之轩冷哼道:紫血果然有两下子,竟然能挡得住石某人不死印法的全力一击,不过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今天这大江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生死轮转!石实轩神色冷酷再次飞奔杀来,油纸伞已被他插在背后,只见他双掌连发劲气如论,生死之气轮回变化有魔门大王、有高官宰相、有勇士刺客,更有佛门菩萨气质随着掌法幻化万千,四周劲气如论旋转主宰他人生死。
杜虎只得奋起神力凝神接战,仿若只身在一张魔幻的画面之中,渐渐地开始把握不住对方的攻击路数变化,危险开始迫近。
二人在江中竹筏之上正杀得难分难解之际,忽然上游传来一曲古筝琴声。
那筝音奇妙之极,顿挫无常,每在刀剑交击的空间中若现若隐,而精采处却在音节没有一定的调子,似是随手挥来的即兴之作。却令人难以相信的浑融在刀剑交呜声中,音符与音符问的呼吸、乐句与乐句间的转折,透过古筝音符竟然汇成一曲十面埋伏古曲,纵有间断,但听音亦就会让人有中陷入霸王别姬于十面埋伏之中那种延锦不休、死而后已的缠绵感觉。
其火侯造谙,碓已臻登烽造极的琴道化境。随着萧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高至无限,低转无穷,一时间仿佛是虞姬自刎,霸王挥戈匹马突围,悲伤之处让人慨然泣下。
“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贪生?”恰在此时上游驶来的船上那弹琴女子一曲江中载歌结尾,歌声哀怨妻妾,却又婉转动听真相是虞姬重生一般。
杜虎和石之轩纵然大战不休,但仍旧不免向像着了魔般给萧音勾动了内心的情绪,首次感受到音乐比言谙更有动人的魅力,竟都略有走神。
石之轩想起了昔日的娇妻碧秀心,脸上不由自主浮起一丝柔情。
杜虎却是全身霸王神力暴动,自古以来凡有霸王相关者皆是悲剧收场,此情此景,他想起了傅君绰腹中未出生的孩子,更想起和红拂女和尚明月,所有的一切化作了一句话,化作了连环三拳!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遥想千古,神勇无二的霸王项羽也是在类似情况下打出了霸王三连环,杀透百万汉军围困的吧?
恨天恨地恨不平,霸王三击始连环!
杜虎心中再无其他,神乎其神的不由自主的打出霸王三拳,这三拳只剩下一个意念:挡我者死!仿佛霸王重生,拳拳有着劈山断海之威,霸道的劲气和意念锁定了石之轩的全部变化迫使对方正面想拼。
霸王!霸王!霸王!杜虎的连环三拳配合霸王神力竟然打出了天人合一的气势,滚滚大江之上一个盖世王者横断千古,瞬间打破了石之轩主宰他人生死的不死印法幻境力场。
这一刻杜虎自身气机自然而然的跨越了天人交感界限,携带天地之力滚滚而来向着石之轩碾压而去。
“天人交感,大宗师之境?”石之轩面色终变,迫不得已硬抗之下被轰的倒飞岸边,犹自惊呼不已。昔日石之轩也是大宗师境界,举手投足间可以调动天地之力,可惜因为慈航静斋之故败于道尊宁道奇手下,虽然逃得性命,可自那一战之后就跌落了大宗师之境,再无复昔日威名。
痛苦的回忆思潮涌来,精神分裂之痛再度袭来,石之轩只得狼狈而逃,一边放狠话道:辟守玄今日算你命大,你我来日再战!
杜勉强稳住身体,于小舟上当量上游来船。
琴音乍停,歌声倏歇。 唯有江水滔滔,船上暂时也没有人能说出话来。
杜虎此时早忘了石之轩的威胁,心中杀机全消却仍旧被方才那三拳的黯然之意影响,仰首悲吟,声调苍凉不忿道:"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随后又道:得闻姑娘此曲,以后恐难再有佳音听得入耳,小姐今日相助之恩,某家来日定当厚谢,敢问如何称呼?"
那船上之人听得杜虎前后续接的夏日绝句,再加上杜虎询问,亦是觉得杜虎不同于俗人,当即就有了回复。
一个慵懒好听的声音道:奴家尚秀芳,此刻正准备游历江南,承蒙前辈夸赞,不胜感激。不知能否请得前辈驾临船上一叙?
杜虎想起了尚明月的万众风起,冷酷的眼睛亦透出温柔之色,高声这日:"秀芳仙驾既临,本座自当前来拜会,只是今日有要事在身。他日定当另行致谢。"
船上众人大讶,完全不相信竟然有人能拒绝尚秀芳的魅力,当即有人开始骂骂咧咧。
小舟和大船交错之时,船上忽有一人发生道:前辈既有霸王之志,能否容得下在下这个当世范增呢?
杜虎哑然道:汝是何人,报上名来?
那人接声道:区区不才虚行之,庐江人士,尊驾可否容某家同行?
杜虎大笑道:敢自称当世范增,你果然狂妄。大凡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处,过来吧。
当即从船上跃下一人,全身黑衣之下仿佛是一只苍鹰,在观此人年约三十五六,额头宽广,给人一种多智方感觉。
虚行之跃上小舟之后,不先见过杜虎,倒是向尚秀芳的大船躬身行礼道:秀芳大家,虚行之已经找到乱世中只得投靠的明主,咱们就此别过,来日行之再行赔罪。
尚秀芳在船头,闻言叹道:英雄一朝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苦。虚大哥秀芳知道你有武侯之志,哎!你们这些男儿,世间何时才能没有战争呢。大船顺江而下,带去真真惆怅。离别之时琴音再起,却是一手送别之曲。
小舟再次出发,杜虎卓立船头,虚行之站在船尾,二人却是都不曾主动言语,开始了一场无形的气势交锋。
待得江面上只有一叶扁舟时,虚行之方才拱手行礼道:不才虚行之参见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