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钗居前,莫晓雪身影缤纷如蝶,穿梭在青色剑气之中。虽已将近身搏斗之术的优点发挥到了极点,却依旧无法欺近箭竹君子。
酒剑仙白了妻子几眼,随即郑重地瞅着箭竹君子,自顾自道:“没想到他对洛神门的武学还深有研究。”
莫晓雪性子向来要强,不相信区区青云宝剑能让自己一筹莫展,当下心诀悄转,洛神门另一大神功“淑女三问”蓦然祭起。
莫晓雪身似旋风卷草,“初问苍天”之威在指尖荡起,浩浩光晕流泻四溢,大有与青色剑气平分秋色之概。
箭竹君子见到此景,大惊失色,悄悄念了两声“碧玉淑女”,竟忘记了这是在与人对决,剑锋停滞不前,剑气蓄而不发。
莫晓雪见此,以为他怕了,于是,招数突变,一式“复问九泉”硁然使出,一丝地气导引而出,喷彩吐艳,瞬间将青色剑气压了下去。
眼看箭竹君子节节退败,而莫晓雪不让分毫。箭竹君子险境迭出,恐怕有生命危险。
就在莫晓雪逼近箭竹君子的时候,一道虚影电光火石般掠过,霎眼间已将箭竹君子的身体抱了开去。
莫晓雪这一招扑了个空,回身一看,箭竹君子已在十步开外,便道:“怎么样,我的淑女三问厉害吧,‘末问人生’还没用呢。”
“嘘,你少自吹自擂了。”酒剑仙道,“谁都看得出人家是在让你,不然……哼哼,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莫晓雪一听,怒自中生,口吐个霹雳,喝道:“箭竹君子,你太小看人了,我要实打实地赢你,不要你让,来,咱们再次比划比划。”
箭竹君子却被魇住了,口中管自念叨:“淑女三问,你知道碧玉淑女的下落,对不对?”
听到这番言语,莫晓雪自思:淑女三问虽为洛神门又一大神功,可它并不像水泽天下式和近身搏斗之术那样广为人知,就连洛神门中的普通弟子都闻所未闻。而此时,这个人一语道破其中秘辛,不知是什么原因。
莫晓雪按捺住心头莫名的惊愕,颇为平静地道:“你说的没错,可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箭竹君子听她言辞中有迹可寻,便顺藤摸瓜,道:“实不相瞒,碧玉淑女与我有木石前盟,相交甚洽。然而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不知是谁开启‘玄天变’,使天地元阳亏空,星辰有倒悬之危,我为了保证孤竹山不被玄天变影响,不惜以自身为引,化三清为一炁,导出孤竹山的山水灵秀之气,以化解天地异象。讵知我虽成功,但一身灵力消耗殆尽,所余之力不足以反掌。待我恢复后,身边已无碧玉淑女。我翻遍了整个孤竹山,甚至整个西蜀,却连她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莫晓雪哑然道:“原来你就是勾引碧玉淑女的风流公子朱玉。”
“勾引?”箭竹君子自嘲道,“我与碧玉淑女两情相悦,青梅竹马。只是你们洛神门排外,立下严令,禁止门中女子与别派男子通婚,硬把我们这段佳缘说成是孽缘,险些让我们失之交臂。”
酒剑仙一听,吃了一个大惊,对着妻子道:“你们洛神门真有这么个破规矩吗?”
莫晓雪脸上无悲亦无喜,道:“‘洛水十令’中的确有这一条。”
酒剑仙甚为得意,道:“看来我的魅力还是蛮大的嘛,你竟然抛弃门规嫁给我。”
“呸!呸!呸!”莫晓雪刮脸羞他,道,“都是老娘瞎了眼,跟了你这么个二五眼,赔了夫人又折兵。”
箭竹君子无心它事,只顾调查心上人的下落,追问道:“莫女侠,请告诉我碧玉淑女的下落,在下一定感激不尽。”
“这个……?”莫晓雪感到十分为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箭竹君子见状,不惜抛弃自己的身份,双膝一屈,竟是跪了下去。
在场人见这一幕,无不惊讶失色,如此重情之人,许多人是生平仅见。云渊同为重情之人,心头有所触动,道:“师娘,看在他用情深沉的份儿上,你就别再为难他了。”
莫晓雪掂量了一下问题的分量,道:“据洛水十令的第三条规定,洛神门的三大入室弟子分别修习洛神门的三大神功,如若有人觉得自己将不久于人世,那就要将自己所修习的功法交给门中别的人。记不得是哪一年了,淑女妹妹把淑女三问拳谱交给我,说她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还说千万不要告诉箭竹君子,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杀戮。”
“淑女,你太狠心了。”箭竹君子涕泗横流,嚎啕大哭,道,“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你可知道,这十几年我无时无刻不想念你。”
在场者无不动容,酒剑仙老气横秋地安慰道:“朱玉兄,大丈夫身怀绝艺,不思求取功名,何故作此儿女之态?”
箭竹君子仰天大哭,眼泪中满是懊悔和自讽。
几人正要来排解,这时,云卿活蹦乱跳地走了进来,也不顾场面尴尬,大声嚷道:“渊哥哥,我的内碎已经练好了。”
场面经这一搅和,窘态百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云卿,示意他走开。
莫晓雪说了那些本不该说的话,觉得自己有负于碧玉淑女的叮嘱,心中不由得理亏。她看了看云卿,一把环抱住他的肩膀,大嚷道:“儿子,你太棒了,娘有更厉害的武功,你学不学?”
云卿觉得场面不对劲儿,那么多眼睛盯得他心怯,他用目光扫过众人,便收回了目光,此刻一听干娘的话,为他解了围,便立马答道:“我要学,我要学!”
几人看他母子俩唱双簧,和这场面格格不入。
酒剑仙没由头地来了句:“臭婆娘!”
走了许久,来到一片空地上,此地藏风聚气,烟岚四合,是修炼武学的绝佳场所。
莫晓雪行至此处便裹足不前,向四下里望了望。
云卿一心求学,便拉了拉干娘的衣袖,道:“娘,你的更厉害的武功是什么啊?”
“屁!”莫晓雪的这个字说得清脆如水滴在石头上。
“屁?”云卿十分不解,以为是干娘在开玩笑,问道,“屁也能当武功?”
“那当然了,武学本就是以吐纳为根基。而屁是吐故纳新的关键,自然可以成为一种功法。”
云卿道:“不知道屁能不能嘣死一只苍蝇,不过我相信,就算屁不能杀死一只苍蝇,也能熏死一只苍蝇。”
莫晓雪听到如此言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我这屁跟普通的屁不同。”
云卿道:“难不成是乌鸦屁、麻雀屁、凤凰屁、母猪屁、疯牛屁、大象屁……”
莫晓雪笑得更加笃实,捏了捏云卿的脸颊,道:“都不是,我这屁,名叫火雷屁!”
“火雷屁?”云卿的小脸儿上写满了惊讶,道,“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莫晓雪道:“修炼这套功法,需要将自身分为两段,一清一浊,将浊气在体内运行九九八十一个周天,以达到转腐为火、化气作雷的效果。此功法不仅威力巨大,还可以吐故纳新,强身健体。”
云卿还是不相信,道:“干娘,那你做个示范给我看看吧。”
莫晓雪道:“你这个小犊子,不相信是吧,看娘的!”说着,她屁股一撅,蹲起了马步,全身真气下沉,倾刻间一声冗长的“吥”声,犹如裂帛,她身后一棵大腿粗细的榕树立时断掉。
云卿这才相信,拍了拍手,道:“娘亲好厉害啊。”
“这修炼的法门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自己好好修炼,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尽管问我。”
“嗯嗯!”云卿满腔佩服地点了点头。
莫晓雪起身走开,还没到十步,她又转过身来,道:“修炼这套功法需要以自身为鼎锅,合自然之功与人为之力于一炉,十分消耗精力,我这里有三粒能量丸,等你第一次气弱力虚之时,衔住这颗红色的能量丸;第二次气力难继之时,衔住这颗黄色的能量丸,第三次衔住这颗绿色的能量丸,不到不得已,你千万别吃这第三颗药丸。等到你吃完这三颗药丸的时候,你应该已经练会了火雷屁。”说着,莫晓雪走开了。
云卿按照干娘说的去做,气力下沉,满以为自己可有小成,却谁知他放了一个连环屁,除开臭气熏天外,连一只蚂蚁也嘣不死。
云卿试了好几次,那屁声依旧连环成串,难以合而为一。
这火雷屁果然大耗精力,才短短几个时辰,云卿就已经吃不消了。
眼看夜幕四合,月上高空,云卿正练得起劲儿,谁知又一个桃核砸了过来,云卿一看,又是璧儿,便没好气地道:“怎么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璧儿喜笑颜开,道,“我可是能帮助你的。”
“我承认你在我修炼内碎的时候帮了个大忙。”云卿一想起这个,对她的排挤之念也消了,道,“你为什么老是在树上,不下来说话呢?”
璧儿听了,笑了笑,跳下树来,顺便拿了两个桃子给他。
云卿道:“璧儿姑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璧儿道:“因为淑玉赤令啊,这都是夙缘,我们是分不开的。”
“那为什么你第一次见面就送我那么贵重的东西。”云卿不解道。
“师傅说的啊!”
“你师父说的什么。”
“秘密,以后告诉你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