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还没……”
……
“赵高!你为何非要置我兄弟两人于死地不可?”将军怒视着对面带着一群手持火把兵刃士兵的宦官。
宦官大笑,“蒙恬啊蒙恬,怪就怪这些年来你处处与我作对,还有就是你的那个弟弟,不知死活。当初我不过是犯了一点点小错,你的那个好弟弟蒙毅竟然在始皇帝面前进谗,判我死罪,幸好始皇帝宽恕了我。从那时开始,我就发誓,如果有一天我得势了,首先就要和你们兄弟俩好好算算这笔账!”
“你这窃国乱权的贼子!我一直怀疑始皇帝之死,绝不会是那么简单!”将军怒斥道。
“蒙恬!你休要胡说!”宦官恼羞成怒。
将军依旧愤懑:“你设计谋害公子扶苏,助推无德无能的胡亥为帝,把握朝政,罪该万死!”
“该死的是你!”,宦官反击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蒙毅根本就没有被处斩,是你把他从大牢里掉了包!这可是欺君之罪,单凭这一点你就犯了死罪,之前只是我苦于没有证据,才没有去揭穿你。不过,现在是二世皇帝让你死,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呵呵,你们兄弟俩现在一起赴黄泉,路上正好还有个伴!”
将军大怒:“赵高,我弟蒙毅被你陷害,强加罪名,原本何罪之有?自我先人直到子孙,为秦国出生入死已有三代,世有忠义名节,不可侮辱!”
宦官奸诈的笑道,“蒙恬,我知道你们蒙家世代忠良,可现在我是奉了二世皇帝的圣旨前来擒你,你若反抗,那就是欺君叛国,自诩忠义的你将以何面目见你蒙家列祖列宗?”
将军心中涌起了一丝悲凉,喟然长叹,“我怎么得罪了上天?竟无罪被抓?我统领着三十万大军,虽然身遭囚禁,可我的势力足以背叛,但我知道,我应守义而死。我之所以这样做,是不敢辱没先人的教诲,不敢忘记先主的恩情。”
将军闭上眼睛,昂起头来,“昔日周成王年幼,周公旦背负成王上朝,曾断指起誓忠心为主,终于平定了天下。及成王长大,却听信谣言,周公旦被诬逃往楚国。后来成王终于反悟,杀了进谗言的人,请回了周公旦。所以《周书》上说:‘君王办事要反复考虑’,我蒙氏一家对君王忠心无二,反遭斩杀,这是有邪臣作逆谋乱,内部倾轧的缘故。周成王犯了错误而能改过自新,终于使周朝昌盛;夏桀诛杀关龙逢,商纣诛杀王子比干而不后悔,最终身死国亡。所以我认为犯了过错可以改正,听从劝谏可以觉醒,反复考虑是圣君治国的法则。”
将军转而怒视着宦官,“我蒙氏世代忠君,天地可鉴,只盼君主能够辨明是非,铲除奸佞,还我蒙氏清白!”
说罢,将军拔剑自刎……
“不要……”李少然一下子被惊醒了,心脏“噗通、噗通”地乱跳。
我擦,又是梦!
李少然双手在脸上用力抹了几下想让自己清醒些,但突然发现有些不太对头,身下凉凉的,自己似乎是躺在了地上。
李少然赶紧站起身来,环视着周围的一切,顿时令李少然有些毛孔发寒。李少然可以十分的确定,刚才的所见所闻绝对不是做梦,可周围的一切明明都不是这个样子的——
近而可及的身边是一条鹅卵石被铺的蜿蜒小溪流,河水清灵熙鸣,河面上潺潺流落着些许的河灯。天已经有些暗了,不远的四周有些寥寥的灯火,李少然还能够听到熙攘的人声。百米的溪上横跨有一座白玉石雕砌的小桥,桥上隐约有行人来来往往……
“我勒个擦,我都说了我还没准备好!”李少然立刻明白,这儿八成是唐朝,而自己要是要去完成那该死的的使命。
穿越?
还能再俗一点吗?想到这儿,李少然心中顿时有成千上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原谅李少然爆了这么多的粗口,这种狗血的经历任谁都要忍不住吐槽一下。
李少然不知道自己来的这是什么鬼地方,不过看来天就快要黑了,自己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吧?李少然刚想沿着河流向远处有人的桥上走去,但突然发现自己的衣服好像不是自己的,额……不是李少然之前穿的那种现代流行的服装,好像变成了……
李少然赶紧转向河边,通过水里的倒影,李少然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变成了那种修长宽松的白色袖袍,长长的头发被冠了高高的发冠,鬓角分明,华而儒雅……
太爱死这身装备了!
老实说,李少然从小就特别喜爱中国古代的汉服唐装,十二岁生日的时候还让老爸给自己买过一套,那叫个帅气又拉风……不过长大后李少然可就不敢再干这种事了,喜欢归喜欢,要是这样穿出去,非得被别人说成神经病不可。
李少然自信自己本来就是帅哥,再加上这身一本正经的古典唐装……啧啧啧,看着水里的倒影,李少然觉得自己比那些狗血古装电视剧里头的男主角要拉风多了。
李少然记得这样一个故事,在希腊神话中,河神刻菲索斯娶了水泽神女利里俄珀为妻,生下一子名叫那喀索斯。那喀索斯出世以后,他的父母去求神示,想要知道这孩子将来的命运如何,神示说“不可使他认识自己”,可是谁也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光阴茬苒,日月如梭,不觉间那喀索斯已经长到十六岁,他成长为一个十分俊美的少年。有一天,那喀索斯又到林中打猎,他发现了一片清澈的湖水,这湖水还没有一个牧羊人发现过,所以不曾有一只山羊饮用过,不曾有一只野兽游玩过,也从没有一只鸟雀飞掠过,湖面上没有一枝枯枝或败叶,湖的四周长满了绿茵茵的细草,高大的岩石遮蔽着太阳的光和热。那喀索斯觉得自己有些累,又热又渴,便来到湖边,低下身去准备喝几口清凉的水。突然,他看见了自己水中的影子,这影子是那么美丽:一双明亮的慧眼,有如太阳神阿波罗那样的卷发,红润的双颊,象牙似的颈项,微微开启的不大不小的朱唇,妩媚的面容,真如出水的芙蓉一般……
那喀索斯想这一定是水中的神仙在向他窥视,便心中喜悦,竟然爱上了自己水中的倒影。他想伸手去拥抱水中的情人,当他的手一触到水面,那影子便悄然不见了,他用嘴去吻一吻他的朱唇,当他的嘴一接触水面,水面便化作一片漪涟,过了好一会儿,那水中的神仙才又重新出现。他就这样在湖边流连徘徊,频频望着湖中的影子,不觉得累,也不觉得饿。他站得远,他也站得远,他站得近,他也站得近,只要他一想要碰碰他,他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只得站在湖边,望着自己的影子,过了一天又一天。
那喀索斯不吃也不喝,痛苦异常,他面颊上的红润消褪了,他的青春活力枯竭了。他轻轻地倒在地上,头枕着岸边的嫩草,永远地闭上了他那双被人赞赏,又被他自己深深地爱着的眼睛……
直到现在,李少然发现那喀索斯才是自己的知音呐……哎,以前真不该骂他“傻逼”来着……
嘿嘿,小小的自恋一下!
李少然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发现浑身上下除了这身帅气拉风的衣服和脖子上挂着的爷爷给的这“蒙”字形吊坠之外,连一毛钱的硬币都没有。
“卧槽!”李少然忍不住骂了一句,刚刚的好心情一瞬间荡然无存了,“还让不让人活啊?中午到现在,我午饭晚饭都还没吃!”
心中怒骂了几句这万恶的命运,李少然勉强平静了下来。哎,既来之,则安之,李少然想想还是算了,自求多福吧……
天还是挺冷的,一阵寒风吹过,李少然不由得打个哆嗦。步履蹒跚地走上桥头,天已经完全黑了,路上尽是熙熙攘攘的行人,到处张灯结彩。李少然走到河流对岸,目及之处聚集着很多盛装而裹的行人,男男女女,聚而论谈着什么。红黄各色的彩灯窕宨织簇,灯火彤荧,颇具节日的喜庆。
“他们好像都是在猜灯谜吧?”李少然这样想着,“猜灯谜?那现在是应该正月的十五,元宵节喽。”。
李少然凑了过去,走近一盏彩灯,缕起轻悬的一盏红绸……
“水浊清,火炙明!”,李少然闭目思索着,“猜一字?水……火……?呵,那不就是‘登山’的‘登’吗?”李少然轻轻摇了摇头浅笑着。
废话了,大学时候李少然可是号称“管院竞猜王”,每次全院举办的猜谜比赛,李少然若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去猜这样简单的谜题,李少然自然是手到擒来。
李少然得意地笑了笑,又换了旁边的另一个彩灯。
“一字叠三口,非得品字猜,猜一字!”李少然默念道,“一个字?一个字……哈哈哈,那不就是‘一目了然’的‘目’嘛!这么简单的题目可真够弱智的!”非常轻易地连猜对两个灯谜,李少然显然是有些忘乎所以了,便自言自语地乐了起来!
“公子既然这般才智,倒不如再猜猜旁边的那个吧?”
突然听到一个清灵的充满童稚的声音,李少然不禁回头看去……
只见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淡粉色裙摆身形窈窕的小女孩,女孩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年龄差不多大小的小丫鬟,一样的粉雕玉砌,眸子里透着灵动。
哇咔咔……好可爱的小萝莉!
这女孩面目清秀,尤其是那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活脱脱是从动漫世界里走出的美少女,只是看年龄的话,也不过十三四岁,小丫头而已!
李少然虽然承认自己是一向对萝莉不来电的,但看到这般可爱的小丫头时,李少然倒是眼前为之一亮。小丫头一脸不服气的表情向李少然走来,倒是可爱得很。
李少然对女孩笑了笑,“好啊!”于是转身摘起旁边的红绸。
“有头无颈,有眼无眉,无脚能走,有翅难飞。猜一种动物?”李少然小声嘀咕着。
“不知公子能不能猜得出呢?”小丫头轻盈的走到李少然的跟前,奶声奶气,目中傲视,显然很是得意。
思绪在脑海中急速流转,李少然心想自己可一定不能让一个小姑娘看了笑话。更何况,一时间周围围了许多来看热闹的人,如果自己真的猜不出,这人可就丢大了。
中国人果然爱看热闹,没想到在唐朝也是这样,难怪连鲁迅先生都要提出批评了,果然是中国人的劣根性啊!
“鱼!敢问姑娘我说的对不对呢?”一时有了答案,李少然便自信的转向小丫头。
有头无颈,有眼无眉,无脚能走,有翅难飞?
可不就是“鱼”嘛!
这可爱的小丫头似乎没能料得到李少然真的能够猜出谜底,表情呆呆地愣住了,撅着小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也有谜,不知小姑娘能否解答?”李少然笑着问这女孩。
“说说看!”这小丫头显然是气呼呼的,不过,这般表情倒也越发的可爱了。
李少然忍不住“呵”一声,笑了出来,“坐也是行,立也是行,行也是行,卧也是行!也猜一种个动物!”
这时,周围的人听到李少然的谜语后,都议论了起来,然后所有人都在摇头说不会,小丫头也在做思索状沉默半晌,不得结果。
“也是鱼!”见她答不出,李少然笑着说出了答案。
女孩可爱的撅着小嘴,恶狠狠地看着李少然。
笑话了,记得有一次校辩论赛的时候,李少然把对方中医学院的一辩二辩都给问得无话可说,最后这两个不坚强女孩当着全场几百号人的面“呜咽”的哭了起来。可悲的是,从那以后,李少然就成了全中医学院的公敌,感觉走在路上都有人在恶狠狠地瞅着自己,吓得李少然好几天都没敢出门……
见着她这般稚嫩可爱,李少然便有心想捉弄她一下,“小丫头,我这儿还有几个谜你来听一下!
坐也是坐,
立也是坐,
行也是坐,
卧也是坐。猜一种动物!
坐也是立,
立也是立,
行也是立,
卧也是立。猜一种动物!
坐也是卧,
立也是卧,
行也是卧,
卧也是卧。也猜一种动物!
不知姑娘猜得,猜不得呢?”
“哼!玉儿,我们走!”女孩拉着小丫鬟气鼓鼓的跑开了。
李少然“哈哈”地笑出声来,“这可真是个有意思的小丫头!”
这时,旁边的一位四五十岁的老先生微笑着对李少然说:“这位公子果真博学,你可知道,刚才这位女子可是洛阳首富韩员外家的女儿,她可是这东都有名的才女!”
“才女?”李少然疑问道。
“她出的这几个灯谜,之前还没有一个人答得出来,没想到被公子轻易破解,佩服,佩服!”老先生连连作揖。
李少然马上回礼,道:“岂敢岂敢,雕虫小技而已!哦,对了,您刚才说这是东都?嗯……敢问这东都是何地?今夕……今夕是何年月啊?”
老先生疑惑道:“公子为何这样问?这是东都洛阳啊,今天是武德五年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公子刚才不还猜灯谜来着吗?”
“哦哦,我是从很远的地方刚来到这儿,所以还不太熟悉……”李少然打着哈哈。
东都洛阳?……唐朝于公元618年建立,建都长安,同时有陪都东都洛阳和北都太原。武德五年,那就是公元622年!李少然心里飞速地思索着。
“哦,对了,刚才那位姑娘叫什么?”李少然向老先生问道。
老先生“哈哈哈”地笑了几声,“她叫韩蕊儿!”
“韩蕊儿!很好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