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管理员 第6章 探长试探

    那鬼就那么看着两人争吵，眼神里充满了嘲弄之色。好像，他成了鬼之后，便感觉自己已经超凡脱俗，高人一等了一般。

    见到他这副模样，黄天佑不禁感动好笑。为此，他的嘴角便轻轻上扬了一下。

    他这一抹对那鬼魂嘲讽的笑容，不知怎么的就被他给察觉到了。他向着黄天佑瞪了一眼，然后再次面露凶相，朝他扑了过来。

    “啊！你要干嘛？别过来！”

    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他所见到的鬼魂都是一些死去的街坊邻居什么的。虽然其中有一些因为死于横死也面目可憎，但却没有一个像金老大的鬼魂这样凶恶，动不动就伸出鬼爪扑他的。

    所以，在他扑过来时，黄天佑心中不禁惊恐万分。一句充满惊慌失措的话语，便忍不住脱口冒了出来。

    他这句话猛地说出来，非常的突兀，令房间里所有的人都不禁将注意力转向了他。

    与此同时，那扑向他的鬼，在即将飞到他面前时，又跟上次一样浑身哆嗦了一下，身形晃了一晃，凭空消失了。

    “老何，没事儿你得带你这傻侄子去看看医生，大白天的乱发癔症，很吓人的。”

    别人不知道黄天佑刚刚所经历的这些啊，还以为脑子有问题的他又犯病了呢。故而，被他这一嗓子给吓到的刘探长便很不高兴地训了何喜生一句。

    何喜生听了，赶忙向他陪笑脸，并在黄天佑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小兔崽子，没看见探长正和洋大人讨论案情了吗？你一惊一乍地干嘛？”

    “哎！老何，孩子脑袋本来就有病，你怎么还打他脑袋？他这样的，得哄。”老徐再次见识了黄天佑发病，觉得他还真是有些可怜，便一把抓住何喜生的手劝他住手。

    他这样一劝，本来也没有真打算打的何喜生就顺坡下驴，停住了手。

    就在这时，已经注意到黄天佑的斯蒂芬，向何喜生笑了笑说：“他有病？嗯，看起来是有点儿不正常。老何，他是你侄子吧？那不如改天你带他去教会医院，我帮他瞧瞧吧。到时候，诊金给你打个八折。怎么样？够朋友吧。”

    老何听他这样说，心说你们洋鬼子的医院诊金贵的要死，打八折我们这穷人也看不起啊。何况，我侄子他根本就没病，哪里会上你那儿花那冤枉钱？

    只是，心里这样想，表面上却不敢对他有半点不恭敬的。

    要知道，他现在所干的这份差事，虽然身份和收入相对来说都很低微，但却是得来不易的。他怎么敢得罪巡捕房的后台老板洋人呢。

    因而，斯蒂芬话音刚落，他便马上露出感激万分地表情，向他道谢不已。并说：“洋大人啊，这孩子天生就这样儿，恐怕这辈子都好不了了。而且，他又不是我的亲侄子，只是我看着他老实听话肯吃苦才带过来的老乡儿。我舍不得下那本钱给他治病的。除非，他自己有了积蓄，他父母又愿意给他看，才会到您那儿去看病的。所以啊，您的这份好意，我就只能先替他打心里记下啦。”

    何喜生不能说改天就去，这洋人都死心眼儿，说话办事儿特认真。你随口说句赶明儿去，他就记下了。到时候你不去，不就把他给得罪了吗？

    直来直去的斯蒂芬，哪知道何喜生这七窍玲珑心里还有这么多弯弯绕儿呢？他听了这话，级当真了。便说：“好吧，那就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然后，他就对刘探长说，今天的讨论就到此为止了。等他将尸体的情况跟医院里的其他医生说说，听听大家的看法。然后，再就这死人身上的伤口给他一个正确合理的结论。

    听话听音。刘探长听出他这话里还是不肯承认自己说的是正确的，便将双手一摊，学着洋人的样子耸了耸肩，说：“好吧，我等你的高论。”

    斯蒂芬见他这神态，便知道他也不信自己的。便轻轻哼了一声，仰着头，挺直身子，做出一副真理在握的姿态，走了。

    他走后，刘探长掏出怀表看了看，对大家说：“时间差不多了，下班吧。”

    大家听了，便向他道再见，然后各自离开。

    走的最晚的是黄天佑，因为他要给尸体加点儿冰，并还要留在最后锁门。

    自从他来了之后，这些工作就是他做的。谁叫他是单身一人，不怕回家晚了被老婆骂呢？

    锁好了门，他便走出了跨院儿。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刚走出跨院门，他就碰到了正站在巡捕房大院儿里的刘探长。

    他看得出来，他似乎是故意在等自己。便向前向他弯腰问好，说自己要回巡捕房为他们单身提供的宿舍了，他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小子，刚才我仔细琢磨了一下，以我的观察，别看你戴个墨镜显得怪模怪样的，可脑子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老何当着大家的面儿那样说你，是在为你打掩护，是不是？”刘探长笑笑，冲他摆了摆手，要他不要客套，然后说道。

    “嘿嘿！”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从何喜生那里听说自己的这位上司是断案高手，知道他这人智商不低，不好糊弄。他便没有向他说谎。

    不过呢，他也不能就顺着他的话说自己二叔在骗人，那不是把自己二叔给出卖了吗？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嘿嘿一笑，摸了摸脑袋，默认了刘探长的说法。

    “呵呵，我就知道，老何是在打马虎眼。他为什么这样做呢？让我猜猜看啊。是不是你小子在金老大家里和太平间里看到了某些不干净的东西啦？对不对？说实话。”

    他刚才的话只是试探，在黄天佑默认了之后，便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因而，他用手指虚点着黄天佑，说出了心中的判断。

    “这个，探长，没有啊。我没有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啊。真的。只是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就说出了那些话。您说，我这是不是撞邪了？”

    能见到鬼魂，是自己最大的秘密。且又是比较不容易被人相信的秘密。黄天佑不想让刘探长知道，因此便撒了个谎。

    刘探长听了，凝视了一会儿他的两片黑镜片儿（他本来是想看他的眼睛的，可惜看不到），发现不了他说这话时有撒谎的迹象，便追问了句：“真的？你真没骗我？”

    “真没有，我哪儿敢呢？”黄天佑一脸真诚地说。

    “哦，那或许是我想错了。你就是撞邪了，而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过，小家伙儿，如果你只是怕别人把你当成怪物而不肯跟我说实话，那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这人在这一行干了这么多年，奇闻异事遇到的多了，即便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也不会感到奇怪，并把你当成另类的。明白吗？”

    听他这样说，刘探长似乎有些不死心，又向他说了一番话，试图宽慰他，让他把实情讲出来。

    但黄天佑还是不能确定如果告诉他自己可以看到鬼魂，会不会真的不被当成怪物。因而，他毫不迟疑地向他说：“请探长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看到什么。要是看到的话，我肯定不会骗您老人家的。”

    “得得得，什么老人家？我有那么老吗？我还很年轻嘛。好啦，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只是，作为你的上级，你的长辈，我要提醒你一句。那些东西很危险，如果以后再碰到，一定要躲着点儿。记住了吗？”

    刘探长见从他这里套不出什么来，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给了他一个忠告。

    “哎，探长，我知道了。您的话我记住了。”黄天佑听出他这话里带着几分关心，便向他弯腰行礼，表示自己会听从的。

    当他直起腰时，刘探长冲他点了点头，并摆了摆手。他明白这是要自己离开的意思，便从他身边走开了。

    在回住处的路上，他一直在翻来覆去地想刘探长的这句忠告。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恐惧。

    “刘探长这样讲是什么意思呢？难道真像二叔说的，那些东西会报复多管闲事的人吗？我今天多嘴了，那鬼魂看起来的确是很不高兴。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来找我呢？”

    他这样想着，已经从巡捕房走到了自己住处门口的那个小面摊儿。闻到面汤的香气，他的肚子咕噜了一声。

    这提醒了他。肚子饿了，该吃饭了。

    他便从思虑中醒过神儿来，走向了面摊儿。在座位上坐下后，向着面摊老板，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儿，要了一碗他最爱吃的炸酱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