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兄,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赵梅锡问。
陈钧风低下头,缓缓道:“师弟,昨日奎循负伤来报,朝廷让陈太尉率兵来打我教,因师叔师父与我们都走了,群龙无首,寡不敌众,我教伤亡惨重。我与师父寻思等你醒来后共御外敌。可恨那狗皇帝,听信谗言,黑白不分。也可惜少杀了那姓陈的狗贼!”
梅安宁拍了拍他肩,道:“也怪师父没顾后果。你不必自责。”
赵梅锡听言,惊得从床上跳了下来,急急忙忙穿上衣裳,挂上佩剑,直叫:“我们赶快回去吧!师叔们呢?”
陈钧风拉了拉他,示意不要太急,才说:“师叔们已经赶回去了。”接着站起身来,拿上银柄弯月剑,扶起梅安宁,一同走出房门。
一路施展轻功,路程一远,功力高低便出了个分晓。梅安宁将陈赵二人远远甩在身后。很快便成了一个黑点消失了。
陈钧风也归心似箭,使出浑身解数,飞奔而去。只留下功力较浅的赵梅锡在后面。
赶不上,心乱如麻,速度又大大减慢。
忽听马蹄声响,一匹白毛黑蹄的白马疾驰而来。奔至赵梅锡跟前,又急急停下。
赵梅锡看时,见马鬓上有块青布。撤下看,上绣:你的马,还记得吗?新月。
赵梅锡看见新月二字,就想弃马而去,但见赶不上师父师兄,就匆匆上马。
这白马通人心,主人刚上来,就跑了起来。速度飞快,如箭矢一般。
赵梅锡心中大喜,不禁转过头去喊道:“谢新月姑娘赠马!”又转过头,高声欢呼。
跑时,赵梅锡道:“白马呀白马,我见你白毛全身,如冰霜之白,为你赠名霜元,寓意元来霜化,光照大地,如何?”那白马得名,欢呼一声向虚灵教奔去。
到得山下。见梅安宁与陈钧风被千万个士兵困住。赵梅锡大惊,抽出龙啸虎吟剑。正欲下马,霜元又疾驰过去,赵梅锡勒住缰绳,霜元之速非但不减,反倒加快。赵梅锡暗暗叫苦。无奈,只能在马上奋战。
前方士兵见白马袭来,躲闪不过,被撞的撞,被踏的塌。躲过马的倒没躲过赵梅锡的剑。登时鲜血四溅。梅安宁与陈钧风正敌士兵,见赵梅锡杀来,心中大喜,却又有些不满。
梅安宁周围数千士兵,难为他一代宗师却也难敌这众多人。这时,赵梅锡杀来,将梅安宁周围士兵杀了许多,梅安宁得以脱身,对赵梅锡说了句:“梅锡,恭喜你多了匹神骏之马呀。”没说完,便将陈钧风周围数百名士兵杀尽。
赵梅锡纵马疾驰,望见那陈太尉坐在一匹红棕马上,怒火中烧,教霜元冲去,自己挺剑刺去。
听两声:“保护丞相!保护丞相!”两柄钢刀向赵梅锡砍去。赵梅锡见刀,手臂内弯,剑递左手,剑向左边钢刀挡去,右掌拍向右边钢刀。喝道:“好家伙!几天不见都当上丞相了!”两个士兵手抵不住这股大劲,钢刀脱手,竟向陈丞相砸去。
护在两旁的士兵见状,吓得不敢动,丞相心里发毛,哆哆嗦嗦,吓得从马上跌了下来。也亏这一跌,钢刀只插入了马中。但马死后倾倒,不偏不倚压在陈丞相身上。
赵梅锡等人见丞相被压,直向山上赶去。余下士兵慌慌张张将丞相从马下拖出。陈丞相疼得哇哇直叫。边叫还边喊着:“将刚才那两人拖出去斩了!快!气死我也!”
丞相刚上马,还没缓过气,听一个女子声音喝道:“陈树竹!你个狗贼!拿命来!”陈树竹闻言,寻声望去,见一个姑娘手持长剑在众军之前叫唤。顿时起了歹心,调戏道:“姑娘,跟着大爷混,你辱骂大爷之罪可免了。怎么样啊?”三军随之起哄:“就是啊!”“姑娘生得如此貌美,正好与丞相相配呀!”笑声云起。
这穿着青衣的姑娘满脸涨红,呸的一声,嗔道:“就他这样的,就算是丑陋的东施也不屑一顾!”说完,青影闪动,众将士见状,都进入警备状态。
忽然,这里惨叫一声,将士们找声音来源,原来是一个士兵头颅落地,教众人怎能不惊?只见:
头颅落于地,伤九九声起。
青衣翩翩舞,鲜血断其气。
众人身冒冷汗,哆哆嗦嗦,手中兵器朝青影刺去,反倒没伤那姑娘分毫,却刺到自方兵卒。
众人不敢再刺,马上的陈树竹指着青影,微微发抖,颤抖道:“快快!杀了她!你们在干什么!”
将士怎敢再动,一个个口中应着,行动却大大相反。
陈树竹只觉青影越发接近自己,身子抖动得更厉害了。来了!
“救我!”
长剑刺向陈树竹,“铛铛”长剑断成两节。“谁!”姑娘恨道。见地上,两枚虎头蛇尾标插在断剑上。
姑娘知道遇见高手了。展开轻功,两个纵落,离了军阵。
回头向山上望去,嘀咕道:“祝你逢凶化吉。”转身离去。
她,是新月!
陈树竹不甘让就这么走了,大声呼叫:“放箭!你们愣着干嘛!放箭!”将士们谁敢放箭?
再说山上。骑着霜元的赵梅锡仗剑杀敌,一路上尸横遍野。
“梅锡!你先去支援你师叔们!”梅安宁道。
赵梅锡听言,应声是,策马扬鞭,向山上虚灵教奔去。
山上同山下几乎是一番景象:死尸遍地,教众与士兵奋战,刀剑满地,呼号声不绝。
突然间,火烧起来了。火势蔓延,吞没了人,房。如此场景,叫赵梅锡如何不怒,仗剑杀去。
“梅锡!你可来了!”钱斯森叫道。
赵梅锡正要答应,忽听一声“放箭!”心知情况不好,自己已杀不过来这许多人,怒极。
箭如雨下,登时死伤惨重。箭射到了树上,屋上,人上……整个虚灵教都被箭矢笼罩。
霜元带着赵梅锡左躲右躲,竟躲过了一支支箭。赵梅锡暗叹:好马!
虚灵教众人抵不过,大半都被箭矢射中,死的死,伤的伤。
血溅到霜元身上,火还在蔓延。整个虚灵教已经被危机围住。
赵梅锡的剑的一起一落,此时都关乎到虚灵教的命运。
梅安宁与陈钧风赶到,阳光暗了下来,乌云多了起来,雨下了,很大。
“怒气冲天贯虚天,雨火相容血溅溅。剑起剑落通心间,力贯山河发无间。”
赵梅锡狂怒之中,体内内力不由得激发出来,头脑越来越迷糊,突然大吼声:“这天算什么!若压我,我也要劈开!”目露凶光,眼睛红了,吸血猛兽?
不,只是残魂激起。内力激发,任督二脉登时打通,内功又到了新一层境界。
他好像疯了,跃下马,手持这剑,走过万军丛中。箭矢刀剑,都被他体内激发出来的内力给逼了回去。
他径直走着,目光越来越凶残。仰天长啸一声,一跃,离地三尺。双手握住剑柄,突然怒吼道:“劈开这天!”
剑往下劈去,内力贯至剑上,“轰!”一声巨响,剑落下。
梅安宁众人看时,这地被劈开一道缝,足有数尺深。而士兵们通通变成死尸。
赵梅锡累了,心中宽了,他倒下了,内力衰竭,泪水流下……
“殇哥!”赵梅锡耳边,这两个字不时响起。是新月的声音?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赵梅锡睁不开眼。动弹不得,一股热气从自己丹田处融入自己身体。
“梅锡,我知道你醒了。你昨日全歼敌人,内力衰竭,我为你输些内力续命。待会你师叔师兄们还会来替你输内力。”
赵梅锡心中感动,回想昨日之事,却记得不全。问道:“师父,昨日我怎么了?”
“师父走啦,我是陈钧风。”
赵梅锡道:“哦,是师兄呀!”
陈钧风道:“昨日你可真威风!一剑将地劈了个几尺深,还以内力将敌人全歼呢。”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别装了。”陈钧风语气里充满了嫉妒。
“师兄,你这是……”
“我,我没干嘛呀。你不是要劈开这天吗,准备何时行动?”语气变得嘲笑。
赵梅锡心都凉透了。说道:“师哥,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
陈钧风也没说什么,就直接出去了。
赵梅锡叹了口气,眼睛慢慢能挣开了。他走出房门,来到梅安宁房间。正欲敲门,里面梅安宁声音道:“先别把那魔教的孽种赶走,山下还有士兵,咱们还可以靠他来串了这皇位。”陈钧风道:“哼,这孽种刚才还跟我装蒜,说不记得昨日之事了!”赵梅锡大惊,想:师父师兄怎么这样说我?师父要谋权篡位!
回到房中,跺脚道:“师父师兄如此说我,难道,新月的话是真的?师父竟是这样的人?他一直以来对我的教诲难道只是在利用我?我不信。”
“你不信也得信,殇哥!”
赵梅锡脑子抽动一下,不禁道:“新月?”
“是我。”新月道。
“新月,你说什么不信也得信?”
“你知道你师父外号叫什么吗?”
“不知。”
“他外号叫‘铁板双桥’,含义是铁板的桥一走就弯,靠不住的!是会出卖人的!一座便已可恨,何况两座?”
“真的?那么,我到底是谁?”
“你是吴晋殇!”
“吴晋殇?”
“没错!”
“依你所言,靠我所听,原来我一直以来尊敬的师长,竟是这种人!”赵梅锡心中百般斟酌,终于大悟。
“那我们走吧!”新月道。
“去哪?”
“幽教。”
“不!我想去闯闯江湖。对了你在哪?”
“你跳出窗户就能见到我了。”
赵梅锡依言跳出窗子,果见新月正牵着霜元等他。“走吧!”新月低声道。
“好,上马!”赵梅锡将新月抱上马,自己也一跃而上。此时他的内力已经回复一些。
二人下山。随即听到一声:“孽种跑啦!”赵梅锡暗暗叹道:“可恨我听信奸人之言这许久。”
这也怪不得他,他心地本就老实,遇见这种师父也难怪他看不出。
到了山脚,见众兵把守,新月对赵梅锡道:“殇哥,这,要冲过去么?”赵梅锡点头道:“嗯!冲过去!”
新月喜道:“果然是我的殇哥,连做事的风格都没改!好!用‘鸳鸯戏水剑’吧!”
赵梅锡问道:“何为鸳鸯戏水剑?”新月道:“没事,我带你做!”说着,抽出剑,赵梅锡也抽出剑。新月左手持剑,右手拉住赵梅锡右手,赵梅锡心神荡漾。冲!剑也冲!头落!翻转,舞个剑花,划个水波样。把守的士兵怎么能敌?
待到整套‘鸳鸯戏水剑’施展完时,他们已经冲破重围。霜元何等快速,霎时间便跑得无影无踪。
新月忽然问道:“殇哥,你是要仍叫赵梅锡,还是改回原名?”
赵梅锡道:“原名!”全章至此时,赵梅锡改回原名吴晋殇。
新月又问道:“你为何这么信我?”
吴晋殇呆呆的,才说:“就是要信你,不为别的。”
新月笑道:“是吗?”
“嗯,我想保护你!”
新月笑了,吴晋殇笑了。笑声穿过了时间,之前的事,浮现出一部分到吴晋殇脑中:他为新月起名:“叫新月吧!希望她像刚升起的月亮一样,一样纯洁。”
吴晋殇忽道:“新月,这名字是我取的!你的名字是我取的!”
新月大喜:“没错!你想起之前的事了?”
吴晋殇道:“嗯,想起了一些。”
行至夜晚,二人在一家客栈住下。吴晋殇来到新月房前,敲了门,道:“新月,我!”
“殇哥,进来吧!”
进门坐定,忽发问道:“新月,这天下第一是谁呀?”
新月道:“天下武功最高者有五人,分居东西南北中五位。这中杨是最厉害的。中杨叫杨仲煜。东陈是陈沙。西吴是吴天麒,也称青天道士,是你爹……”
“等等!青天道士是我爹?”
“对,他就是你爹!”
“听说他作恶多端。”
“那也是你走了之后。自此你失踪之后,他就变了个人,他认为每个人都是拐走你的那个黑衣男。南郑是郑青鳞,北雷是雷震耳。我们先去拜访那个中杨吧!”
吴晋殇没回答,老久才道:“原来事情都是因为我。好的,我们就先去拜访他。”
新月也没怎么在意,见他答应,便推他出房门,道:“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
……
新月每次的衣物款式都不同,却都是青色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