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平知道女人的真名不会叫余水目,他也知道小刀会肯定还有人知道女人的真实身份,但他没有心思去探究。
即使在这个女人的贞洁大于一切的年代,他也不会傻傻的认为,只要发生过关系就代表着两人得在一起。
况且以余水目的目前行为来看,她在极力遮掩此事,并不想暴露身份。
既然如此,陈修平也就懒得查询女人的身份,同时乐得在寻仇的时候帮余水目一把。
小刀会既然敢惹他,就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所以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但良辰告知,小刀会如今势大,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下九流小帮派,而且京城局势大变,隼部已经被皇帝的“九尺鸠”给盯上了。
陈修平的猜测应验了,牧阁此时已经几近陷入死局。
良辰将这几天京城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五日前的那夜,也就是陈修平在同福客栈的同一夜。
神秘高手夜闯皇宫,大战众位大内高手,那一战打得是天昏地暗,就连一品境的高手都死了十数位。
危急时刻,罗贵妃暴露身份,竟然是反贼隐藏在皇宫多年的碟子,但她想要行刺皇帝的时候,奉北布政使之子张志恒眼疾手快,救下了皇帝。
张志恒立功后,颇得皇帝赏识,一时间权势大涨,小刀会李浩楠因与他是甥舅关系,于是投奔了他。
第二日,张志恒带人抄了吏部尚书府,满门八十二口,皆被处斩。
当夜,户部、工部尚书皆被张志恒所擒,供认造反一事,两位尚书同被满门抄斩。
第三日,二十八位大臣入狱,罪名待定。
当夜,又有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一百一十二位入狱,这些人于第四日午时在菜市口处斩。
第四日,冠军侯赵武承认造反一事。
第五日清晨,张志恒带人进入镇国公府,抓走镇国公徐景盛。
陈修平挑眉打断道:“这些人当中身份最高的就是徐景盛还有拥有兵权冠军侯,可他们并不是能做皇帝的人,造反?呵呵...”
良辰沉默了。
陈修平冷笑道:“所以,庙堂的那帮家伙又将矛头对准了陈肃?”
良辰面色难看道:“是,就在今日早朝,杨言之有意无意的提起了赵成音与世子的亲密关系,还有世子杀了徐长玉,徐氏却不寻仇的暧昧态度。”
“大臣们于是便说王爷...王爷...”良辰没敢继续往下说。
“又是这个老东西。”陈修平咬牙道,心中恨恨。杨言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朝着要害。
陈修平又道:“牧阁现在什么情况?”
“九尺鸠早在几日前就与隼部暗战不止,此时战斗已经升级,双方都死了很多人,但九尺鸠在主场,隼部始终落在下风,孙大年掌柜也受了伤。”良辰苦涩道。
“有办法撤出来嘛?”只要脱离京城内城,到了外城,隼部的就没了天然的劣势。
“在寻找世子的途中,我们发现了地下的密道竟然有多处通往外城,但张志恒得势之后,命令熟悉地形的小刀会封了地下的交通要点。”良辰道:“现在除了城门外,别无他法。”
陈修平黯然道:“通知孙掌柜,不顾一切损失撤退。九尺鸠十几年没找隼部的麻烦,这回很明显是有备而来,我们打不过的。”
隼部在京城经营十数年,好不容易打下的局面,如今毁于一旦,实属可惜。
京城的内城门并没有封,毕竟是大都市,封城门的影响太严重,所以普通百姓的出去并未受阻。
但城门戒严那是无可避免的,只要有嫌疑的人,立马就会被带走。隼部的密谍组善于伪装,撤退问题不大,但行动组军旅气息太明显,撤退时定然受损严重。
“是。”良辰说完便离开安排了。
陈修平的身体发虚,被阳光一照,便有了倦意,寻了处树荫躺下,然后将双手叠起来枕在脑袋下。
合上双眼后,他的呼吸渐渐平稳。
紫符尸发现陈修平的脸上还有从树叶间透过的阳光,嘤的一声后跃身到了树上,用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阳光,似乎担心这一缕阳光会惊扰到陈修平休息。
美景缓缓坐于草坪,唯恐陈修平不舒适,轻轻的将他的脑袋置于自己柔软的大腿上。
陈修平有所感觉,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闻到熟悉的体香,似乎是他的小丫鬟的,于是脑袋在美景的腿上蹭了蹭,然后侧过身,蜷缩着身体。
美景感到肚皮上传来的阵阵热气,脸色燥红,暗暗的啐了一口,世子从未与自己这么亲近过。
无意间,美景看见陈修平手腕上疤痕,仔细多看了两眼,然后伸手将他的衣服轻轻撩起。
看到的一幕,让美景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只见陈修平的身上,有匕首划过的细密伤口,也有棍棒造成的淤紫,皮肉下的血丝格外清晰。
这触目惊心的情形,让美景心疼得几乎要窒息,究竟是谁!对世子下这样的狠手!
美景控制不住情绪,娇躯颤抖。
“哭什么呀,我还没死呢。”陈修平也未睁眼,有些无奈道。
“谁干的,我杀了他!”美景微带着哭音,语气很决绝。
陈修平相信,即使是美景难以匹敌的对手,这时的她也会毫不犹豫的为了自己拼命。
“已经死了。”既然发现了奉北三小只的樊凡与李山,陈修平自然也能解释伤口是从何而来。
定然是樊凡为了发泄心中怨恨,趁陈修平昏迷的时候虐待他。
死了?美景先是一愣,然后哭的更厉害了,梨花带雨的,饶是陈修平怎么劝都没用。
“安啦,你家世子我都快累死了,可以让他好好休息会儿嘛?”陈修平有气无力道。
美景捂着嘴抽泣,一抽一抽的,压制自己的哭声。
陈修平见仍没有效果,忽的坐了起来,大声喝道:“不准哭了!再哭我就把你卖给别人!”
美景被吓住了,睁大了眼睛看着陈修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嗝~”她忽然打了个嗝,然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