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被任命为有名无实的二副后夏洛克陷入了某种极度兴奋的状态,在舰桥人工观测位旁若无人的跳起了扭臀舞。
“你就不能为那些死去的鱼人朋友们默哀几分钟吗?”北河三靠在另一头一边吃力地看着几乎完全不懂的海图一边说着,抬起头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阴沉沉的天空,然后狠狠地将海图扔向大海,“见他妈的鬼!连个参照物都没有,也没有卫星信号,也没有友军连接,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正确航线!”
“嘿!维卡,你说的那什么反物质武器真的有那么厉害吗?能把龙给弄死不?”完全不操心的夏洛克好奇地问。
“绝对可以,那些不管那些大蜥蜴有多厉害,碰上这玩意儿也是死路一条。”
“那如果你们要入侵的话岂不是所向无敌?”夏洛克突然有点担心起来。
“不,我们现在没有使用这种武器,由于反物质武器太过残酷,自从红月事件后我们就立法永远不能将反物质用作武器,所以我们现在的终极武器中没有这种玩意儿。”
正说着,艾伦从控制室里跑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跳舞跳累了坐下来吃着奶酪的夏洛克。
“哪来的奶酪?”他问。
“储存室里拿的,还挺好吃。”夏洛克嚼着,含糊不清地说。
“我的天呐,酒也就算了,你知道它们放了多久吗?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敢把这种和大便差不多的玩意儿往嘴里放。”艾伦吐着舌头一脸恶心地说。
“别小看了我们设备的保鲜能力,开玩笑,零下一百八十度极低温储藏,再放个一千年也没问题。”北河三说,“那么,怎样?找到方向了吗?”
艾伦失望地摇了摇头说:“没有,云层的厚度完全超过想象,以我目前穿彻之眼的能力还无法看穿,这太不正常了,不像是自然现象。”话音刚落,天空中一声雷响,随即密集的雨点开始落下,不到十秒钟就变成了倾盆大雨,随之而来的还有猛烈的狂风。海面与云层离的很近,阴沉的中间地带翻滚的怒涛仿佛要冲上云霄。
落汤鸡似的三人慌忙冲进控制室,北河三甩了一把脸上的水后盯着探测器显示屏似乎在找着什么。
“该死的,什么鬼天气!?”夏洛克一边拧着衣服一边骂道。
“有什么发现吗?”艾伦见北河三神情凝重,走上前去问道。
北河三摇了摇头说:“很奇怪,刚才好像有一股十分强劲的电子流,应该距我们很近,但是……”
“会不会是闪电的原因?”艾伦说。
“不会,虽然说不清楚,但能感觉到这两者有明显的不同,那样的电子流的话,很可能是人工造成的,没道理啊,这个探测器的自主探测范围有两千公里,应该能够看到些东西才对,难道是坏了?”
北河三突然变得心神不宁起来,时不时地看看屏幕又看看远处,还没等艾伦发问,一阵强烈到足以让普通人失明的闪光从远处骤起,三人同时闭上眼睛并且趴了下来,然而刚趴到地上北河三就条件反射般地又站了起来,他想要一看究竟,当他看向远方的时候,那场景让他的心再次猛地一沉。
远方距离他们一百海里左右的地方一团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探测器上也显示出了那团火球的巨大能量,一阵毫无感情的生硬电子提示音响起:
“正前方一百零九海里核爆警告,当量三百万吨,残余辐射水平:极低。”
北河三回过头说:“同志们,要准备下潜了。”说完对语音控制系统下达了下潜指令,还没等身后两人反应过来,一阵密集的舱门关闭的声音想起,然后就是轻微的摇晃,倾斜,巨大的船身迅速没入水中,一直下潜到了漆黑的八百米大洋深处,北河三才下令停止。
“怎么回事?”夏洛克和艾伦异口同声。
“坏消息。”北河三抄着手转过身来严肃地说。
“艾克塞斯人已经掌握了卫星离子炮的技术,刚刚那就是一次来自大气层之外的攻击,这种毁灭性大炮在发射之前需要先打出一束电子,这会使大气层紊乱导致气候异常,这场暴风雨就是表现,必须要引起重视,这种攻击威力堪比核爆,只是辐射水平要低得多,我们运气差一点的话……要遭殃的就是咱们了,看起来他们并没有侦测到我们。”
“那是谁那么倒霉吃了这一下?”夏洛克少有地露出了后怕的表情,刚刚那一击他也能感受到其威力。
“不知道,被攻击的一方离我们很近,但探测器没有侦测到,应该是实力强劲的家伙,只有卫星摄像侦察才能发现他们。”北河三边说边紧紧盯住屏幕,但却依然找不到任何东西。
“好吧,又是一个完全弄不明白的恐怖武器,啊……核弹?卫星?离子炮?维卡,你还是一次性把想的到的武器都告诉我们吧,也好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啊。”艾伦甚至都开始怀疑地球是不是已经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入侵这个星球了。
“抱歉,太多了,我实在无法一一列举,况且我也不知道艾克塞斯那帮混蛋的技术已经达到了什么水平,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获得这些技术的,地球上和这个星球上应该没有人知道对方世界的存在才对啊。”北河三也一头雾水头疼无比。
正说着,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明亮的光点,正好位于刚才发生离子炮攻击的地方不远处,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通讯盒提示音,艾伦飞快地掏出一直没有信号的通讯盒看了一眼后说:
“是求援信号,来自洛格尼亚西海舰队,应该是通过临时基站发出的,现在已经没有信号了。”
“可以确定位置吗?”北河三问。
“应该就是这个了。”艾伦指了指屏幕上的光点。
位于红月号正前方一百海里处,一艘一百八十米长的魔能钢甲巡洋舰正缓慢地航行着,修长的船身伤痕累累,水桶粗细的晶能大炮炮管也是残缺不全,威风不再,蓝底子的绣着星辰与山川的洛格尼亚国旗耷拉着,这一艘孤零零的舰船,就是西海舰队远征队的最后一舰。
在这满是伤痕,能源不足的军舰上,一位少年依然神态自若,稳稳地站在舰首,尽管他的金甲已经污迹斑斑,头发也稍显凌乱,但他依然端正地一手捧着头盔,一手扶着长剑,微微抬头观察着天空。
另一个年轻人走到他近旁,显然,这个青年就没有他那样神气了,黑色的魔法师长袍已经破烂不堪,头上的尖顶帽早就不知道被掀到哪里去了,一头本该柔亮的棕色头发现在一团乱,毫无光泽,左眼眼角甚至有些肿,似乎是不小心撞在了哪里,让他本英俊的脸庞看起来有些可笑。
“殿下,求援信号已经发出了,这……这太冒险了,不会有人收到的,就算是有,也只会是敌人啊。”黑袍少年对金甲少年说。
“抱歉,维克托,你本不应该来这的……对不起。”金甲少年回过头满含歉意地说。
“殿下,您这是哪里话?追随您是我的义务啊!请不要再说这样的傻话了!”维克托的眼神里没有一丝虚假。
“总算有人说我傻了呢,呵呵。”弗雷斯突然笑道。
维克托闻言脸色微变,连忙单膝跪地说:“对不起殿下,冒犯您了。”
弗雷斯扶起他,“你误会了,朋友,我高兴着呢,我真的高兴着呢!这才是朋友啊。”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沉重了许多:
“维克托,我们……”刚要说话,突然舰桥传来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接着就是一个慌里慌张的水兵冲了出来,慌乱地喊道:
“殿下!有潜艇靠近!”
弗雷斯立刻拔出剑来,然后手上的一颗戒指微光闪过,一匹硕大的炎狼出现在甲板上。
“准备迎战!”他喊道。
维克托开始迅速咏唱咒语,大量土石开始从天而降,方圆一公里左右的海水瞬间变得十分浑浊。
“扰动仪还能用吗?”弗雷斯冲到舰桥控制室大声问道。
“报告!魔能供给不足!只能实施一次攻击!”水兵回答。
“把所有能量集中到防护术式上去!”弗雷斯实在不敢指望这种通过扰乱海水流向产生小型海啸的武器在此时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防御术阵的作用更大,尽管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
就在他们做好迎战潜艇的准备时,天空中传来一阵尖啸声,待他们注意到时为时已晚,一声巨响,火光四射,然后就是舰员们咆哮似的呼喊:
“左舷遭受不明攻击!防御术式损伤百分之二十!船身无明显损伤!”
“是空袭!准备防空作战!”弗雷斯心想这样的话反而好对付,他的炎狼可以进行快速的中远程攻击,可是等他冲出去时却发现近处的天空没有任何空中载具,也没有魔能波动,之前的攻击如同他在桑尼内斯西海岸所遭遇的一样,不知来源,不知属性。
不过比起来自天空的莫名袭击,此时更令他心寒的是远处的景象,作为视力超常的武士,它能清楚地看见舰左侧大约十海里的地方,停泊着一艘长度约为这艘巡洋舰两倍还多的巨大军舰,上面不时升起一架架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载具,而且,速度之快令他措手不及,几乎是在几个呼吸之间,十多架他从来没见过的飞行器就呼啸而至,如同凶残贪婪的飞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