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受到明月楼风波的影响,宗内会武如期举行。
卯时弟子们便纷纷起床梳洗用餐,准备完毕后便各自回房取出兵器,不到辰时就汇聚于比武台前。
前院的地形较为开阔,除了中央一块巨大的试剑石外没有任何其他的障碍物。因此剑宁云命人在石头的南侧靠近山门的位置设了一个正方形的擂台,擂台的每条边都有百米长,足够弟子们一展拳脚。
弟子们虽然来了,但两位师父和宗主却还没到,因此大家便聊起天来,疏解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
傅一笑今日便有比武,因此显得更加紧张。除了紧张,还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一笑,你看榜了吗?对手是谁?”杜自有问道,他今日并没有比武,因此显得更加放松一点。
“内宗的,好像叫……剑庞。”
“剑庞?没听说过,估计又是个新招来的吧。”杜自有回头问了问周围的外宗弟子们道。“你们呢?有听说过剑庞是谁吗?”
“哎,我知道我知道。”先前开赌注的那名小师弟指着远处说道。“看见那个打瞌睡的了吗?那个就是剑庞。”
傅一笑随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对面内宗人群中,一个瘦弱的弟子双手拄着剑撑住身体,脑袋像磕头虫一样上上下下,看上去一副疲乏无力,弱不禁风的样子。
“就他啊。”傅一笑浅笑一声,不屑地说道。“看他那样子就算我不出手,他自己都能摔倒了,轻松啊轻松。”
“一笑,别太轻敌了。”杜自有却并不这么看,劝说道。“外宗新招的这批弟子都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身手都不错,千万别以貌取人。”
“知道啦,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丁组除了九溪师兄,没有什么……”杜自有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剑九溪的事情,瞬间闭上了嘴没有接着说下去。
一笑也跟着一阵沉默,良久,他安慰自有道:“放心吧……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九溪师兄应该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剑宁云便带着两位师父和花无意来到了比武场。今日是个大日子,所有的人都盛装出席,就连平时不拘小节的宋元棘,此刻也梳洗打扮得十分干净精神。
剑宁云稳步走到众位弟子面前,将横幅卷轴打开,开始宣读会武规则。
“念到名字的弟子,两两一组上台开始比武。由于前些日子的‘变故’,弟子之中有很多新鲜面孔,他们并未开始修习本门的释魂剑法,因此本届会武允许使用不同兵刃,和别派武功。”
念道这里,傅一笑暗自窃喜,这就意味着他可以使用虚实刀比武了,这不禁顿时让他信心倍增。
“比武将由你们无虚师父担任场上裁判,我和元棘师弟将在场下旁观监督,花无意负责记录比赛结果。本次比武希望大家在使出全力的同时,可以做到点到为止,不要发生流血事件。比赛途中任何时间都允许认输,一旦一方认输,另一方不可继续出手,违者立即逐出师门。我和两位师父将会随时进场制止,终止比赛进行,以保证大家的安全。”
场下的弟子们对于这段话却不以为意,每届会武剑宁云都会这么说,但是每届都有流血事件发生,要不剑宁云也不会特意从山下请来医官随时准备着了。大家已经听腻了这套官方说辞,会不会受伤,还是得看自己本事如何。
剑宁云宣读完规则,便和元棘无意一起入了旁观席。剑无虚十分神气地走上了擂台,将铜锣架上的红头木槌握在了手里,向剑宁云示意已经准备就绪。
剑宁云便开始点名,让第一组弟子上台比武。
这会武其实并没有公平可言,不止这届没有,往届也没有。因为这比武并没有按照入门长短进行分组,而是混在一起进行比试。因此刚入门一两年的弟子也可能碰上入门十年的老油条,无论是比赛经验还是实际能力,都不是在一个档次上的。
而这届,情况就更加夸张。由于剑青衫事件带来的影响,内宗大换血,引进了很多新的弟子。这些弟子的水平普遍要比门内弟子高,尤其是比教学缓慢的外宗高,这其中的实力差距便可想而知了。
率先比武的这两位,一位是来自内宗的师兄,一位是外宗的小师弟。随着一声锣响,两人在台上交手不到五个回合便分出了胜负。
内宗师兄一招风起式,将那师弟身上割出十几道血淋淋的剑痕。还没等到剑宁云他们出手制止,外宗师弟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击飞出了擂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一笑他们见状,连忙围了上去。
“没事吧兄弟!”傅一笑简单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只见他虽然伤口很多,流血不少,但所幸剑气入肉不深,没有性命之忧。“医官!医官呢!”
两名医官急忙抬着担架过来,将那弟子抬到中院临时腾出的厢房内进行救治。
“哎呀,这么弱就不要逞强了嘛!”那内宗弟子赢了比赛,竟然觉得还不过瘾,还在逞口舌之快。“直接上台就认输不就好了嘛,何必这样呢是不?”
“你!”傅一笑怒火上涌,施展雪踪步一脚踏着边绳便飞身一跃到了擂台之上,指着那弟子的鼻子问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怎么?想动手不成?!你以为我怕你?”
两人越说越激烈,眼看就要真打起来。一旁的剑无虚见旁观席的剑宁云有些愠怒,马上就要发火了,于是抢先一步走了过去,拦在了二人中间劝和。
“住手住手!这是比武,受伤难免的嘛!何必激动呢?”
“你少来这套!”傅一笑将怒火转到了他的身上,问道。“赛前已经有言在先,你为何刚才不出手制止?!”
“傅一笑,你别像疯狗一样乱咬好不好?!刚才的情况大家都看在眼里,胜负就在一瞬之间,我就是想管我也来不及插手啊!”剑无虚理直气壮地说道。
“够了!”剑宁云终于忍不住了,一掌拍在桌子上将花无意都吓了一跳。他指着台上的一笑和那位内宗弟子说道:“你们两个,给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