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魔剑 第7章 茶博士

    大街上灯烛荧煌，熙熙攘攘，有一些地方甚至亚肩迭背，好不热闹。人们的生活似乎根本没有受到鬼婆婆的影响，依旧精彩和幸福。这世上像鬼婆婆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可惜她心里只充满了怨恨，看不到生活的美好。

    不久，顾岚发现柳灵风也不来搭理自己，登时转身，却不见他，定睛一看，才见他的背影正向刚才鬼婆婆那个方向奔去。她十分好奇，想知道他去干什么，于是，雌鹿般蹿了过去。少时，她来到一片小树林，在月光的照耀下，看见柳灵风好像正在抚摸一个女人。

    顾岚寻思:“好你个柳灵风，简直就是变态狂，一个人鬼鬼祟祟跑到小树林，竟是为了欺辱一个女人。”她义愤填膺，闪电般跃到他的身边，准备揭穿他的恶行，却发现自己错了，而且冤枉了他。顿时，她桃腮似土，檀口无言，因为她看见地上躺着的女人竟是小玲儿，刚才因为距离远，没有看清楚。只见她满脸紫黑，身体僵硬，显然是中毒身亡。可是，是谁杀了她，又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可见那人是多么残忍！

    顾岚惊得八分软了，情绪十分低落，问柳灵风:“小玲儿怎么死了？”

    柳灵风站起来，感叹说:“苦命的孩子，是我害了她。”

    顾岚由伤心变成愤怒，厉声道:“什么？是你杀了她？”只见顾岚已经举起掌心，似要替小玲儿报仇。

    柳灵风见她动怒，赶紧说:“要是我刚才及时赶过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顾岚的脸上一口青，一口黄，如同成了精的冬瓜，立刻将纤纤玉手放下，并藏到自己的身后，想责怪他，但又低声说:“我想追过来，你还不让，现在好了，小玲儿已经死了。”

    “我……”

    “你之前不追过来，现在又赶过来，是为什么？”

    “我想明白了才会过来，但我们过不过来，小玲儿都必死，因为有人不能容忍失败者活着。”

    她又愤怒道:“到底是谁杀了她？要是让我见到他非将他剁成肉泥。”

    柳灵风说:“我如果没有猜错，一定是鬼婆婆杀了她。”

    “什么？鬼婆婆不是她的亲人吗？虎毒还不食子呢？”

    “江湖上谁不知道鬼婆婆的狠毒，她本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人。她只认成功，不容失败。正是因为小玲儿的行动失败，才导致了她的悲剧。”

    此时，顾岚蹲下去，想抚摸小玲儿的脸颊。柳灵风立刻阻止她，说:“千万不要碰到她的身体和衣服。”

    “又为什么？”她侧过脸问他。

    “我刚才检查过了，她全身涂满了另一种剧毒，比她手上的毒药还要厉害百倍。”顾岚被吓得赶紧起来，连连后退几步，脸色苍白。

    顾岚愤愤说:“这个鬼婆婆真是可恶，小玲儿死了还不放过她。”

    柳灵风说:“鬼婆婆这样做，就是为了对付我们，她知道我们一定会追过来，然后去查看小玲儿的身体。我如果刚才不是用树枝去检查她的身体，说不定这时已经中毒了。”

    “好狠的人！”

    突然，空中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声如裂石，正是鬼婆婆的声音:“柳灵风，你小子真是命大，我用小玲儿来对付你，你还是不上当。若有下次，我一定叫你骨肉为泥。”原来鬼婆婆一直躲在大树上等着柳灵风过来，只是她搭上了小玲儿，也没有成功。

    柳灵风大喊:“不用前辈这么记挂，绝没有下次。”

    那鬼婆婆说完，她的回声似乎在四面八方回荡，让别人分不清她逃向了哪个地方。柳灵风心里明白，她之前嘶哑的声音都是装出来的，仅从她刚才的声音来判断，她中气十足，功力一定不弱，自然武功也不弱，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与自己动手？

    泼墨似的山脉连绵起伏，如同海浪般涌向遥远的地平线。林中很安静，凄凉、萧索。月光照射之下，地上影影绰绰。加上小玲儿的死，感觉身在地狱。顾岚情不自禁地激灵灵一抖，浑身起疙瘩。

    柳灵风说:“岚儿姑娘，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街上借一把锄头和一把铁锹，把小玲儿葬了。”

    顾岚害怕说:“我也去。”

    “那走吧！”

    两人同去，在一户人家借了锄头和铁锹，回到小树林将小玲儿葬了。

    顾岚回来时，情绪格外低落，女人的心总是脆弱的。柳灵风也看得出来，但他既不安慰她，也不招惹她。他知道女人是不好惹的，也不想去猜一个女人的心，否则就是呆子和傻子，因为女人的心是永远都无法猜到的。

    两人回到顾府，洗漱一番，各自睡了，进入梦乡，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翌日，苍穹阴暗，棒打不散。昨晚明月当空，想必今日定然是晴天，不想下半夜起了变化。此刻晨雾弥漫，使得白马镇多了几分神秘感。柳灵风起来后不久，顾岚就在门外敲门:“咚咚咚！”

    “来了。”

    他打开门，见她说:“我请你去喝茶？”

    他说:“大早上的，喝什么茶？我不去。”

    始料未及，她立刻拉上他的手往外走，急冲冲地说:“这里是我家，你还敢说不去？我说吃什么就吃什么，就是吃糠菜，你也要吃下去，不得说半个不字。”

    柳灵风从未被人如此强拉硬拽，故意说:“难道女人都像你这样疯疯癫癫的？那就惨咯！”

    “你管得着吗？”

    转眼间，顾岚已经拉着他出了顾府，来到顾府斜对面的茶棚。她坐在上首，柳灵风坐在肩下。

    柳灵风好奇道:“我以为你要在家里请我喝茶，没想到竟然在这里？”

    顾岚昂着头说:“不行吗？”

    “很好。”

    顾岚喊道:“十九叔，给我们来一些早点和两碗热茶。”

    “好嘞！”一个中年人喊道。

    柳灵风一看，只见他年纪四十上下，脸皮枯槁，三牙掩口髭须，瘦骨如柴，头戴饰巾，身穿暗色粗衣，腰系黑色布带，足穿麻鞋。

    此人姓刘，名十九，街坊邻居都叫他十九叔。刘十九是白马镇本地人，在此间茶棚已经经营了十年，在大家的心中，他一直都是老实本分，兢兢业业，人缘也好。有时候，他经常让一些穷孩子白吃白喝，不求回报。

    顾岚几乎每天早上都会来他的茶棚吃早点和喝茶，似乎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所以，她放一百个心，绝不担心刘十九会下毒害她。

    热腾腾的稀饭和包子已经端了上来，还有一些小菜，自然热茶是少不了。

    刘十九笑脸迎人说:“岚儿，茶烫，小心点。”

    “好哦！”

    刘十九斜睨柳灵风一眼，就立刻将目光闪开了，生怕被他看到似的。以柳灵风的机智，就是他不看，都知道刘十九的窘迫。于是，他故意专心喝茶，免得别人尴尬。

    柳灵风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在不动声色中检查了一下早点和热茶，确实没有问题。

    顾岚边吃边说:“味道怎么样？”

    “很好，如果是你做的，也许就更好了。”

    “小样，你别做梦了，还想着我给你做早点，也不想想我是谁？”她已然不满意。

    柳灵风浅笑说:“世上的事，瞬息万变，你怎么就知道以后不会给我做早点呢？”

    她坚决地说:“就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我也不会给你做早点。”

    “那你之前在百草屋不是还做过饭菜给我吃吗？”

    “那是猴子做的，不是我做的。”她突然声音变大。

    “猴子的厨艺也是你教的呀！”

    “那不算。”

    “那昨天的晚饭呢？”

    “那更不算，是我父亲叫我下厨的，否则我也不会做。”

    “是吗？”

    “你到底吃不吃？不吃的话，我们现在就走。”

    “当然吃，我们既然出来了，就再坐一会儿，我们又不像他们要急着为生活而到处奔波。”

    顾岚继续吃，不搭理他。此时，刘十九已经走到柳灵风的身后，好像在整理茶棚的柜子，拿着一张抹布到处擦擦抹抹。

    突然，顾岚问刘十九:“十九叔，你妻子的病好了一点吗？”

    刘十九惊得心胆差点破裂，更不敢看她，只是将身子弯的更低，如同折了腰的糜子一般，胡乱地抹擦柜子底层的灰尘，颤抖说:“我那浑家是老毛病，不碍事。还让你经常牵挂，真是过意不去。”

    “老毛病？那赶紧找郎中再看看呀？”她关心道。

    “看过了，不顶用。”

    “十九叔，你是不是没有银子？”

    “有，我有钱。”他怔了一会才说。

    “你要是有困难，尽管开口。”

    “会的。”刘十九声音越来越低，顾岚似乎都没有听清楚。但柳灵风耳力灵敏，听得仔仔细细，这种感受，他心里也明白，一个男人没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的家人，是多么惭愧和无奈。若是这个时候再接受别人的恩惠，心里那道坎更加过不去，仅剩的自尊不能被别人抹去。

    刘十九似乎有心事，暗暗感谢顾岚不再问这问那，依旧干自己的活。

    街上的百姓越来越多，人如流水马如龙。天空依旧昏暗，清晨的雾气始终笼罩着白马镇。

    突然，刘十九定了定神，放下抹布，从柜子里抽出一柄朴刀，一闪身，直向柳灵风的后心刺去，十拿九稳，又快又准，凌厉威猛，想必以前肯定也练过武功。可是，他没有刺到柳灵风，柳灵风一个飘移，连凳子一起往右移了三尺。

    顾岚十分诧异，没有想到平时老实本分的十九叔竟然会用刀刺杀柳灵风。她是没想到，但常言道:“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男人？

    刘十九一刀未中，早已变了招式，变刺为削，使出平生绝学，向右平削过去。柳灵风毫不慌张，仍然坐在凳子上，见刀光而来，立刻后仰，身子与地面平行，猛烈的刀锋从他的脸庞附近掠过。刘十九大怒，双手握刀，如刀劈华山，直逼柳灵风的腰身，若是一刀下去，身子必然断成两半。此刻，柳灵风的身子已经不能向左移，因为还在刘十九的刀长之下。向下逃，可是已经无路可逃，身子被凳子挡住。向上飞起，更不行，刀锋迎面而来。他唯一的生路是往右，一个飞轮般滚了出去，在空中翻跟斗后落地。但是刚逃出险地，不曾想刘十九三步并一步，一个飞跃，早已砍了过来。柳灵风手中没有武器，只能后退，双手展开，如金雕般向后飞起，避开了他的攻击。

    刘十九一刺，一削，一砍，一跃，刀法十分精湛，似乎毫无破绽。而柳灵风一移，一仰，一滚，一飞，躲过了他的攻击。

    此时，柳灵风已经飞到街边的屋顶上，喊道:“十九叔为何要杀我？我与你可有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