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父子一走,黄晟湄和岳中翼大觉无聊,两人住在后院茅屋中,整日饮酒解闷,最高兴之事,莫过于草怪来袭,一群小怪没什么大的本事,却又执拗的出奇,隔三差五便来偷袭,被两人一顿好揍,喳喳乱叫。偶有几只草怪、花怪溜进茅屋中,便被守候多时的岛津正美解决掉。
洛安旭微有些奇怪,向岛津正美说道:“美子,我总觉得有些奇怪,这些草怪从哪里来的,以前并未见过,而且不是来找我的,是冲着你来的。”岛津正美道:“一群小怪叽叽喳喳的,也不会说话,谁知道从哪里来的,来干什么?”洛安旭道:“你还是多小心些。”岛津正美还未答话,忽然又觉一阵恶心反胃,却又吐不出来。洛安旭问道:“你身子还不好么?”岛津正美缓一缓气,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次恶心,却又吐不出来。”洛安旭道:“我给你搭一搭脉。”岛津正美伸过手臂来,洛安旭手指搭她脉搏,脉象冲和,平实有力,并无病象,说道:“你这几日不卸衣甲守在这里,也太过劳累,还是好生将养歇息歇息。”岛津正美道:“等你身子好了再说吧。”
两人正说话,黄晟湄和岳中翼进来,询问洛安旭身体状况,洛安旭说道:“休养了七八日,火炙参药效也该有作用了,我起来试试便知。”岛津正美先扶着他慢慢起身坐在床上,他并无任何疼痛,又扶着他慢慢站起,也无不适,只是身子摇摇晃晃。岛津正美怕他支撑不住摔倒,伸手揽住他腰间,不料洛安旭双腿站在地上,上身却软软地向后仰倒,仿佛一根弯折的柳枝,左右摆动,腰间竟没一点力道。若非岛津正美揽住他腰,他已向后摔倒。
岛津正美惊愕道:“他……他的腰怎么会这样软?”岳中翼奇道:“比女人的纤腰还要柔软几分。”黄晟湄笑道:“火炙参的腰便不结实,你没瞧见它弯着腰跳来跳去?封在洛小子腰椎骨中,当然也是软绵绵的,像个柳枝儿摆来摆去,岂不好玩?”岛津正美怒极,伸手拔出腰间软剑,架在他脖颈中,喝道:“臭老头,你骗我们!”
黄晟湄伸指拨开她剑刃,笑道:“小姑娘,脾气可真是暴躁,小心以后没人敢娶你。老头逗一逗你,洛小子腰弯成这样也没事,那便是已无大碍了,只不过还需再休养几日,到时腰板自然能硬起来。”岳中翼笑道:“这小子在你面前直不起腰,不是很好吗?怕老婆!哈哈!”
岛津正美瞪两人一眼,半信半疑。黄晟湄笑道:“你只管放心,老头说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小伙子,就一定能做到。”岛津正美扶洛安旭躺好,脸上隐有忧愁,洛安旭宽慰道:“放心吧,我没事,腰骨既然能接好,便能站起来。”
黄晟湄道:“洛小子,你的腰已无大碍,我和老贼鸟也不必一直守着你们,我们即刻赶去帝下圣都,帮忙对付魔帝和魔尊。你们两个小年轻,在这里慢慢的蘑菇便是。”和岳中翼哈哈一笑,出了房门。
过了两日,洛安旭腰椎果然硬朗,起身下床走路,已与常人无异,两人欢喜无尽,离开村子,取道向东,朝帝下圣都迤逦而行。
这几日中,岛津正美身体不仅未有好转,恶心反胃反而加剧,两人向东行了几日,她每日必要干呕数次,腹内一团气息越聚越多,将她腰围撑的渐渐粗了起来。饶是她平日处变不惊,这时也不由得有些慌乱,不知是何病症,红着脸叫道:“洛安旭,我……我腹中有一股气息聚集不散,肚……那个腰是不是越来越粗……大?”
她这一说,洛安旭才发现她肚腹微微隆起,形似身怀有孕,微觉诧异,问道:“你……你有什么不舒服么?”岛津正美脸上像红透了的苹果,摇一摇头,说道:“还是恶心反胃,不知是不是和我体内的魔力有关。”洛安旭道:“前面有座小镇,我们找大夫瞧一瞧。”扶着她慢慢走了几里,到前面小镇上。
小镇上只有一家医馆,里面一名大夫摇头晃脑给病人诊探病情,医馆外本来有十几名病人排队瞧病,见洛安旭扶着脸色苍白的岛津正美过来,岛津正美又伸手按在肚腹上,众人纷纷让开道路,洛安旭见众人如此开明热忱,向众人道谢,有人说道:“公子,瞧你家娘子模样,定然是动了胎气,这可不是小事,快些进去诊治。我们都是小病,等一时半刻没关系。”洛安旭略微尴尬,向众人含含糊糊致谢几句。
进来馆中,大夫伸指搭探岛津正美脉息,洛安旭道:“她不知是何情况,一直反胃干呕,还时常腹内剧痛,体虚无力……”他还没说完,那大夫接着说道:“还月经失调,疲劳嗜睡,喜食酸物,乱发脾气,是不是?”洛安旭不知这些情况,便未回答,岛津正美也红着脸不答。洛安旭问道:“不知是患了什么病症,可否药石医好?”
那大夫哭笑不得,说道:“你这位公子好不晓事,自己娘子已怀孕数月,竟然问患了什么病症,可否药石医好。你们是年纪太轻,不知节制房事,以致动了胎气……”他还没说完,岛津正美满脸通红,忽地起身,抬手便是一记耳光,将他打得连人带椅歪倒在地上,喝道:“你再胡说八道……”忽然腹中疼痛,紧皱眉头,弯腰坐在椅子上,伸手按住肚腹,爬伏在桌上站不起来。
那大夫被打得头脑懵然,半边脸颊高高肿起,扶着桌子爬起来,怒道:“你这娘子脾气好生暴躁,老夫好意与你瞧病,恭贺你喜怀麟儿,怎么又殴打老夫,真是岂有此理!”
岛津正美又羞又气,怒道:“你还乱说?”起身还要动手,腹中疼痛加剧,又坐回椅中。那大夫吓得退开两步,忙道:“小心胎气,小心胎气……”岛津正美忍着腹痛,说道:“你再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脑袋……”
洛安旭道:“大夫,她不是身怀有孕,你给开副药治一治。”那大夫嚷嚷道:“老夫瞧人治病数十年,这姑娘是不是怀孕,还能瞧错么?哪有寻药把孩子打掉的,莫非……莫非你二人……”他说到这里,洛安旭脸色阴沉,冷厉眼神向他瞪来,忙闭上嘴巴。岛津正美肚腹疼得脸色苍白,喝道:“你还……胡乱嚷嚷?”大夫怕再挨打,往后缩身,叫道:“你……你们两个真是无理取闹,老夫不给你们治了,快走,快走!”
岛津正美虚弱无力道:“洛安旭,扶我出去,不治了。”洛安旭将她扶起,两人出来医馆,门外众人指指点点说道:“这少年男女真是狼心狗肺,竟然要打掉自己骨肉。”“可不是,看着男女端庄文雅,却是衣冠禽兽。”岛津正美脚步一顿,忍着腹痛转身,说道:“你们再胡说,我……我杀了你们。”众人噤若寒蝉。
洛安旭扶着岛津正美出来小镇,坐在一片草地上歇息,说道:“你先坐着歇一歇,我看看附近有没有草药。”岛津正美气呼呼说道:“什么狗屁庸医,胡乱瞧病,说我是动了胎气,我未曾婚配,怎会有孕?还说要我们节制房事,这跟房事有关么?”转头向洛安旭问道:“什么是房事?是不是和我们住在老婆婆的房子里有关系?”她是东夷国人,虽然自幼由明月皇朝汉人传授文化,但终究不如一个地地道道的明月皇朝中人懂得多,这些隐秘怪词,以前听也没听过,自然不知其意。洛安旭被她一问,脸上神情尴尬,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道:“是……是吧?”
岛津正美气犹未消,见洛安旭脸上神色古怪,问道:“你脸上怎么古里古怪的,你怎么啦,在想什么?”洛安旭忙道:“没想什么,没……没想什么!”岛津正美不信,自从和他认识,还从没见他这种古怪神情。洛安旭知道她能探听自己心中所想,想要
忽然之间,她“啊”的一声,脸上既是惊愕,又是羞恼,一张脸红彤彤的,说不出话来,向他瞪一眼,又转过脸去。洛安旭被她吓了一跳,问道:“你……你怎么啦?”岛津正美声音羞恼道:“你……”说了这一个字,忽然声音便小了下来,有若蚊蝇,说道:“你……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洛安旭脸上也红了起来,说道:“我……本来没想,你……你一直非要问……”讪讪的不好意思看她。
两人都转过了头,一时之间,谁也不说话。尴尬半晌,洛安旭道:“我去找些草药来给你服下试试。”刚站起身来,岛津正美忽地闷哼一声,说道:“你别去,又疼的厉害了……”洛安旭道:“你腹中气息或许便是魔力,我用内力看能否帮你疏导。”岛津正美点一点头。洛安旭掌心催运内力,从她后背穴道度进,不料内力入她体内,还未探明她腹中气息,忽然便无踪影,似乎被她体内气息吞噬。他又催出一股内力度进,一靠近那团气息,便又被吞噬。他微微奇怪,连续催运数次,内力都被吞噬,不见踪影。
忽听岛津正美喘着粗气道:“洛……洛安旭,我……我肚腹越来越痛……”洛安旭忙敛功回气,刚一转到她面前,便呆在那里,没想到只一会的功夫,她肚腹又大了不少,若说刚才还像是怀孕三四个月,并不明显,这时却已像是怀孕**个月的模样,莫非是自己内力被她腹中气息吞噬所致?他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岛津正美抓住他手臂,忍着剧痛说道:“好像……好像有东西要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