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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宠
订购率不足百分之五十, 此为防盗章 后世的夏初岚遭遇了一场空难,醒来时, 发现自己穿越到这个同名同姓的姑娘身上, 并拥有了原主全部的记忆。生存起来不算太困难, 唯一麻烦的是她的性情跟原主实在相差太多。
好在那时候发生了一连串的变故, 她性情大变也被众人所接受。
韩氏知道是自己的丈夫不中用, 捏了捏手中的帕子, 继续说道:“那你总该去见见顾二爷吧?他是冲着你爹的脸面来的,怠慢了贵客总归不好。”
像顾居敬这样的巨贾,不是谁都能见到,谁都能攀交的。顾二爷在临安抖抖手指,整条御街上的商户都得震一震,更别提他还有个做宰相的弟弟。
刚才席上顾居敬问起了夏初岚, 韩氏这才火急火燎地跑来找她。
夏初岚却说:“有事他自会找我, 不用特意去见。”
韩氏愣了一下, 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居然要那样的大人物亲自来找她?实在太狂妄。
她耐着性子道:“三丫头, 那可是顾二爷!都城里响当当的人物。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大郎想想。顾相连任两届知贡举, 学富五车。若能攀上他们顾家的人,得顾相指点一二, 大郎来年再试, 还怕不成……”
韩氏兀自滔滔不绝, 夏初岚却不想跟她多费口舌, 拿着书站了起来,对左右说道:“我寻个安静的地方百~万\小!说,六平,不准任何人来打扰。”说完人已经走出去了。
韩氏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这丫头翅膀硬了,居然敢这么下自己的脸面!她狠狠咬了咬牙,对侍女仆妇们道:“我们走!”
……
暮色/降临,前院那边热闹非凡,隐约能听到人语声,后院这里反显得有些冷清。
夏初岚站在拱桥上,手扶着栏杆,稳了稳心神。
原主小时候应该见过顾居敬,但时隔太久,印象已经很模糊了。顾居敬本是条极好的人脉,于生意场上大有助益。若不是事出有因,她断不会如此。
事实上,夏柏盛出事之后,夏初岚一直在暗中调查那场海难的原因,也查到了一些线索。
时任泉州的提举市舶吴志远,利用职务之便,牟取私利。他想要与夏家的商船合作,被夏柏盛严词拒绝。没多久夏柏盛就出了事,吴志远却被顾行简举荐,升为户部侍郎。
夏初岚无法确定那位极人臣的宰相大人究竟有没有参与此事,也不敢声张,就怕将夏家卷入更大的灾祸之中。如今家中尚有体弱的娘亲,年少的弟弟需她照顾。她既占了这具身子,就有不得不去承担的责任。
池塘里“咚”的一声水响,一只原本停在荷叶上的青蛙,跃进水里游走了。
夏初岚回过神来,没注意到身后站着个人。因为忙碌了一日未进食,眼前的景物俱都浮动起来,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软。
原以为要摔倒,却有一双手臂适时地伸了过来,将她扶住。随即,一股仿佛千年古刹里厚重深远的檀香味飘进了鼻腔里。
夏初岚抬起一只手扶着额头,勉力站稳,感觉到自己的另一只手腕被尤带温热的几根手指按住。
&娘何处不舒服?”头顶有个低沉悦耳的男声问道。
夏初岚一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那人身量很高,体态偏瘦,穿着普通的道衣裳袍。他的五官极为俊秀,只是下巴上留了一撮胡子,反倒看不出年纪。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莲台上端坐的佛,深邃而又难以捉摸。
&是谁?”夏初岚问到。
&没有恶意,只是误走到此处,想向姑娘问路。”男人平静地说道,“方才把脉察色,姑娘似乎是气血不足。”
夏初岚微愣,低头从腰间取下丝袋,迅速拿出一小颗糖球放进嘴里含着。原主这具身体的确有轻微的晕眩之症,大概类似于低血糖。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的脸庞,犹如欣赏一块成色上好的美玉,不沾染一丝杂念。他的目光下移,看到她袅袅纤腰上垂挂着的玉佩,是只活灵活现的瑞兽麒麟,十分特别。
分明像男人之物。
&生在此地稍等片刻,我叫人送您出去。”夏初岚微微一礼,便转身走了,不敢久留。这男人身上的气场实在太强,无形之中,有一种凌驾于人的压迫感。
夏初岚离开之后,男人俯身将她遗落在地上的书卷捡了起来,封面上印着“梦溪笔谈”四个字。
竟然是这本书?
他不由自主地翻开,仔细看里面的排版和字体,不由一愣。这是当年汴京国子监第一批印出的版本,还是他的恩师主持修订的,如今堪称一字千金了。
他小心地抚着书页,恩师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多少年了,恩师所赠的那套书在当年逃往南方的途中散佚了,连他都遍求不到,竟然在此处看见了真品。
少顷,思安奉命来到拱桥处,见到男人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不敢再看第二眼:
&婢奉姑娘之命,来送先生出去。”
前院,觥筹交错,宾主尽欢。顾居敬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宋云宽,对方贵为知府,不好随便打发。
宋云宽笑道:“我仰慕顾相已久,听说他喜欢古玩字画,便收集了两幅,还请二爷帮忙转交。”
顾居敬摸了摸胡子,回得不卑不亢:“非顾某不愿帮大人的忙。只不过都城里头的人都晓得,我这弟弟打小体弱,养在寺庙里头,跟家里的人都不太亲近。宋大人这字画,恐怕得另寻门路。”
他口气里尽是推诿之意,宋云宽怎能听不出来?失望之余,也没多做纠缠,寻了个由头便离开了。
他一走,崇明便在顾居敬身后嘀咕:“怎么还有人敢给相爷送字画……”
早先有个官员为了调回都城,也托了关系到顾居敬这里,让他转交字画。因为所托之人有些来头,不好推辞,顾居敬便叫崇明将东西带回相府,让弟弟自行处理。不料,很快崇明又把东西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说是赝品,退回不要。
顾行简对字画古玩钻研颇深,再高明的赝品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官员送礼,轻易不敢送这些,万一是赝品,就要得罪宰相了。
顾居敬抬眼看见穿道袍的男人回来了,在自己身旁落座,侧头温和地问道:“去哪了?这般久。”
男人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轻描淡写地说:“迷路了。遇到一个侍女,她送我回来的。”
顾居敬摇了摇头,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不认路。若不是早知他不近女色,还以为是私会佳人去了。
喜宴过半,夏谦由夏柏茂陪着,到了顾居敬这桌敬酒。夏柏茂拉着夏谦特意绕到了顾居敬面前,手中的酒水不小心洒了点到坐在旁边的男人身上。
男人眯了眯眼,不悦。
夏柏茂不甚在意,只随意说了句“对不住”,然后便转向顾居敬,满脸堆笑:“顾二爷,这是犬子夏谦,您还记得吧?请您看在家兄的面上,一定要在相爷面前提携提携他。”
夏谦立刻鞠了一躬。他心高气傲,甚少佩服什么人,顾行简却是少有的几个之一。
顾行简十五岁高中状元,文章才华一鸣惊人。三十岁便做到了宰相,权领中书。他一力促成了与金国的议和,使政局稳定,还大力提倡海事,重视商人,一下将国库扭亏为盈。
他不仅是权相,还是经学致用的大儒,号称是不输给苏公和沈括的全才。据说他去年在国子监的太学讲了堂课,竟让偌大的太学府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上至白发耄耋,下到总角小儿全都慕名前去。许多人专程赶了几个月的路到临安,就为了听他一堂课,可最后连太学的门都没挤进去,直接坐在大街上嚎啕。
顾居敬扫了眼站在夏柏茂身后,正拿手帕默默擦袍子的男人,嘴角微扬。
若是夏家父子知道,本尊此刻就在这里,还被他们视若无睹,会不会悔得肠子都青了?
宋云宽应是。他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对于高门显贵家里的私事倒是打听得很清楚。他知道陆彦远跟夏初岚好过一阵子,差点收到府里做妾了。后来陆彦远还是娶了莫秀庭,在朝中如虎添翼,这才有了如今的高位。
其实像这样的世家,婚事都是大家族之间的利益联姻,不是他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一个护卫从侧门跑进来,跪地说道:“殿帅,那个裴永昭在门外大闹,非要见您。”
&他赶走。”陆彦远毫不客气地说。此人脸皮真厚,竟然敢跑来闹事。
夏初岚到永兴茶楼的时候,刚好看见两个佩剑的护卫在推搡裴永昭,裴永昭不停地回头吵嚷,但又被推着往前走,帽子都歪了。夏初岚装作没看见他,向门口的护卫递了名帖。护卫定了定神,才说:“你只能带一个人进去。”
夏柏青上前道:“岚儿,我陪你进去。”
夏初岚点了点头,吩咐其他人就在外面等。那边裴永昭看见夏初岚,挣开护卫跑了过来:“三妹!三妹你带我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