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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万元户
&芋快醒醒, 你遇到大-麻烦了!” 江芋面带惊诧地
洗澡就别说了, 听说镇上有洗澡堂, 但洗澡要排好几个小时的队,楚瑜不喜欢跟那么多人面对面洗澡, 可现下家里没有奢侈到让她能在家烧水洗澡,因此楚瑜只好每天用毛巾擦擦,这可难为她了,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要长毛了。
另一点就是上厕所问题, 天渐渐热了, 厕所里的住客也就多了, 楚瑜看着都恶心,每次上厕所都要忍住呕吐,关键是这年头大家上厕所没有纸, 应该说是楚瑜家这种农民穷的用不起纸,上厕时就从门口的大树上摘点大叶子擦。
于是就有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肚子疼的人第一件事不是去找茅坑,而是踮着脚尖去摘树叶子,一般来说,你摘树叶要是被人看到,人家都以为你是要去上厕所。
可想而知,这树叶子当然没有纸擦得干净, 再加上没法洗澡, 楚瑜对自己的卫生问题很担忧!
她决定等林保国的腿治好后, 一定要快点赚钱盖房子!
楚瑜把瓮放进锅底, 打算焖点热水出来,这当下,楚青一脸高兴地进了屋,笑道:
&瑜,快看!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楚青用报纸包着一坨东西,楚瑜愣了一下,下意识问:“吃的?”
&吃!就知道吃!”楚青失笑,打开报纸,露出里面的东西,楚瑜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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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钉?”林楚瑜讶异:“姐,你拿铁钉回来做什么?”
林楚青笑了:“还能做什么?烫头发呗!”
&头?”
&啊,你也不知道,和我一起学艺的方芳,今天用老师的电熨斗偷偷烫头发。”
&熨斗?”楚瑜开眼界了,“这还能烫头发?”
&啊!方芳胆子大,什么方法都试过,我本来也想用熨斗烫的,可惜老师在,我不敢用电,想把熨斗偷偷带回来,咱家又没有电,方芳告诉我,还可以用铁钉,烧红后卷头发。”
楚瑜怎么听都觉得不靠谱,见楚青把铁钉扔进锅底,她阻止道:
&你别听她们胡说,这不科学!铁钉烧红你怎么拿?烫着手烫着皮肤怎么办?”
&事,我小心点就行!”林楚青戴着做工用的厚手套,小心翼翼地把烧烫的铁钉拿出来,卷着刘海,楚瑜只听“滋滋滋”声响起,再一看,楚青的刘海卷的跟方便面一样,一股焦味传来。
&林楚瑜失笑:“我说不能吧?你自己看,头发都烫焦了额,还不如不烫。”
林楚青看完后郁闷坏了,直嘟囔:“难不成方芳是骗我的?不能呀!”
等铁钉凉了以后,楚瑜打算把铁钉包起来,她拿起楚青带回来的报纸疑惑道:
&你哪来的报纸?”
&师家的呗!我们老师最近赚了不少钱,都舍得定报纸了!”
林楚瑜第一次见到这年代的报纸,报纸的纸张有些粗,字印刷的也不如后世精致,但大体样子跟后世一模一样,她拿起一看,是一份很知名的全国发行的官方报纸,后世也有。
报纸正面写着今天的头条:
&市百货大楼发行3000台缝纫机,排队场面壮观》
楚瑜一愣,连忙把报纸拿起来仔细一读,原来是津市百货大楼要发行名牌的缝纫机,共有3000台,得知这个消息,津市乃至周边城市的世面都想方设法,去津市排队购买,排队人数过多,购买场面十分壮观,共有四五千人排队。
卖个缝纫机就有四五千人排队?对于习惯淘宝买东西的楚瑜来说,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啧!又是一场血战!这么多人排队,只发行3000台,这队啊至少得排二三十天!”
&么久?”
&啊,我听老师说过,70年他一个朋友为买缝纫机排队排了36天!这可是名牌的蝴蝶缝纫机,谁不想要?再贵都要买啊!”
听楚青说,这年头结婚讲究三转一响,即自行车、缝纫机、手表以及收音机。
其中缝纫机最重要,大城市的男青年结婚必备一台缝纫机,没错,是男青年,这跟楚瑜料想的不太一样,她以为女生买做嫁妆的多,谁知,这年代,男人要是没有一台缝纫机,很难娶到好老婆,女孩不看收入不看房车,你有台缝纫机,她就能嫁给你,当然,这是城里的情况。
而蝴蝶缝纫机的地位就跟后世的爱马仕差不多,奢侈品,所有人都听过,但不是所有人都买得起的。
楚青撸了下刘海,说:“大城市的人就是有钱!买缝纫机都要排队!”
正说着,村口的几个姑娘结伴去了林保中家里,林保中的女儿林翠霞笑着迎出来。
&霞,我们想借用一下你的缝纫机!”
&迎!快进来吧!我正在用呢!”林翠霞笑道。
林翠霞长得不错,跟林楚青有些神似,两人都是瓜子脸,林翠霞的五官比较柔和,楚青的五官相对英气,都是美人儿,比较起来,林翠霞属于男人更喜欢的那种妹子,林楚青则有些林青霞的气质,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攻气十足,不算是男人喜欢的主流长相。
两人年龄相仿,个子相仿,都到了适婚的年龄,自然也经常被人比较,她们都是林家的女孩,说亲的时候媒人那有好对象一般都来问王秀娥的意见,想当然,王秀娥有好对象都让林翠霞先挑,长此以往,林楚青心里肯定不痛快。
林翠霞有台缝纫机,这在村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说王秀娥偏心孙子,可人家对林翠霞这个大孙女倒是不错,今年年初,林保国开刀没钱,王秀娥愣是一分没给,转头就给大孙女买了台缝纫机,因为这台缝纫机,林翠霞成了相亲的热门对象,不少小伙子想跟她结婚,就连别的村的人,都有上门说媒的。
许是看见林楚青和林楚瑜,林翠霞远远地扬起唇角,要笑不笑的样子。
&青,我朋友来我家用缝纫机,你需要的话也来啊,我可以借你用用的,别不好意思,大家都是一家人。”林翠霞一脸虚假的笑。
林楚青回:“不用了,我天天跟缝纫机打交道,不稀罕这东西。”
林翠霞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笑说:“等你买得起缝纫机,你就稀罕了。”
说完,扬起下巴进了屋子。
&意什么呀!”林楚青气道:“等我赚钱了,我第一件事就是买一台比她还好的缝纫机!”
林楚瑜闻言却陷入沉思。
想了片刻,她忽然问:“姐,这缝纫机大城市不好买,那咱们这里呢?好买吗?”
林楚青闻言说:“听老师说不算特别好买,但比大城市好买多了,你也知道咱们这种地方,能买得起缝纫机的都是干部家庭,老百姓谁去买那东西?就是林翠霞这缝纫机也花了不少事才拿下的。”
林楚瑜没做声,当晚,她很久都没睡着,一个想法在她心里萌芽,然而对这个年代不太了解的她,不确定这个方法是否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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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林楚瑜去了临淮市,现在她手里有点钱了,花钱也大方了些,走了几里路,忽然遇到临淮的公交车,便拦了公交车。
售票员问:“姑娘,去哪?”
&到临淮市区。”楚瑜道。
&角!”
售票员手里拿了一叠票,绿色的“伍分”、绿色的“壹角”、黄色的“捌分”、天蓝的“壹角贰分”……
楚瑜给了三角钱,售票员撕了票给她。
楚瑜把票放在钱包里,这年头的票放在后世,都是古董,保存下来,以后留个纪念。
坐车虽然快,但路很颠簸,还不如驴车坐着舒服,楚瑜被颠了一路,差点吐了出来,好不容易到了临淮市的百货大楼,这时的百货大楼没有后世的高楼大厦,就是临淮这样的市区,百货大楼不过也才三层楼,这已经是附近城市最好的百货大楼了,林楚瑜走进去,搜了一圈,发觉这时的百货大楼卖的东西也不少,有毛线、糕点、布料……当然也有缝纫机。
缝纫机摆放的柜台设施明显比其他柜台要高档,卖缝纫机的柜姐气质也不错,楚瑜走过去,看了许久,柜姐头都没抬。
林楚瑜见了缝纫机,十分欣喜,可别说,这年头的蝴蝶缝纫机真好看,黑色的底上描着鎏金的花纹和金黄的“蝴蝶牌”三个字,做工一流,简单大气,难怪上海人都认这个牌子。
她笑问:“您好,请问蝴蝶牌缝纫机多少钱一台?”
柜姐头都没抬,继续织毛线。
林楚瑜微愣,眉头紧蹙,这次语气明显强硬:“请问蝴蝶缝纫机多少钱?”
她语气强硬,声音也冷了一些,柜姐见状,瞥了她一眼,倒是老老实实地说:“蝴蝶?”
她挑眉看向林楚瑜,瞥了林楚瑜的穿着,语气不佳:“这不是写着了吗?”
她不耐烦地指指墙上的价格。
蝴蝶牌缝纫机,130元一台!
林楚瑜算了算钱,惊喜道:“130块就能买到一台?”她顾不上别的,先把钱掏了出来。
柜姐看着她掏出的一叠毛票,不仅没把缝纫机给她,还一脸不耐烦地敲了敲玻璃柜,语气很不好:
&业券!工业券!装什么无知!你以为蝴蝶缝纫机是你想买就能买的?30张工业券拿来!”
楚瑜一愣,“要30张券?”
柜姐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道:“乡巴佬!买缝纫要工业券都不知道!你以为这是你们乡下?买东西不要票?”
这话一说,楚瑜忍不住皱起眉头,活了两辈子她就讨厌这种喜欢叽叽歪歪的售货员,好像这柜台是她家开的,而七十年代的售货员比后世更牛掰!尤其是供销社的那些,因为手里拿捏着点东西,服务一直很差,一般人根本不敢跟她们叽叽歪歪的,这就助长了她们的气焰。
楚瑜死死盯着柜姐,那柜姐被她看得眼神躲闪了一下,却硬着头皮横道:“看什么看?”
楚瑜笑了,她盯着柜姐冷声道:
&主席说过,我们这个队伍完全是为着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
&主席还说过,房子是应该经常打扫的,不打扫就会积满灰尘;脸是应该经常洗的,不洗也会灰尘满面。”
听了这话,柜姐果然已经紧张起来,林楚瑜冷笑:
&志,我看你的思想就跟这柜台上的灰尘一样,也要多打扫,否则,思想蒙尘就不适合为人民服务了!你无权站在这人民的柜台上,消极怠惰!”
周围已经有人看过来,柜姐被她说的都要哭了,她也没想到这乡下人会这么横,而且还拿《毛-主席语录》来说事,她敢反驳吗?她就是敢反驳这个乡巴佬,也不敢反驳毛=主席啊!
周围人都对着柜姐指指点点,百货大楼的领导也来了,林楚瑜见状,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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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顾不上她,只觉得心里有点不舒坦,计划经济时代,什么都要券,缝纫机也要券,还要30张工业券!她去哪弄这么多工业券来?
割猪肉的屠夫笑说:“给你们割点肥膘!”
楚瑜一看,一大半都是肥的,白花花的肥猪肉看得楚瑜心里腻歪。
楚瑜忙说:“师傅,给点瘦肉呗!我不爱吃肥的!”
屠夫愣了一下,就连少安都听傻了,大家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楚瑜,还是少安拦住她,直说:“姐,你傻了!要什么瘦肉啊!就要肥的!肥的好!油水多!做菜也好吃!”
楚瑜还想拒绝的,瘦肉多好吃啊,搁前世,她从来不吃肥肉的,少安见状,忙拎着用芦苇叶穿着的猪肉,拉着楚瑜就走。
到了家,所有人见了这猪肉,都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差点就要插根香把肉供起来。
&呦!楚瑜,你买的猪肉真是太好了!这么多肥膘!做菜肯定好吃!”
&都好久没吃肉了!”
&晚有肉吃了!”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楚瑜这才意识到,在这年头,瘦肉没人吃,大家都吃肥的,难怪刚才屠夫看她的眼神有些不正常,原来是这样。
肉很难得,在大家的要求下,楚瑜亲自下厨,她先把肥肉割了一些下来,放在锅里炸成猪油渣,花白的肥猪肉,在热油下,渐渐蜷缩,越变越小,最后变成焦黄的一团油渣,香喷喷的猪油味飘来,一家人都馋的围着草锅直勾勾看着。
楚瑜笑笑,把猪油渣盛出来,递给大家。“一人吃一块吧,剩下的留做菜吃!”
几人对视一眼,都捏了块放进嘴里,楚乐嚼了好几口,才恋恋不舍地咽下去,这油渣的味道可真香啊!
&好吃……”楚乐馋坏了。
&了,快回去!等你三姐做好了再吃!”秦美丽把所有人都赶出去。
楚瑜笑了笑,把猪肉切成一大块一大块,又买了些豆芽菜,混合着青菜炒了一大盆。
奢侈!奢侈!一家人都在心里说!就是过年时候,这一斤肉也能吃好几顿,今年过年时,全家总共花了8毛钱,就把年给过去了,可楚瑜居然一顿就做了一斤猪肉!这不是奢侈是什么!
所有人都馋坏了,一筷一筷夹着往嘴里塞。
&吃!太他妈香了!”林旭东由衷说。
&香啊!”楚青也吃的一嘴肥猪肉。
&吃!”楚乐吃的小嘴通红,一嘴油花。
这肥猪肉炒出来的菜真香!平时没人想吃的素菜都变得非常美味,一家人囫囵吞枣吃着,直到盆都见底了,还把那底下的汤汁,蘸着黑馍馍吃了!
饭后,捂着自己鼓鼓的肚子,一家人由衷感叹,要不是楚瑜能干,他们何年何月才能吃得这么饱?还能吃这么多猪肉!想想这日子真是跟过年似的。
楚瑜也高兴,穿越以来,她终于吃了顿饱饭,吃完后,走起路来都觉得腰板能挺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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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隔壁的陈玉梅吸了吸鼻子对林保卫说:“他爹,我怎么觉得你二哥家今天吃得是猪肉呢,这么香!”
林保卫吸了吸鼻子,可不是嘛,特别香。
&能吧?是不是田里找的大青虫炸吃了?他家要是有钱吃肉,不可能不给我二哥治腿。”
陈玉梅想想也是。“也是,就他家还能吃肉?他家祖坟上没冒这个青烟!”
&什么呢!”林保卫叱了一声:“他家祖坟跟我家祖坟有啥两样?你这娘们,嘴上没把门的。”
陈玉梅闻言,翻了个白眼,兀自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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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五月就要过去了,到了五月底,楚瑜注视着田里几乎还没人摘的芦苇叶,眼睛眯了起来。
撸叶贼又要出动了!
楚瑜怎么觉得,自己搞得跟燕尾服假面似的,只有半夜出没?
当天,楚瑜让秦美丽割了一斤猪肉,陪她一起,拎去了隔壁村楚瑜外婆邻居的赵老汉家,秦美丽笑着走进屋:
&姑爹,我好久没来看你了,给你割了斤猪肉让您下酒喝。”
赵老汉和老太太对视一眼,愣了下:“美丽啊,都是自己人,你也太见外了,来我们家就跟自己家一样,还带什么肉?哎呦!这是楚瑜吧?都长这么大了。”
&爹!姑奶!”楚瑜叫了人。
赵老太太笑着夸了楚瑜几句,可眼睛始终没离开过那斤猪肉。
赵老汉也跟着咽唾沫,乖乖!1斤猪肉呢!这可不是普通东西,赵老汉看得眼都直了,他还是过年时候吃了顿碎肉丝,一点油花都没有,这半年来肚子里面磨得难受,就差点油花润润了,但寻常人家哪里吃的上猪肉?
&姑爹!上次借你家驴车,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我这做晚辈的带点肉给你下酒算的了什么!”秦美丽笑着说。
赵老汉笑得脸都要开花了,他说:“美丽你有话直说,咱们又不是外人。”
秦美丽笑着说:“他姑爹,我这次来还想借你家驴车用用。”
&随便用!”赵老汉没有一点舍不得,实心说:“美丽啊,你家的事情我听说了,现在保国腿不好走,你借驴车肯定是拖他去看病的吧?我们都是远亲,借点东西没什么了不起的!还是保国的腿重要!”
楚瑜笑了笑,这年头农村人可真淳朴,楚瑜心知她就是不送这斤猪肉,赵老汉也会借给她,可她不喜欢欠人人情,谁家都不容易,有来有往才正常。
&谢姑爹,等爸腿好了,我让他来找姑爹喝几杯!”楚瑜笑着说。
听了这话,赵老汉拍腿大笑:“你这丫头!这机灵劲像你妈!长得也像!你妈年轻时候可是咱们村有名的村花!”
这话一说,几人都笑了,临走前,赵老汉推辞了几下,要秦美丽把肉带回来,被秦美丽拒绝了,最后,楚瑜和秦美丽一起赶着驴车往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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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拴好驴车刚进家门,那边陈玉梅就看到了,皱眉问林保卫:
&卫,你说你二哥家最近怎么总借驴车?是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有什么见不得人?”林保卫不以为然,上次两家吵架,他真是丢尽了脸,现下语气很不好地说:“肯定是给二哥看腿的!”
&腿?看腿要大半夜推去?我注意过了,她们家借驴车总是晚上借。”
&不正常吗?晚上借,早上推去看!”林保卫不以为然,带着林大力往外走:“我带大力去七孔闸转一圈!”
陈玉梅琢磨半晌,一双眼珠子滴溜转:
&对!这事没那么简单!我今晚倒要看看,你们是要去干啥见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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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
&瑜,你看……”林旭东指着陈玉梅家的方向,低声说:“我怎能总觉得墙头那趴着个人呢?”
楚瑜眯着眼看过去,那墙头上确实有一颗人头在那左右晃动。
几个孩子被吓了一跳,这黑灯瞎火的,难不成是见鬼了?
还是楚乐说了一句:“我怎么觉得那人像三婶呢?”
可不是吗?那身形不是陈玉梅是谁?天都黑了,陈玉梅不睡觉装神弄鬼做什么?
&这可咋办?她不会是想盯着咱们吧?”林少安有些不安,虽然他还是半大的孩子,却知道这年头农村不乏有亲儿子告亲爹,亲弟兄直接告倒对方的,要是真被陈玉梅抓到把柄,就陈玉梅这性子,定然要告他们的。
&怕!”楚瑜道:“咱们现在就去熄灯睡觉,放心,她撑不了多久!我就不信,这没灯没火到处都是虫子,她能趴在墙头上趴到后半夜?”
那边,陈玉梅一直趴到12点左右,然而盯着林家看了4个多小时,除了半路有几人上过茅坑,再也没见有人出来,会不会是她猜错了?
&梅!你还打算看到什么时候?”林保卫抱怨,他们跟大力睡一起,小孩起夜以往都是陈玉梅服侍的,今晚陈玉梅不在,大力一直哭着找妈妈。“你快回去吧!大力找你呢!”
陈玉梅还有些不甘心,“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么猫腻!那板车就是借给二哥看腿的!”林保卫有些气自家娘们,脑子跟跑气一样,大半夜不睡觉,黑灯瞎火的,非要猫在墙头这,盯着人家看。“你这半夜除了看到他们家上厕所,你还看到啥了?快回去吧!就他家这穷酸样,哪敢有别的心思?就是咱们村上所有人都发财了,也轮不到他林保国!走走走!快睡觉去!”
&说的有道理!他林保国家要是能发财,我们家就能坐火箭了!”
陈玉梅说完,揉着酸痛的腰,回了屋子里。
男人直接说:“2分一斤,你要是有货的话,有多少我要多少!”
林楚瑜惊住了,这桑叶还真有人要?她忙多问了一句:“你买去养蚕用?还是打算卖给别人?”
都是私下做生意的,男人也不怕她去告,便实话实说:
&瞒你说,这东西在临淮市这种穷地方根本没人要,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东西田里到处都是的?但现在风声紧,就是没人要的空地上的野草,那也是公家的,我要的量多,自己弄不过来,收去是为了卖去省会南江市,那边有不少顶着红帽子偷偷养蚕的工厂,正缺桑叶,因为蚕对桑叶要求高,不新鲜很容易死,所以他们才大量收购好的桑叶。”
听了这话,林楚瑜趁机说:“我今天没准备,就五十多斤,你要的话我明早再给你拉来。”
&
男人巴不得这样,他也是抽个中间利润,这年头赚钱不容易,一天能赚个两三块已经是巨款了。
&知道您怎么称呼?”楚瑜问。
&叫我孙哥吧!”男人说。
&孙哥,那我到时候去哪找你?”
孙哥说:
&要有的话,大后天早上直接拉去南城老路28号边上的废旧工厂给我,我在那里收。”
&我一定准时到!”
说完,楚瑜先把手里这袋桑叶放在孙哥车后座,孙哥给了一块钱,楚瑜也没说什么,只希望能做下一次生意。
他一走,少安激动地说:“姐,还真卖出去了?咱们好歹把买豆腐的钱赚回来了!”
楚瑜也激动,这两次卖桑叶,竟然没遇到什么事,很顺利就卖掉了,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还有十几里路要走,楚瑜顾不上别的,干劲十足地说:“少安,走!咱们回家做豆腐吃!”
&嘞!”少安又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忙活了一天,晚上赶路比早上累多了,但没有桑叶背着,走起来比早上快了很多,这一路上,楚瑜的心情都很不错,虽然钱不多,却让她看到了希望,这重来的人生好歹有些盼头了。
而且,从刚才孙哥口中,楚瑜也得知了一件事,就是在这个年代,虽然上头经常割尾巴,打击资本主义封建残留,就连国外的钢琴、小提琴音乐也给禁了,说那些是资本主义靡靡之音,这样的情形下,竟然也有聪明人顶着红帽子办厂做生意,可见,风气再严,也压不住人体内对财富和美好生活的渴望,这也让楚瑜心里舒坦了一些,她也在思索,既然别人能赚到钱,她好好摸索,发家致富迎娶高富帅,应该不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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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整个县城都没什么化学厂,整个县只有一间化肥厂,水泥厂这类的更是少之又少,环境还没受到污染,抬起头,楚瑜看到一轮明月高挂空中,月亮洒下的亮光足以让楚瑜摸着路回家。
&年,新安县城通往临淮市只有一条大路,这倒省了楚瑜不少麻烦,直接沿着大路走回家,否则,没有导航仪,放在后世绝对要迷路。
这样想,两人在8点多就走到了村子口。
路上黑黢黢的,所有人都睡了,村子里没有一点灯光,楚瑜走到村口的小桥上,发觉村口的西边有一个很大的厂房,里面有几间瓦屋里,竟然还有光亮,她问少安:
&安,那里是干啥的?”
&你糊涂了,那不就是养殖场吗?”少安低声说:“姐,你可不要去那里,那边都是北京来的知青,队长说了,他们身上有资产阶级的娇气,根本适应不了农村生活,还有几个人成分不好,天天搞资产阶级那一套,没事就搞音乐吹口琴啥的,你可别被他们传染了。”
楚瑜笑了笑,少安有这样的思想她并不奇怪,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个人的思想受环境和教育制约,在她看来,只要不去迫害别人,就已经是个不错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