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米高黑漆漆的洪水把梅穹县的房屋都掩了,还在睡梦中的百姓不知道有多少走避不及连同房屋一起葬身水底,无数灾民依靠着残破的木板、浮桶勉强把头露出水面挣扎着,而新政府大楼早就站满了持枪的公职人员,他们把枪口对准在水里飘荡的人群,不允许他们接近半步。
水底里,小白正在打坐疗伤,黑执明发大水的时候,就是他给轩辕净当垫背的,一连撞破了十数栋建筑,他全身上下已无一处完好。而轩辕净,他手握五彩神石,仍然竭力将水收入石内。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大水已经被吸掉大半,忽然,那百万吨的黑水在小小的五彩石内翻滚起来,鬼魅的漆黑把斑斓的五色光华全部掩盖掉,欲有挣脱而出之势,五彩石自知已到极限,旋即自我毁灭,“轰隆”一声,震天响,与那些被吸收的黑水一起破灭消散。
“隆隆隆!”散发着强光的闪电发出震天的响声,把睡梦中的徐高定惊醒。他蹦的一下坐了起身,发现姚梦香仍沉沉地睡在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徐高定脑海里满满的是一些什么赤陵光、黑执明、洪水的事情,既真实又模糊。想着想着,徐高定脱去衣服,发现自己胸前根本什么也没有挂,心里一惊,连忙把姚梦香给摇了起来。
“香儿,我胸前的玉石呢?香儿,香儿!”,“什么嘛?”睡眼惺忪的姚梦香极不情愿地坐了起来,靠在徐高定怀里。徐高定急不及待,连珠炮地问道:“香儿,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出去哪了,还有,一直挂在我胸前的玉石,你有没有见过!”
这时,姚梦香也醒了大半,她莫名其妙地看着徐高定,一边给他搽汗一边说:“官人,你怎么啦,昨晚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你一直都没离开我呢,我们、、咦呀,我们弄得很开心呢。额,那个,你有带过玉石吗,我没见过啊?”
“什么?!”徐高定连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再问:“我一直把一颗玉石带在胸前的啊,每次脱衣你都可以看到的,赤红色的一颗玉石啊,你想想!”
“想什么嘛,我一直都没见过你带什么玉石。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梦啦。醒醒,醒醒喂。你要是想带什么,就带上我吧。”姚梦香说得斩钉折铁的,说吧,她还真把双手搂上徐高定的脖子,把自己整个挂在他胸前。
“是吗?!”徐高定看着姚梦香顽皮可爱的样子,一时沉醉了,和姚梦香缠绵一轮之后,待香儿睡去,徐高定立即致电那些曾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伴,问她们可曾记得自己佩戴玉石的事情,可是每一个人都认真肯定地否定,说根本没见过他带什么玉器。
这下子,徐高定可懵了,他沉思着,难道真是自己做梦?还是进如到另一个空间,为什么我的记忆那么清晰,难道是我的记忆欺骗了我?!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隆隆隆!”雷电在磅礴的大雨中放肆地舒展着它的爪牙,把沉睡中的郑炜惊醒。郑炜起身一看,周围灰蒙蒙的,自己正身处一张帐篷里面,只有微弱的灯光从那帆布里透进来。
郑炜把头伸出去一看,只见外面是一张更大的帐篷,3米高的顶梁柱把诺达的一块帆布撑起,空间里充满了各种戏服、刀枪剑戟、绳球丝带,还有许多装满奇怪物品的箱子,色彩艳丽的,分明就像个马戏团一般。
而坐在大帐中央有两个人,一个清瘦文弱,虽然身穿着一套奇趣百彩的小丑服,可骨子里那股仙风道骨之气仍然可以认得,这就是轩辕净,而他对坐,一个平头白发少年,清澈皎洁的蓝瞳孔,也是瘦瘦弱弱的样子,最为特别的是他的右侧额头有一个小小肉角,异于常人,细看那样子,倒是与那化做人型的小白神兽的相貌有几分相似。
这时,轩辕净和那个很像小白的少年正在专心对弈,根本没有察觉到郑炜醒来,郑炜缓缓走到两人身边,看着他们面前的那盘棋,黑白子互不相让,各据险要,纵横中无一遗漏,菱角处无一隙缝,全盘之内无一点通气,可又隐隐中看似有出口,甚至能贯穿全局。轩辕净举着黑子无从下手,小白也是盯着棋局凝重非常,帐内并不沉闷,可二人早已汗流浃背。
郑炜看着棋局,看得呼吸加速,虽然他棋艺疏浅,可也能看得出此局非同一般。频临窒息之际,郑炜忍不住喊了一句:“和了,和棋了!”
郑炜的声音就好像一把利刀,把二人的沉醉砍断,他们长吁一声,软绵绵地倒在椅背上喘气。
这时,轩辕净看了一眼郑炜,向他笑了一下,然后才转过面去对小白说:“白兄,怎么样,和不和。”,小白惋惜地看了一下棋盘,然后又无奈地冲轩辕净说:“你小子的,今儿就放你一马。”然后伸出右手,两人握手言和。
弈罢,轩辕净来到郑炜面前对他说:“郑先生,谢谢你一言惊醒,不然我俩倒是要憋死在这局棋内咯。呵呵。”
郑炜马上回礼谢道:“什么说话,该说谢谢的是我,要不是得轩辕兄弟搭救,我可要死在那徐高定总理手上啦。”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姓氏?!”轩辕净听完郑炜称呼自己,一面愕然地看着他。
郑炜也觉得惊奇,这不都是对方告诉自己的吗,怎么他倒变得不知道的样子了?!
这时小白走过来,指了一下别在轩辕净胸口的名牌对他说:“你自己把自己的姓名别在胸口让人看的,人家当然知道啦。”然后冲郑炜笑了笑说:“对不,郑先生。”
郑炜这才意识到果然两人胸前都别着一块小名牌,他看清,轩辕净的名牌确实是轩辕净,而小白胸口别着的牌子上面则写着‘白水’两个字。
郑炜还在看着,轩辕净又问了:“我们的名字是写在这里,但是你怎么知道是我们救你的呢。老实告诉你,我们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一直都在昏迷当中,我俩还担心能不能活过来呢。”
“啊?!”郑炜怪叫了一声,什么跟什么啊,怎么跟先前发生的事情不一样了。于是,他干脆把昆仑、奇门遁甲、斗赤陵光、黑执明的事情都给他们说了一遍,听得两人张口结舌,莫名其妙,小白更是伸头过来试探一下郑炜额头的温度。
“你的故事很精彩,”待郑炜说完,轩辕净马上解释说:“不过,这天马行空的,我倒也想有如此神仙般的奇技呢。坦白说吧,我们只是两个落魄的魔术师,平日靠这堆破烂在街头卖卖艺糊口饭吃罢了。那天,也就三天前,我们路经那片山林,看见山顶灯火通明的于是好奇过去看看,居然给我们看到那个毛宛申带着一队军兵把你围着。我们认识那姓毛的,作恶多端,那晚料定他又在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于是就想办法把你给救下来了。我们只是把玩了一下魔术,想不到居然成功了,哈哈,看来我们也挺有才的嘛,当时可是千军万马当中哦,哈哈。哦,对了,那晚不知咋的,刚把你弄下山来,你就昏迷不醒了,我们只能把你搁在帐里,足足等了你三天呢。啊,你现在怎么样,身体精神不,有什么不妥不。对了,你为什么会被那个姓毛的追杀,还带来那么多的军兵。”
轩辕净的说话让郑炜迷糊了,难道之前那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眼看着郑炜将信将疑的样子,白水当即表演了几项拿手绝活:悬浮、消失、瞬移、穿墙、无中生有等等,并用一根木头,模拟那天郑炜被千军万马包围的样子,然后略施手艺,一阵烟雾飘过,那根木桶便已到了远远的地方去了,实在让人惊叹。
半天,郑炜才回过神来,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人家把自己救了,于是郑炜也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过往说给了他们听。这次可听的二人义愤填膺咬牙切齿的。
“郑大哥你别怕,虽然我兄弟两无德无才,但也绝非一无是处,要是你信得过咱,就留在我们的戏班吧。他们见不到你的尸体,肯定还在通缉你的,不如这样吧,你就当我们戏班的蒙面侠,怎么样。”轩辕净听罢,立马提议让郑炜留下。
郑炜紧握他的双手说:“谢轩辕兄弟相救了。”
这时,白水也在一边附和道:“那可恶的毛宛申,作恶多端,助纣为虐,活该他死于非命、、、、、、”,“什么?毛宛申真死了!”听到白水的说话,郑炜跳了起来惊讶地喊道。
“是啊。”白水看着郑炜奇怪的样子,拿出一份报纸给他递了过去,说:“两天前,突然在家暴毙,官方说他是工作压力大,猝死的。”
郑炜拿过报纸,飞快地翻阅这几天的新闻,毛宛申离奇死亡、王一眉大师无故失心疯等等,还有昨日一则报道,流经梅穹县的恆河支流缺堤,大发洪涝,死伤严重。
郑炜细细地对着这系列报道,一件件就如自己记忆中的奇幻事件。看到郑炜的模样,轩辕净递过来一块雕刻精致的兽纹面具给郑炜说:“想来,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郑大哥你在梦中都梦见过了吧,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吧。好了,这块火头儿就给你带上吧,今天起,你就暂且已这面具隐藏起来吧。”
郑炜接过面具,带上,眼睛依旧不忘看着报纸上关于梅穹县的消息。好端端的一个地方,一夜梦碎,何其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