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就在公孙玲珑以那诡言辩败子聪之时,一陈刺耳的掌声响彻在儒家大殿之内。
众人往掌声响起的方向看去,只见李斯安然自得地跪坐在首位上,双手正不停地在鼓掌。
伏念、颜路二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掌响之后,李斯笑道:“精彩!果然精彩!名家的辩术绝学当真令人大开眼界!”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的气氛霍然一窒,稍微有头脑的人都可以看出,李斯正是针对儒家而来。
只听公孙玲珑嘲笑道:“在座各位都已成为我手下败将,现在……”
“公孙先生言之过早吧。”
“嗯?”
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星魂顿时来了兴趣,低着的头也抬起来看向门外。楚南公也打了打哈欠,从睡梦中醒来,好像就在等待这一刻的来临一般。
众人寻着声音向门口望去,门口的众儒家弟子自动地向两边移动,让出一条通道。
只见一名书童领着一名白衣男子缓步走来。
“你是何人?”公孙玲珑问道。
“解释一下。”
那书童点了点头,为众人做出了解释:“叶师祖是师祖的师弟,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儒家,如今回来看望师祖。”
闻言,星魂不由得皱眉。“这叶寒什么时候成了荀况的师弟了?”虽是有着想法,但星魂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叶寒,想知道他的目的。
同时不解的还有张良,不过对于他,叶寒只是神秘一笑。
“你说你是荀卿的师弟?可是我却从未见过你,更是没有听说。”李斯上下打量着叶寒,心中有些疑惑。
“哦,大人有所不知,在下自幼便离开了儒家,而之所以师兄对我只字不提,乃是因为家师不想让人知道我的存在。”叶寒说起谎来,那是随口就来啊。
“哦?那是为何?”
“李大人,这就是在下的秘密了。如果李大人不相信,可以去问师兄,他的话李大人应该相信吧。”
“是在下失礼了。”知道在问下去也没有意义,李斯只好作罢。
“那么,公孙先生,你不嫌我以大欺小的话,就请出题吧。”
公孙玲珑笑了笑,说道:“呵呵,当然不会。”
大殿之上,气氛诡异,公孙玲珑的祖传白马立于大殿门口正中,而在大殿之内,叶寒与公孙玲珑膝地而诡,相视无言,那匹白马看起来正在他们中央,将他们分割开来。
“请问题目是什么?”叶寒问道。
“那就不妨还是以白马为题如何?”公孙玲珑问道。
“嗯。”叶寒点了点头。
公孙玲珑问道:“兄台可知道白马?”
叶寒点了点头:“当然。”
公孙玲珑:“那兄台认为白马可是马吗?”
叶寒反问道:“那公孙先生认为呢?”
“我认为白马非马。”
“嗯,我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叶寒笑着点了点头。
“那是当然。”
“正如公孙先生所言,白马非马。”叶寒笑了笑,随即,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用力的拍了一下马的屁股。白马顿时受惊,奔走出了府邸。
公孙玲珑见状,大叫道:“我的马啊!”
“公孙先生,请不要惊慌,我一定帮你把这匹马找回来。”
公孙玲珑冷笑连连:“兄台有什么本事能把人家的传家宝找回来。”
叶寒笑了笑,说道:“公孙先生请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回来。”
说完,叶寒便吩咐那小书童牵来了一匹黑马。
叶寒笑了笑,说道:“公孙先生,你的传家宝,我给你找回来了。”
公孙玲珑见状,大叫道:啊......呃,啊。荒唐!”
叶寒反问道:“何出此言?”
公孙玲珑说道:“我的踏雪是一匹白马,这明明就是一匹又黑又瘦的老马,你却想骗我说这就是踏雪,实在是太过荒唐!”
“真的是这样吗?”
公孙玲珑叫道:“在场之人又不是瞎子,这白马黑马明摆着的事儿,还看不出来?”
“非也非也,按照公孙先生所言,这正是你丢的那匹马。”
“胡说!”
“真的是这样吗?按照公孙先生刚才所说,白马非马,可公孙先生要找的,却是马。所以,按照公孙先生的要求,我才拿一匹黑马,这正是公孙先生要的,马。”
“这……”公孙玲珑顿时无言以对。
李斯见公孙玲珑已经输了,当下便说道:“儒家果然是人才辈出,叶先生的才华,李斯佩服!”
星魂盯着叶寒,心中却不知道在想什么。楚南公却白眉遮眼,面无神色,但心中却暗暗下了个决定。
“哈哈……不知道叶先生有没有兴趣为帝国效力呀,皇帝陛下一向很爱惜人才的。如果是叶先生的话,相信高官厚禄不是问题。”
叶寒淡淡一笑,说道:“多谢李大人抬爱,可我心中只求游山玩水,志不在官场。”
“竟然如此,那李斯也不勉强,不过李斯真的希望可以和先生一同共事的,愿先生可以考虑考虑。”
“多谢大人抬爱。”
李斯微笑地点了点头,便站了起来。同时同坐的的伏念也站了起来,之后侧坐的众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只听李斯道:“此次先来儒家小圣贤庄,一次看望恩师,可惜恩师不愿意见在下,也只能这样了。二来嘛,是应名家公孙玲珑所托,要来和儒家比试辩合之木,希望李斯来做个见证之人。李斯盛情难却,便答应了来,如今比试也结束了。那么李斯等人就先告辞了。”
“我等送送李大人,李大人,请。”说着,伏念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斯也不做作,带着星魂等人便往小圣贤庄的门口走去。伏念和李斯走在一起,叶寒想要跟上,但一旁的楚南公却不动声色的将一个东西放到了叶寒的手中。
叶寒看了他一眼,暗自点了点头。
小圣贤庄大门口前。
儒家三人以伏念位居中央,张良颜路立于其左右。
三人的前面正是李斯一行人。
“几位,李斯就先走了。”李斯对着伏念道。
“李大人请慢走,来日再请登门一叙!”伏念道。
说完,李斯便带头离开,星魂也跟着缓步向前走去,楚南公杵着拐杖慢步上前,公孙玲珑也扭着大大的水桶腰跟上。
“伏念先生!”走了几步,李斯突然停住脚步:“可知墨家机关城流寇被我大秦剿灭之事?”
眼眸微抬,伏念冷冷地说道:“墨家不尊王命,忤逆朝廷,有此一劫,也怨不得别人!”
“先生明白就好!”李斯头也不回地说道:“哦,对了,皇帝陛下让我带一句话给先生!”
“大人请讲……”伏念淡淡道。
“普天之下,莫为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此言一出,伏念当即拱手道:“多谢,伏念及儒家上下定当铭记在心!”
而后李斯便不再言语,神色诡异,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到李斯一行人不见踪影之后,伏念这才抬起头看了看蓝天白云。
看着天空,伏念似有所感,声音有些清冷,响彻在张良和颜路的耳旁。
“颜路,子房。你们二人可还记得多年前的那场大火?”
“当然记得。”颜路回忆道:“那场大火百年难遇,焚毁了大半个小圣贤庄,就连藏书阁也被烧塌了一角,许多历代先贤的典籍就此失传了。”
“就在刚才,我似乎又有了那一晚出事前心神不宁的感觉。”伏念神情怅然。
“师兄……”
张良欲言又止,心头所想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