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白鹤在林道不远处摔得肢离破碎,它那长长的脖子,更是不知摔向了何方,只留血泊里的部分残躯惨然趴在那里。
阿尔奇等人驰马途径此处,望见了这片血泊,匆匆下马赶来,然后就看见了血渍斑驳的白鹤羽毛中,趴着一个长发披散道袍已经血污的修行者。
“弟兄们,谨慎检查一下,看还活着吗?”
阿尔奇的兄弟们很快便在周围仔细检查了一遍。
“阿尔奇,周围没有其他人的脚印,看来我们是第一时间赶到的人。”
“这家伙全没气息了,死相极惨。”
阿尔奇问:“何出此言?”
“你看这家伙,脸上一片模糊了,容貌尽毁,骨架也脱了节,要不是这鹤身替他垫了一下,非得摔成肉泥啊!”
阿尔奇走过来看个仔细,缓声:“这家伙可能也不是摔的,极有可能是刚刚在那边山头与对手厮杀,被对方生生给打成这样的,弟兄们别忽略了,他可是一位修行者,这巨鹤便是他的本命坐骑。
咱们那边都知道,深山老林里像这类有灵性的动物,毛色越是纯白,其修行的道行越高明,活的时间那也是越久远,一般猎人见了这些动物便是要躲,还怕来不及呢,谁又敢对它下此毒手?”
“阿尔奇,我看那些修行者也没传说的那么厉害,他们也跟我们一样,也会受伤也会死亡。”
阿尔奇笑道:“毕竟他们也是人,纵然有通天的本事,死的时候恐怕也和普通人没啥分别。”阿尔奇一边说,一边将这死人道袍翻了翻。
“你们看,这有一块腰牌,上面写着真道院三院王冉冉。呦,这还有块玉佩,碧油油的亮。阿飞,这玉佩赏给你了。”
“阿尔奇!”阿飞没讲别的,接过玉佩就塞进了兜里,顺便兴高采烈地撞了一下阿尔奇的肩膀算是感谢。
阿尔奇轻笑:“兄弟们,拿人钱财不能白拿啊。来,全都搭把手,把这家伙就地埋了吧。但大家动作一定要快,万一他的冤家杀过来,我们恐怕都不是对手。”
其他人笑道:“这算啥事,撸起袖子干!”尤其是阿飞,得了那块玉佩后,心里万分爽朗欢心,自己第一个上前挥刀掘坑,嘴里还嘀咕:“你这家伙也是命好,碰上我们几个了,给你好好安个坟地,那要遇到其他人,谁给你这待遇?嘿嘿……”
阿尔奇掘土的时候,心里可没那么愉快,他想到了自己的那些个已经死掉的族人们,还有自己到现在也没见到尸首的父亲。想想他们会不会这么幸运遇到好人,能给葬在某处静僻的山野吗?
离开了阿尔奇山,就注定一切都将变得不可预知的凶险,或许,有一天自己也将不知死于何处,身边会不会有个朋友,或者能有个管闲事的好心人,将自己也这般埋了呢?
尘归尘,土归土。
阿尔奇不禁要问自己:然而这真的是一个尘归尘土归土的世界吗?
正当阿尔奇等人将那死者安葬完毕,打算简单给死者施个丧礼时,十余匹汗血宝马忽然变得惊恐异常,喉咙里发出了警觉性的嘶鸣,马蹄也按耐不住地乱动起来。要不是它们被牢牢地拴在书上,恐怕早就跑远了。
阿尔奇等人一看马儿这种异常举动,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往年在深山里打猎,只有在遭遇庞大狼群或者猛虎猛兽的时候,马儿才会表现得如此惧怕。可狼群出现时,纵然伪装地极为隐秘,像阿尔奇等人这种天生的猎人,也能通过空气里的气味,巧妙发现狼群的存在,甚至经验丰富的老猎户,还能大概判断出狼头的数量。
然而,阿尔奇等人丝毫没有闻到狼的气味,那马儿只能是被某种猛兽的气味惊吓到了。
阿尔奇一声没吭,立刻做了一个手势:紧握拳头。
其他人十分会意,先将自己全副武装,然后各自牵马,悄悄地藏匿到了草丛里。与此同时,各自找好位置,弯弓搭箭,摆出了彼此对射的姿势。他们自然不是要彼此对射,而是为了彼此掩护预防不测。
人类的视线范围仅在身前,身后却是看不到的,因为人类没有后眼。而阿尔奇族人彼此对射的防御攻势,正是为了给对方多一双后眼,从而多一层防护。
一头比牛还要大过许多的红猴,猛地从高空落下,惊起满地尘土。红猴背上跳落一名红袍男子,约么四十多岁,身体高大,四肢健壮,袍子单薄,迎着寒风猎猎作响,可他本人却毫无冷意。
“王冉冉,有种就出来!老子已经嗅到你的气味了,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飞多远?哈哈,你不是能飞吗,飞一个瞧瞧?”
这大猴子“吱吱喳喳”狂叫,红色的毛发似火焰般活动了起来,仿佛要燃烧。
巨猴那双瞳仁,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犹若两盏烛火明灯。它似荡秋千一般穿梭在林子间,很快便发现了阿尔奇等人。于是,它口里的叫声越发紧促越发兴奋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