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1犬毒案”还是没有任何头绪,根据医院的数据统计,截止8月13日为止,类似病例死亡人数共达23人,死者均为男性,年龄分布在18岁至55岁之间。根据死者区域调查,23人中A市拥有16人,其余7人均分布在GD2人、SD1人、HN2人、JS2人,通过游客身份的调查,死者在6月、7月、8月均在A市走动。
由于死亡人数过多,卫生组织在舆论的压力下,公布了死亡结论:死者有可能是感染H1N1病毒死亡。
公布的结论遭到网友强烈反驳抨击,有网友大神拿出H1N1患者死亡特征,表示“811犬毒案”的死者与他们完全不符合,认为官方结论虚假。在诸多舆论的攻击下,致使公布的结论没两天便撤销了。
为了维护正面形象,卫生组织对上一次的结论进行辟谣,表示公布的内容不代表卫生组织官方,是卫生组织员工个人行为,而这位员工属于零时工,目前正在接受内部审查。
法医再次鉴定死者的尸体,死者均为早期得病缓慢死亡,病毒扩散周期,均在半个月左右。设立“811犬毒案”专案组时,警方与医院部署了专线通道,可截止目前没发现新的死者。
没有确切的线索及死者的亲述,导致案件一直处于排查阶段,为了防止病毒扩散,警方建议各户对狗进行全面疫苗,并在2010年8月15日官方把红头文件下达了各个社区单位。
A市顿时沸沸扬扬,网上各大论坛就此事发起了争论,有人发帖:抵制小区养狗及动物宠物化,不能把动物当成宠物养,这样失去了动物的本性。
有人回帖:动物是人类的好朋友,要正确对待小动物。
有人跟帖:事情不在于动物的本身,而在于男人好色,死的都是男人,而且是下身病毒扩散致使血管硬化死亡。
也有人转帖:死吧,人类与动物类本是一类,都死了才好。
还有人蔑视凶手,转发黏贴血腥图片,在各大论坛发表自己的观点:这事还会有人死,在X月X日,这是死亡日,你们等着看吧。
根据论坛注册讯息,该人被警方抓捕进行审问,当时他正在上班,B市的警方直接去往谣言者的公司,让人事把此人带到会议室进行盘问,询问一番后,警方了解到他纯属个人说笑。为了以此为戒,警方对此人进行15天刑事拘留,并处于5千元罚款。
网警警示各板块的的会员,不准在论坛随意散播谣言,否则后果自负。
社会舆论加大了事件的严重性,市局领导为此事施加了压力,一方面要求封锁负面消息,其次抓紧寻找线索,给予人民群众、给予死者家属一个交代。
同事与张辉抱怨“811犬毒案”工作的繁琐性,站在窗口连续抽了两支烟,一筹莫展头发也乱糟糟的,与张辉唠叨一番后,便投入排查寻访中。随后,张辉也拿着资料开车出去了,到了幸福之家小区门口,与传达室的保安老李聊了几句。
“不像,太模糊了。”老李带着眼睛看了看,“不像吧,倒也像。”
“你昨天电话告诉我,说有个胖胖的身影,难道不是这个人吗?”
老李有些疑虑,看着照片咂着嘴。
“图片有些模糊,从这个人体型看的话,要硬说是有点像,有点像李笑的老公。”说完又摆摆手,把手放在嘴边,凑近张辉说:“这个不能乱说,说错就麻烦了。”
“没事,我们会替你保密,你说像李笑的老公?”
“李笑的老公蛮胖的,但是照片太模糊了,又有点不太像。”老李泛了疑。
“见他来过吗?”
“没有。”老李摇着头,“不过偶尔也会碰见。”
“你与老张聊过天吗?”
“聊过,但很少聊,不过老张有些自闭,好像自从嫖娼被抓,他就很少出门了。”老李感叹一番,“晚上,他从外面回来,我们还经常打招呼,这老人呀,说走就走了。”老李把收音机的音量调小了些,摊着手说:“人老了,儿女在身边都没用,有个贴心的老伴才是真的,总不至于嫌弃你呀。”
问完以后,张辉想着去李笑家找她老公了解一下,见天色比较晚,而且小何也没有一起过来,一个人过去多少有些不方便,出现不必要的麻烦说不清楚。他站在传达室门口左右看着,与保安老李打过招呼,转弯去了23栋楼老张家。
可能是没人住或因为死过人的缘故,楼栋里外隐含着一股冷冷阴森的味道,这种味道像是好多看不见的人围在你身边,或者有一双眼睛在后面,随时伸出利爪扼住颈部。
张辉拿着手电在死者老张的房间走着,看着照片上的地板接缝处,他用指关节敲了几下,又在别处敲了几下,声音没什么异常,虽然早已排除下面藏匿东西,但他还是断定老张是在这里被刀捅入,随后被人捂死拖到躺椅上的。否则这里为什么有血迹,引来苍蝇产卵。
张辉站在躺椅的位置驻步看着(老张的尸体已经搬走了,正处在停尸间保存着,待结案后送去火化),蹲下来仰面朝上,闭着眼睛睁开,闭着眼睛睁开,闭着眼睛睁开。他发觉老张在这个位置,除了每天能看到蓝色蕾丝内裤,剩下的就是那幅挂在墙上的遗像。遗像的玻璃面被老张擦拭的很干净。张辉注视着遗像,感觉遗像角度有些不对,相框有点歪了。他轻微地叹了口气,走到遗像下注视了一会,带着手套把相框往左挪动了一下,不巧,钉在墙上的螺丝松了,在地上弹跳滚动,声音在静谧的房间显得格外清晰。张辉心一惊,心想这有些太不吉利了,真不应该去动这幅遗像。
嘴里默念了几句,低头寻找掉在地上的螺丝。找了好一会,才看到螺丝躺在摇椅的旁边,他弯腰捡起螺丝,正想把遗像安放上去时,却发现遗像的墙面有个暗槽。他拿着手电往暗槽内照了一下,里面反射影影绰绰的光影。
张辉把遗像平整的放在桌上,取出暗槽内的透明封口袋。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好奇的又看了看反面,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透明封口袋,里面装着厚实一沓纸张及裁剪的报纸。他就着手电的光线,看着稿纸上的内容,越看,神情越显得紧张,眉头紧蹙“砰砰”心跳,从看到第一个字开始眼睛就没有离开稿纸半秒。
老张小学不到的文化,歪歪扭扭的字迹,描述着40多年前的案件经过:一共写了两份,一份在母亲墓地前痛哭流涕烧了,另一份已经在张辉的手里。
“希望成家有后,让儿子或者孙子为我翻案,擦去奸杀人致死的罪名。”这段文字被红笔着重标注,并在旁边注释着,“希望成家后,让后人为我鸣冤(冤字不会写,用拼音代替),那时的凶手早已死了,但我只想要个清白,虽然那时已经没人认识我了······”注释的内容从笔迹上看,两段话语相隔了一段时间后完成的。
张辉看着袋内从报纸裁剪及陈述的案件描述,与警局的案情登记完全不一致,而且在这罪状里看到了岳父的名字。事情的真相没人知道,张辉看了眼放在桌上的遗像:黑色的照片,羞赧的微笑有些紧张,五官秀丽一撮麻花辫
40多年前的强奸杀人案,张辉细致的看过,是当年岳父最为得意的一件事,用岳父的话说,当年新闻报道连续占了好几期版面。
张辉有些疑虑稿纸上的内容真假性,但隐约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原本只不过是孤寡老人在家死了,却差点把前女友搭进去了,现在又把岳父扯进来了。事情的荒谬有些不可思议。他站在躺椅的位置,想着,如果老张40多年前真是冤枉的话,唯一证人应该只有岳父了,不知道当年审理诉讼案件的律师是否还在。
张辉刚想拿出手机询问些事情时,突然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便下意识躲了起来,暗处的张辉看到了鬼祟的身影。
鬼祟的身影,拿着手电进屋左右瞄着,踮着脚步尽可能轻地往里走,嘴里喊着手电打开橱柜抽屉在里面翻找着。张辉就着手电的光线,看到了鬼祟身影的面部轮廓。
李笑?她怎么会到这里来?
手电的光束在黝黑的房间显得格外明显,李笑不时地咕哝着,“在哪呢?”就在她专注寻找时,手电的光束打在了桌上的遗像,黑白呆滞无神的面容把她吓了一跳,慌忙用手抚了抚胸口,“死老太婆,吓死我了。”
她站在原地转念一想,便把手电的光速打在墙上,随着光束的移动,她看到了墙面方形的凹槽,踮着脚尖翘着头往凹槽里看着,“藏了什么。”摸黑搬过板凳,刚要站上去,张辉的手机响了。
“啊!谁?”李笑被突来的声音吓到了,手电掉在了地上,光束在地上滚动,把黝黑的房间凿出了一道时光隧道般的光束。
“你在找什么?”张辉从暗角处走了出来,关掉侯经理打来的电话,镇静且严肃的反问。
“我,我,我在,我在找,我随处看看,过来看看有什么线索,案子线索。”李笑有些语无伦次。
张辉打开了房间的灯,黝黑的房间突然有了光亮,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双手已经被反拷了。
当晚对李笑进行了审问,李笑坐在审讯椅内镇定自如地说:“老张说了我就当真了,说我老公嫖娼,而且她还说晚上看到我出去乱搞,这纯属瞎编,我才不会乱搞,毕竟我在小区是有头有脸的人,老张这人总是记恨我,万一把事情宣扬出去了,我在小区的威信也就没有了。”
“那你在老张的房间找什么?”
“老张他说把看到的事情都写在了本子上,我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就在刚才我看到凹槽的时,以为有什么东XC在里面,后来就被你发现了。”李笑瞠着红肿凸显的眼睛,探头斩钉截铁地说:“老张的死与我一点关系没有。”随后一脸无辜的样子,撇着暗紫发红的嘴唇说:“我真的就是帮助你们查找线索,我与老张又没什么怨恨,况且我也是即将要死的人了,想着能为小区做点贡献。”眼泪大颗的滚过脸颊滴落在审讯椅上。
整件事情的经过,李笑已经规划好了,针对自己目前的身体情况,最合适的是让警方把她抓住,以扰乱警方对老公的注意力,但绝对不能自首,那样就显得过于虚假。
此前李笑与老公商量,如果自己去自首的话,警方很容易查出癌症的事情,这样容易暴露目的性,所以她打算以找东西为借口,用这种方式迷惑警方。李笑告诉老公,万一他也被抓,一定不要承认罪行,毕竟案发现场的刀不一样,肯定是被人掉包了,而且目前没有任何证据。
李笑错了,她并不知道在老张皮肤上提取的指纹,也低估了警方搜查办案的能力,她有些太自以为是了,失策的李笑不知道张辉先一步找到的东西。张辉看着同事搜来的记事本,私下与凹槽里的信件笔迹进行核对,发现了事情并不是如李笑说的那么简单。
张辉根据了解到的证据,实时抓捕了犯罪嫌疑人李笑老公。
“不是,不是我老婆杀的,老张是我杀的与我老婆无关。”
在警方证据的逼问下,李笑老公承认了罪行,并交出了犯罪证据。而在此前,李笑一口认定只是去寻找东西,当张辉把证据呈现出来后,李笑最终改口,承认杀死老张的人是自己。
“你提供的血迹并不能代表人就是你杀的,你把你老公衣服上的血迹,染在自己衣服上,这点你太疏忽了。”张辉与李笑说着,“血样DNA配比出你老公就是凶手。”
李笑坐在椅子上显得镇定,哼笑两声摇着散乱的头发,低头哭了起来,边哭边骂老公是个没脑子的人。
在幸福之家小区搜查的那几天,李笑暗地观察张辉及小何的动作,随时掌握他们了解到的情况,为了能让老公摆脱罪行,她把小区监控视频进行部分删除,致使老公有诸多不在场的证据。而张辉在视频里所见到的模糊画面,是李笑疏忽的细节,假设她再细心一点,或许现在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为了弥补过失,她跟踪张辉来到老张家,执行预备好的方案,提前放入准备好的记事本,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打着手电进行翻箱倒柜地寻找,设下被抓的圈套。
李笑承认去过中年男人家的事实。当天,在张辉与小何离开幸福之家小区后,她当晚就返回到中年男人家里,劝说着一些好话,让他们别多说。由于李笑属于社区主任,虽说是临时胜任的职务,但小区大小事物都需要她签个字点个头。
“你们就说不像就好了,我刚问了我老公,我老公说那天他是去买东西的,觉得死鬼老张天天去按摩房,也就好奇看了看,哎!”说着拍了下中年男人老婆的臂膀,“男人就是好奇心重,这男人心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男人要好好管。”翘着穿裤衩的粗腿,吃着李笑送来的西瓜。
“你别看我老公好奇那个死鬼老张去按摩房,我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去,你信不信。”李笑瞠着红肿凸显的金鱼眼。
“我能不信吗?你老公老实巴交的,有亲眼见他去了,我都不会相信。”
“话再说回来,小区下次再有什么好活动,我给你注意下,我要是名声不好撤职了,哪来这么好吃的西瓜。”笑了笑又说:“我老公的事你们就说没看见,要不传出去名声不好,你说呢?”
当李笑与老公被抓后,幸福之家小区沸腾了,有阴凉处就有人在讨论,议论李笑的为人,论着李笑与老张之间的事:假心假意、表里不一、谋取私利,又有人闹说着老张与李笑有一腿。
“要不怎么经常去那个死鬼家?”
“现在的人呀,都很难说的,人品太差。”
“我看过好几次了,那个死鱼眼的李笑去了死鬼老张家很多次了,好几次整理着衣服从他家出来的,看看!现在都被抓了吧。”
“他老公也不是什么好鸟。”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幸福之家小区的人论说着,待警察真的排查询问时,他们又支支吾吾地说些不靠边的话。
李笑及老公的事情审理完了,可张辉并没因为抓获凶手而感到高兴,因为他觉得事情还有隐藏,只是暂时不方便透露。
为此,张辉再次翻阅40多年前的备案资料,由于案件过去时间太久,案件保存的又不完整,仅凭老张存留的资料,想要细致了解真实的案情太难了,关键老张也死了,几乎没人能够证明这些资料的真实性。
张辉站在警局门口看着道路上人来人往,真真假假陷入了沉思。抬头看着躲藏在树后的太阳,阳光在树叶的遮挡下影影绰绰地闪晃着。
“爸,你······”张辉打了电话给岳父。
“报道我看过了,不用在我这里摆架子,不过还是要恭喜你,每天处理鸡毛蒜皮写写报告,现在终于有点小成绩了,不过这事情可不能自满,当年我破获的案子,随便一起也比你这大的去了,你这还是小儿科,还······”岳父自傲地说着,他以为老张死了也就什么事没有了,一块心病终于去掉了,见女婿张辉打来电话,还以为是邀功来的。
“我想单独约你聊聊。”张辉镇静地说。
“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别在电话里说了。”
“我想与你说的是老张40多年的那起案子,在家也不方便聊。”
“哦。”岳父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会。
“我想晚上约你单独聊一下,你先别与他们说。”
“哦。”
派出所的小何按照指令,准备秘密搜查23栋401室。车子已经快到小区了,便拨了电话问张辉到哪了。
张辉歉意地说:“刚在处理点急事,我马上到。”张辉心想,假如当年的案件真是岳父与同事误判,那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侦探梦,在权力的威慑下是否还能立足,律法到底是为那些人设定的呢。
作为一名警察的他,处在行驶晃动的警车内,思索着人权与律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