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板开的一成工资足够铁头天天飞机,也足够他在外地留宿,可是现在老板需要,他不等符纸送完,又飞回了天阳市。
带着凌柔随便解决了晚饭之后,按照约定的地点,两人等来了铁头。
老板好不容易出行一次,铁头自然不能让陆尘太寒酸,他便从自家哥们那儿借来了一辆大奔。
“嘿嘿,老板,又换大嫂了?这妞可真俊。”将车开到路边,铁头屁颠屁颠的下车,将后备箱打开,对着凌柔道“大嫂,我帮你把行李箱放在里面。”
“谁是你大嫂……”凌柔面红耳赤,看着他的光头模样又有些警惕,手上戒指微光一闪,行李箱消失不见。
铁头看愣了,有点眼力劲的他能猜到这少女肯定和陆老板一样不是普通人。
陆尘拍了拍傻眼的铁头,道“走吧,去虹城。”
“好嘞。”铁头缓过神来,替陆尘打开了车门,一副恭敬的笑嘻嘻。
凌柔也不愿意坐在前排和司机铁头一起,便和陆尘坐在后排,和前辈同处一个狭小的空间又显得有些别扭,特别是铁头一口一个大嫂喊得她贼腼腆。
虹城的地理位置有些偏僻,多山路,一路上铁头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却变成了摇篮曲,让得疲惫的凌柔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加上山路上的摇摇晃晃,她倒在了陆尘肩头,鼻口间的兰香平缓有序,睡得很是安心。
这些天她不眠不休的逃出了山门,也累得不轻。
夜色渐渐变得漆黑,璀璨星光之下,向着山间行驶的大奔终于停了下来。
不用陆尘叫醒,感觉到车辆不再摇晃的凌柔抬手揉着眼眶,坐正身子,看着车窗之外的灯光原野,有几分天然呆。
“前辈,我们到了吗?”
“还没到乱葬坡,不过已经到了虹城。”陆尘摇下了车窗,环视虹城景象,感受着吹来的清风。
虹城公路边上有不少的房屋,最高的楼层只有五楼之高,大多破破烂烂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守着这些房子的皆是孤寂老人,见不到一点年轻活泼的身影,整个城镇就如这一个个老人一般,显得有些颓废。
在这一座座楼层的背后,是一块块已经荒芜了的土地,随处可见死寂飘飘的白幡,正好与楼层之前的景象相对称。
绝大多数的老人蹲在路边烧着黄纸香烛,好不容易看到有辆车驶进城镇,一双双混浊的目光寂静无声的扭头望了过来,就连关上门的人户,也好奇的打开了门,望着从车上下来的年轻身影。
打开车门的铁头就近找了一个老太太,问道“婆婆,你知道乱葬坡怎么走吗?”
那老太佝偻的身躯一震,怔怔望着铁头,撕扯着沙哑的声音,推了推铁头,示意让他离开。“要是路过就赶紧沿着公路离开,要是旅游找地方就趁早掉头吧小伙子。”
至于来虹城干嘛,铁头真不知道,呵呵笑道“婆婆,我们从天阳市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就是为了来乱葬坡找东西,要是你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好了。”
一边说着,铁头拿出几张通红大钞朝着老太怀里塞。可是这老太也不管他,任由钞票掉落在地,她只想杵着拐棍赶紧离开,一边惊慌不停嘀咕着“菩萨勿怪,菩萨勿怪……”
铁头不知所谓的摸了摸光头,捡起钞票向着另一个烧着黄纸祭拜的老人而去,那老人听到铁头问的地方,像是失了智一般,一个劲的向着火堆跪拜。
在这之后,道路边上的老人们不敢再怔怔望着车辆,甚至很怕和铁头的目光对望。
铁头不信邪了,正要去问下一个,可是陆尘叫住了他,朝着他招了招手,示意让他回到车上来。
不甘心的铁头只能作罢,走来时,陆尘朝着城镇东北方的山头道“乱葬坡应该就在那里。”
话音不减,在整个城镇里回荡,一直回荡,荡入所有人的耳中,无论是老太太还是老爷爷皆是一震,顺着陆尘手指的方向啪嗒跪在了地上,嘴里一道道哭声迸发而出。
数千道苍老沙哑的哭声盘旋空中经久不息,此起彼伏的哽咽声抨击着鼓膜,形成刺耳忧伤的哭奏撕人心肺,无形之中有股压迫压得人喘不过气,显得格外惊悚……
“我去,这群人什么毛病?”铁头喉咙一滚,听到此起彼伏的嘶吼哭声后背拔凉拔凉。
凌柔更是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俏脸惨白惨白。
“他们只是怕而已。”陆尘淡然道了一句,示意铁头开车离开。
沿途的哭吼声掩盖了汽车的引擎声,但这汽车依旧是在深入虹城……
到了一处山脚下,依旧能听到后方传来的阵阵哭吼。
加上冷风清啸,令人不自觉的生起一阵鸡皮疙瘩,铁头借着寂静月光仰望山坡,不免问道“老板,我们到底来这干嘛啊,这里气氛怪渗人的……”
此处山坡没有密林,树木寥寥,已成枯干,树下一座座土包跌宕起伏,不知道藏了多少尸骨,埋满整个山坡,不管是有碑的还是没碑的,或是有名无名的,通通都有。
陆尘大致看了一下,有碑的坟墓之中,碑文所刻日期最早是在清朝,离现在没有千年,也有百年之久,石碑歪斜,大理石材质,没有破损但也长满了苔藓,以这宽大厚重的石碑来看,死者生前也是大户人家。
其余的坟头,就算再大也没有这座大。
陆尘决定先上去看看,他虽能看到这座坟墓,但却在坡顶的位置,离得山脚有些远。
突然,坟墓堆中的灌木莎莎作响,铁头下意识的提起了警惕,打开准备好的手电,往那一照,不自觉的吐出了一口气,那不过是只老鼠而已。
“啊!有老鼠!”凌柔惊慌的躲在了陆尘的身后瑟瑟发抖。
陆尘白了她一眼,这样子还敢出门历练?
这只老鼠并不怕生人,脚掌一般大小,两颗大门牙上有些红色液体,接近血液的颜色,猩红的两颗小眼珠正视铁头照来的手电。
陆尘微微皱眉,这只老鼠身上有点滴妖气,应该是这乱葬坡的环境熏陶而导致的。
“滚!”
陆尘手掌一挥,掌心仙元化作金色小剑,直刺而去,顷刻间,鼠头多出了一个血洞,最后奄奄一息死在了地上……
“老鼠洞里有个东西,你去看看。”陆尘指了指死老鼠旁边的洞,对着铁头道。
“好嘞!”老板有吩咐,铁头立马向着死老鼠而去,走进一看他不免惊了一下,这只老鼠比他一样见到的都要大得多,大得足够炖一锅。
“死开!”铁头踢开了老鼠的尸体,按照陆尘所说,伸手探进了老鼠洞仔细摸着,越是摸着,他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古怪。
“怎么这么多毛?诶,不对,又没有那么多毛……”
他索性将摸到的东西使劲扯了出来,手电筒往上一照,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这是一颗脑袋,成年男子的脑袋,两眼血洞,一张脸上不少老鼠牙印,血淋淋的呈现在了眼前。
“妈呀!”
铁头下意识的甩开脑袋,惊慌的逃了过来。
任由他胆子大,可是也没见过这么可怕的脑袋,都腐烂得能看到脑髓了……
凌柔倒是不怕死人,可是眼中几多不忍。
“走吧,先上去看看。”陆尘不以为然,踏上了泥泞小路。
“上去?不安全吧老板。”铁头脖子一缩,这山坡气氛古怪,还能看到死人脑袋,没准上面有什么凶猛野兽呢。
“你怕了?”陆尘皮笑肉不笑。
“谁说我怕了,我是为老板你着想!”铁头喉咙一滚,硬着头跟了上去,看看一旁的小姑娘,她都跟上了陆尘,脸上不见丝毫恐惧,再咋滴自己也不能丢脸。
陆尘笑笑,领路走在了前头。
三人越是爬上山坡,周围环境就越是漆黑,这里明明没有树木阻挡,可是也见不到丝毫月光。
陆尘定睛往前,此刻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像是被一层黑雾给挡住,看不到前方,看不到来路,再次回头时,身后悄无一人,他与凌柔、铁头在这屁大点的山坡失散了……
他眉头微皱有些凝重,随即淡然一笑,饶有趣味的自喃,又好似在对某些东西说话。
“百年成魅,竟能施展幻境,倒是有些道行。”
话音落下,陆尘内心一道金光闪过,裂痕张开,九霄天目浮现,竖瞳在漆黑之中悠悠转动,他迈开脚步,在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得心应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