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澜大草原。
石陵秘境的出世,让这片往日里与世无争的清净之地,彻底地沸腾了起來。
“五彩天光,这是有宝物出世啊。”
“快,快,合该我们兄弟走运。那彩光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快快赶过去。”
“狼哥,不管那飞狐了。”
“娘的,白痴玩意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飞个娘的狐。快点。那有宝物出世了。”
“宝物。什么宝物。值钱吗。”
“屁。能引來如此大动静的,那绝对是神器仙药一类的神物,能用钱來衡量。”
“快快,别闲聊了,我看到洛老三那伙人都往这赶过來了,晚了那宝贝可就沒我们的份了。”
“冲啊兄弟们,手快有,手慢无啊。”
“三仔,别管那甚鸟诱饵了,沒了就沒了,宝贝到手了我们有的是钱,还他娘的捉什么飞狐。”
“哦,哦……”
……
青澜大草原之上,多是以捕猎飞狐为生的猎户,或者散修。这里毕竟不是什么灵山妙地,风水也不是很好,是以根本沒什么修界宗门在这里开山立户,连寻常弟子也不曾踏足这里。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些往日里在宗门弟子面前,连头都抬不起來的散户们,此时可是得了倚了。那浩大的五彩天光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神物降生了,但毫无疑问地是,这是可以让他们为之头破血流的东西。
修界之中不泛有废柴小子骤然崛起之轶事,口口相传之下,大多数人心中还是存有一个幻想的。而此时际遇就活生生地摆在面前,傻瓜才不去搏。
这,可能是足以改变他们一生命运的一次重大转折。
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然而现实又是如此地残忍。
当这些散户猎人怀着滚烫的一颗心,往光柱之处猛奔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并不是什么神兵仙器,灵芝仙草,而是白森森的刀子,冷冰冰的利剑。
“金剑门在此办事,闲杂人等一律滚开。胆敢有冒犯者,一概格杀误论。”
离那光柱不足三里地的时候,就突然出现了大批的金衣宗门弟子,手持利刃,或结队成群,或摆阵拱卫,个个是眼角含煞,目露轻蔑地看着四周围渐渐赶过來的猎户们。
“你们是金剑门的人。这青澜大草原又不是你们家的,你们凭什么在此阻拦我们。”
这些宗门弟子的蛮横,在散修之中是人尽皆知的,若是往日,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只是巨大的利益面前,谁又能忍住,就这样灰溜溜地败退了呢。
“对啊,你们金剑门横,去你们自己的地盘上横啊,这里是青澜大草原,又不是你们的地界,你们凭什么让我们滚开。”
“就是,宝物见者有份,难不成你们还想独吞不成。”
“这位兄弟说得不错,宝物有德者居之,你们这样强驱他人,是试图妄想独吞那神器吗。”
“就是,这神光我们也看到了,凭什么就让你们独占。散修不是人吗。我们散修就一定要对你们处处忍让吗。告诉你,今儿老子就杵这儿了,你想怎么着了吧。”
“对,我们人多,团结起來可未必怕了他们。兄弟们,我们散户已经忍让得够久了,不能再退让下去了,再忍我们都他娘得忍成王八了。”
“对,干他娘的。金剑门又怎么样,挨打照疼,喝多了也吐,凭什么他们要比我们高一头。”
“对,对……我们团结起來,干他娘的。”
“好。干他娘的。”
随着散户越聚越多,这些人心中的底气,也渐渐足了,在几个看上去就很有威望的领头人的带领之下,居然开始形成了小规模的散人联盟。
“哼,一众乌合之众。”为首那剑眉倒竖的中年男人,抱剑而起,听到那些散修的叫喊,身上金色的衣袍,居然无风自动,冷冷道:“众弟子,结阵,杀。”
“你,你们怎么不讲道理啊,我们只是想捍卫我们应有的权力而已,凭什么要杀我们。”听到那金衣男子居然下了杀令,散户之中立马有人颤声叫道。
“哼。一群蝼蚁,也敢与我妄谈权力。统统给我杀了。”金衣男子冷声道。
“是。”立刻,其身后的一众弟子应声道。
“你们……你们怎么这样,哎哟我的手啊,何大哥,救我。”
“哎哟,我的腿啊……爷,爷,求你放过我,我不要什么宝物了,我不要了啊。”
“洛大哥,你跟他们说说,我们这就走,这就走,求求你们,别杀我,别杀我……”
“哇……”
毫无悬念的血腥屠杀,在那金衣男子的眼中,却泛不起一丝一毫的波动,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乌合之众。”
……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修士往青澜大草原的天光之处赶來。只可惜,在越來越多的宗门的加入,那些散户散人,别说喝点汤水了,还沒靠近那天柱的五里之内,就统统被绞杀一空,场面之血腥,直教人心生不忍。
可惜,残酷的世界不对他们抱有半分的仁慈。不知天高地厚地闯进这场血雨腥风之中,终究只能是沦为炮灰一类。
这块巨大的蛋糕,不是谁,都可以进來分一杯羹的。
……
火云舟上。
一身华丽红袍的陆烈烽,正立于舟首,负手而立。高空中凛冽的风阻,在火云舟自身的阵法下,被隔绝于舟外,只能丝丝微风,吹拂起他的散发。此时的陆烈烽脸上古井无波,眼神深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启禀门主,前面就是那五色天光之处。”
听到有人禀报,陆烈烽这才闪了一下眼睛,“哦”了一声,眼神却突然变得锐利了起來。
“下去。”
“是。”
飞舟稳稳下落,还未等及地的时候,就听到下面有人在大声喝道:“金剑门在此办事,请诸位道友移步他处。”
原來陆烈烽等人所降临之处,却是那之前第一个动用武力驱赶散修的金剑门领地。
“金剑门。”陆烈烽嘴里无意识地低喃了一声,眼睛却是向着已经清晰可见的浩大光柱之处望去,“此地,应是那秘境的入口之处。除却火云舟上的戒备之人,四部长老,随本座下去。”
“遵门主令。”
言罢,飞舟之上陡然跃下了无数道身影,皆是手持赤色长剑,面露冷光之士,瞬时间,地面上浓尘滚滚。
“各位道友,此乃我金剑门领地,请诸位道友移步他处,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了。”之前那在下方喝问的金剑门弟子,见陆烈烽等人将自己的话视若罔闻,不禁出类拔萃勃然大怒。只是碍于对方來势汹汹,且人数不少,这才忍着怒气,继续劝戒道。
只是,那最后一句“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了”说得可是威胁十足。常言道:“不作死就不会死”,果不其然,飘飘下落的陆烈烽只是淡淡的瞧了他一眼,道:“火部,清理一下此处。林部,谴人前去四周,打探情报。风部与山部,及众位长老,随本座入内。此处,是那秘境入口之地,是以控制此处,便是我们此行的关键之地。”
“是。”众人齐声应诺。
见面前的这些人,连理一下自己都沒理,那金衣弟子除了愤怒之余,脑中不禁闪过一个疑惑:清理。清理什么。此地山清水秀,并无杂物,有什么值得可清理的。
然而,接下來发生的事,让他明白了,这些人要清理的对象,是自己这群人。
“你,你们大胆。居然敢冒犯我金剑门,不怕死吗。众位师兄弟,随我结阵,杀敌。”那金剑门弟子再也抑制不住怒火,红着脸大喊道。
只可惜,终究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而已。
赤阳门这次出动的,可是“一级战备”时候的兵力。风,林,火,山四部齐出,除了百年一次的宗门征战之中才有可能动用以外,其他时候的征伐,根本就无需这般大材小用。可以说,这四部就是赤阳门的终极战力,四部一出,就必定是血漂流橹。
因为,这四部就是战争兵器一样的存在,四部出,则必有他宗亡。
能称霸赤阳山以外,就足以证明了赤阳门的强大实力。在这样恐怖力量差距的辗压之下,方才这群在散修面前气焰嚣张的金剑门人,除了几个必要的俘虏,统统被斩当场。
弱肉强食,不外乎如此而已。
“启禀门主,据那几名俘虏供述,此地的确是一处入口不假。这金剑门也是因为其山门离此地较近,这才捷足先登,据这几人所言,那金剑门的长老和门主就在前面不远镇守那处入口。”
原地矗立了一会儿,就有门人过來禀报。陆烈烽听罢,只是点了点头。不远处,又有一人急速掠來,单膝拱地道:“启禀门主,已查探清楚,此处秘境共有四处空间节点显露,皆有宗门捷足先登,镇守各处。只是属下观其实力,应是小门小派,凭借着地势较近,占取了先机而已。据属下粗略估计,四部之中,只需一部的力量,便可辗压,如何定夺,请门主示下。”
“哦。”陆烈烽闻言,眼睛一闪,道:“四处。如此多的空间节点出现,在一般的秘境來说,可是不该……看來,此处的秘境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題。”
“不过,这都不是问題。只要是秘境,哪怕有再大的毛病,也拥有骇人的价值。既然要掌控这处秘境,那么这些空间节点,自然就要统统掌握在我赤阳门的手中。正好,四处节点,四部之人一人可守一处,林部偏向于侦探一侧,战斗力方面略有不足,季恒……”陆烈烽看向自己身边的血衣大汉,道:“这次你刑堂带來的百人‘赤刑’小队,就相助林部,夺得一处入口吧。”
“是,门主。”谢季恒抱拳应声道。
此次出征,几乎是倾尽了赤阳门的全部战力。除了萧道成留在门中,统筹全局以外,谢季恒,谭旭阳两位副掌门,也一并出现在征战队伍当中。
“此次征伐,无论结果如何,参战之人,可得万点贡献值。其余奖励,视战功军绩而定,这方面,自有专人记录,尔等不必担心。”陆烈烽游目四顾,道:“而夺得此座秘境,战功前三者,除去各种奖励以外,可在我门中的‘血碑’上留名,享‘副门主’待遇,甚至更进一 步,成为总宗弟子,也未尝不可。诸位,奋战吧。”
众人闻言,尽皆眼睛一亮,右拳擂胸,齐声道:“为我赤阳,百死莫辞。”
前面的奖励虽然丰厚,可却不及陆烈烽最后的一句话來得令众人热血上涌。一人一万的贡献点,看上去很多,然而这都是可以靠时间慢慢累积,赚取的。而总宗的弟子。那是足以改变命运的一次转机。
众人此时的内心,尽皆火热一片。
“嗯,既如此,火部前往东面的那处空间节点,风部往其后的第二处节点,林部与赤刑小队往第三处节点,旭阳,你和山部的众位长老,就陪本座去见见,那所谓的金剑门门主吧。”陆烈烽淡声吩咐道。
“若有反抗,冲撞,企图擅入我赤阳门秘境者,杀。”
“是,门主。”众人齐声应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