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身旁早已不见了林悦岚的身影,司徒南芸感觉昨夜就像一场梦,好不真实但看到窗台上那盆不见了的金月桥,才确信昨晚与他相拥而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揉揉惺忪的睡眼起了床,刚一打开门,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之声。
“这彩霞姑娘昨晚被蜈蚣咬死了,死状很是恐怖。”
“据说那蜈蚣叫做七煞血魔,只要咬上一口,七步之内必死无疑。”
“这七煞血魔,据说是隆善王朝西南边境的思昭国才有,可是怎么会出现在司徒府呢?”
司徒南芸走过去,惊问,“有人被蜈蚣咬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回道:芸儿小姐,昨夜彩霞从夫人房间出来,经过小姐您院子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当时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回去便发作了。大夫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快不行了,开了些药,一直折腾了一两个时辰才死去。那大夫说,彩霞姑娘是被一种叫做七煞血魔的蜈蚣咬死的。”
司徒南芸点了点头,在她院子里被蜈蚣咬死了,这是什么情况,一脸凝重地问道:“她的尸体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司徒南芸到达停放尸体的灵堂时,司徒瀚和王娇鸾及一众婆子丫鬟都在,气氛凝重。
司徒南芸走过去,看向司徒瀚,“爹,彩霞的事情我听说了。”
司徒瀚神情肃穆地望了一眼竹床上停放的尸体,没有作声,点了点头。
司徒南芸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彩霞的尸体,只见死者面部浮肿,印堂发黑,皮肤上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红色斑点。这个毒她倒是可以解,只是现在为时已晚,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她正感叹间,突然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那是昨夜那盆金月桥的香味,昨晚她可是被薰了大半夜,自然忘不了这气味,脑中又回忆起来时下人们的话,顿时心生疑惑,俯下身子检查了彩霞的鞋底,只见鞋底上占了一些黑泥,便是那盆金月桥花的泥土颜色,心中隐隐觉得彩霞的出事与那花有关,但面上不动声色,惋惜地道了句,“爹,我们厚葬她吧。”
司徒瀚点了点头,叹息一声迈步出了灵堂,其余人也跟着撤了,只留下几个守灵的人和几柱烛光,昏昏暗暗,凄凄惨惨。
司徒南芸则径直去找了紫英,想要弄明白一些问题,“紫英,昨夜那盆花可是你放在我房间的?”
紫英有些迷糊,懵住了,“小姐,什么花呀?我记得我没有放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亮了起来,“哦,昨夜书桌上确实有一盆花,我还以为是你放的呢,那香味怪浓郁的。”
“那不是你放的,又是谁放的呢?”司徒南芸皱起了眉头,“昨夜,我受不了那花的气味,把那盆花扔到了窗户外面,哦,对了,今早上不见了那盆花,平常是谁负责打扫我的院子?”
“是李妈。”紫英答道。
“紫英,赶快带我去见她。”司徒南芸拉着她就跑。
司徒南芸找到李妈的时候,她正在清理杂物。
“李妈,你打扫我房间前面院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一个砸碎了的花盆?”
李妈是个哑巴,不会说,只是点了点头,便不由分说在杂物堆里翻那个碎盆子。
司徒南芸担心她被毒蜈蚣咬伤,拉开了她,“小心,我来。”翻了半天,终于找了出来,松了一口气,“还好,在这里。”
跟在后面的紫英,不解地看着司徒南芸抱着一个砸坏了的花盆往房间走,又看着她将花盆残留的泥土给刮下来,凑近去闻,眼睛瞪得灯笼大,“小姐,你莫不是中邪了,难道是那死去的彩霞附身了”,而后又喃喃碎念,“呸呸呸,阿弥陀佛,保佑小姐。”
司徒南芸在泥土里嗅出了七煞血魔的味道,发现了残留的血红色排泄物,印证了心中的猜测,惊出一身冷汗来,“看来有人想要对付我,只不过彩霞做了替死鬼。”,暗幸林悦岚昨晚把花盆给扔了出去,要不然受害的可是他了。
司徒南芸将泥土和那红色排泄物装在一个纸盒里带到了司徒瀚的书房。
司徒瀚正在查阅信函,温润的眸子笑了笑,“芸儿,看来你查出一些端倪了?”
司徒南芸扬了杨眉,“爹女儿好歹也跟了普云禅师两年,总要学点本事吧,要不然可对不住你送过去的那两宝贝。”说完,将一个纸质盒子递到了司徒瀚的面前。
“这里面的是什么?”司徒瀚问道。
“这是证物。”司徒南芸一边打开,一边说。
“这是泥土,跟彩霞鞋子上沾的泥土一个颜色。”司徒瀚一眼便看出了,眉头微皱。
“爹,你也看出了彩霞鞋子上的泥土便是这盒子里的泥土了,只是还有一样东西你没看到,”司徒南芸用一个小木棍拨开黑色的泥土,露出一些红色排泄物来,“这个就是七煞血魔蜈蚣拉出来的。”
司徒瀚眸色一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南芸笑了笑,“其实他们的目标是我,彩霞只不过做了替死鬼,这泥土是昨夜我扔出房去的那盆金月桥花中的泥土,刚才女儿去李妈那里找回了这盆砸坏了的金月桥,又仔细检查了里面的泥土,在里面闻到了七煞血魔身上的味道,也找到了它的排泄物,由此看来,它原本是隐藏在这花泥土中的,这金月桥花香浓郁,又正好掩盖了它身上的气味,所以它出来攻击人时不会被别人所察觉。”司徒南芸脸上浮上一层寒意,“要不是昨夜将它扔了出去,那受害人便是”
司徒瀚没有等司徒南芸把话说完,将她搂在了怀里,“芸儿,是爹不好,没保护好你。你放心好了,爹一定会查出背后害你的人,不会放过他的,爹也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
司徒南芸点了点头,“爹,这事你就不要自责了,如果一个人存心想要害你,我们是防不胜防,不过,任何毒物都伤害不到我。”凑近司徒瀚的耳根,有些小得意,“爹,我有不怕任何毒物和阵法的浮根云碧叶,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啦。”
司徒瀚眼中闪过惊喜,“芸儿,真是太好了”,说完,又不忘加了句,“但也不可大意,凡事要小心点。”父女俩正依偎情浓时,林悦岚大踏步进来,“司徒叔叔,我听说府上出了点事,一个丫头被剧毒蜈蚣咬死了?”
司徒瀚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司徒南芸,“还是让芸儿告诉你吧。”
于是司徒南芸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林悦岚听得一惊一乍,拉着司徒南芸的手,“芸儿,还好你没事。”
“我当然不会有事啦,顶多就是咬上几口而已,应该说幸好,你没事。”司徒南芸回道。
司徒瀚看着这旁若无人的一对,咳了两声,“怎么昨夜,悦岚你也在啊?”
林悦岚一脸的云淡风轻,“昨夜,我找过芸儿。”
司徒南芸心里偷笑着,林悦岚这家伙真贼,哪只有找过她这么简单,昨晚他可是赖着就不走了,抱着她这个美人睡了一觉。
司徒瀚嘴角抽了抽,这小子在他目前甩滑头,昨晚那么多暗卫在,都查不出有人进了司徒府,那要暗卫做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悦岚,“悦岚,以后你就直接走正门,别翻墙了,省得赤凤他们向我来回报告。”
司徒南芸有些呆愣了,半天才扯开嘴角一笑,“原来爹什么都知道啊。”
林悦岚耸耸肩,嘴角上扬,“芸儿,司徒叔父身旁的赤凤和金麟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岂有察觉不出来的道理,本来我也没打算藏着行迹。”
司徒瀚眉眼含笑,他这话受用了,“悦岚,依你的轻功想让人察觉不出,也不难办到。”突然话锋一转,收起笑,“悦岚,现在你与芸儿的感情日趋见好,本来你与芸儿自小就有婚约,你和芸儿又都不小了,不知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办?”
林悦岚知道昨晚他来见司徒南芸,并留宿在她房内,已被司徒瀚知道了,所以才有了刚才的好意提醒,一来询问婚事,二来委婉提醒他俩人还未嫁娶,行事要注意点。
“司徒叔父,芸儿是我今生的挚爱,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至于婚事,父亲今早已向皇上请旨赐婚了,估计圣意很快便会下达。”
司徒瀚面上浮上欣慰之色,目光一一看过两人,“如此,甚好。你们两情相悦,又是自小定的姻缘,叔叔看着悦岚你长大,熟知你的人品,将芸儿托付给你,叔叔很放心。”
司徒南芸走过去,轻轻地抱住司徒瀚,眼眸含笑勾起,“爹,这么爽快地把女儿交出去了,怎么有点像想早点脱手似的。”
司徒瀚嘴角漾起一抹笑意,觑了觑林悦岚,“芸儿,其实爹也舍不得你,要不你再多陪爹几年,也好考验考验林悦岚这小子。”
司徒南芸眯起清泉般的眼睛正要答话,林悦岚一把拉过她,“别闹了,芸儿。司徒叔父,我和芸儿出去一趟。”林悦岚拉着司徒南芸就要往外走,回头朝司徒瀚眨眨眼,“哦,对了,司徒叔父,家父邀请您去聚贤客栈一叙,另,明日晚宴在林府崇雅别院举行,邀请您及家人过去赴宴。”
司徒瀚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子,明明是最重要的事情偏偏最后说,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