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嗤笑道:“黄婶子,麻烦你先弄清楚,当贵妾可不是出嫁。人家就弄顶轿子,把你家月丫头抬进门,连媒人都没有!”
“给你们的银子也不是聘礼,那是买妾之资,更没有拜天地这一说。天地神仙都不认可他们的关系!”
黄氏气得脸发青,想要破口大骂,正巧被半途回家的舒适看到,瞪了他娘一眼,问道:“颜丫头,你是怎么知道我二妹是作妾的?”
舒颜淡笑道:“这个啊,我们做皇商的,有自己的圈子,何况我跟宁姑娘还是朋友。”
前几天宁轻月已经如愿嫁给了霍延龙,舒颜和黎璇结伴去了一趟宁府,送了添妆礼,的确是见了宁轻月一面。
其实霍延龙并不想要舒月,因此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而且他也不觉得此事需要经过宁轻月的同意,宁轻月那边也没有收到消息。
这纯粹就是舒颜瞎说的,只是舒适不清楚商人之间的圈子,以为是如此了。
他本想质问舒颜为什么打听他家的事,现在没借口了,就只能拿一种“你被人算计都不明白到底是谁算计你的”同情眼神,瞥了舒颜一眼,自认为潇洒地走了。
李兰心有些尴尬地朝舒颜笑了笑,道:“颜妹妹,跟我来吧。”
李兰心的丫鬟将礼盒接过去,舒颜跟着李兰心进了她的房间。
“让你看笑话了!我其实一点也不赞同我小姑给人做妾,可是小姑她心里就只有那个男人,相公也是没办法,几次三番找霍公子谈,才谈妥的。……我婆婆还得意呢。”
李兰心不动声色地吐槽了一下黄氏,随即便转了话题,问道:“颜妹妹你真是稀客呀,今天怎么肯登门?”
舒颜道:“原本是想约你到外面聊的,不过想你可能没时间。”
李兰心身子前倾,正色道:“有什么事吗?”
舒颜微微一笑:“就是好奇月丫头的婚事。我是觉得,舒适这人特别要脸面,怎么可能让妹妹做妾,想找你打听一下。”
原来是问这个李兰心,一下子就泄了气,靠回椅背上,无精打采的道:
“你……我家老爷他的确是要脸面,可是月丫头不要啊,在家里又是哭闹,又是绝食的,有什么办法呢?”
“为了她的事,你大哥跑去找了霍延龙三趟,前两回都低声下气的求他,还被人家拒绝了呢。”
“后来是月丫头说,她有霍延龙的把柄,让你哥去威胁他。”
“他们兄妹俩躲在房里咬耳朵,当时我正好在隔壁查我的库房,听了一耳朵。”
“当时我还劝老爷呢,婚姻大事就得你情我愿,强逼着人家娶,哪有好日子过?”
“再说我家老爷,已经不算人家正经的大舅哥了,还逮着个把柄,这不是招人恨吗?”
李兰心说到这儿,悠悠的叹了口气道,“结果,他说,月丫头不过是瞧见了霍延龙跟你蝶恋妆店铺中的一个侍女见了一面,算不得什么把柄,说想去试试。”
这话的信息量可就大了,而且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
舒颜抬眸瞧过去,李兰心朝舒颜笑不露齿地弯弯唇角,递过一杯茶,柔声道:“这是刚买的今春新茶,你品品看。”
舒颜接过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微笑道:“好茶,多谢大嫂了。”
茶好也不用谢的,这是感谢李兰心告诉她讯息,心领了这份情。
何况,舒颜也能猜到,舒月若是知道霍延龙随便跟个女子见面,都是把柄,那舒月早就用上了,何必闹到跳楼?
必定是甄珍被捕入狱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舒月的耳朵里,她才想起这事儿来。
既然觉得是霍延龙的把柄,那么舒月告诉舒适的时候,肯定是很小心的,不可能在隔壁查询嫁妆的李兰心都能听见。
李兰心应该是花了些功夫,才从哪种途径打听到,特意告诉舒颜的。
加上李兰心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舒颜才会这般领情。
李兰心松了口气,她自从得知霍延龙的事后,就建议丈夫告诉舒颜一声,好歹是自家堂妹,被人算计了不好。
但舒适不听,还警告她不可多嘴,她也纠结迟疑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背着丈夫的意思,把消息告诉舒颜。
舒颜今天亲自过来,她正好不用选择了,顺水推舟地说了出来。
放下一桩心事,李兰心笑盈盈地又说起了其他的话题,舒颜也不急着走,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舒适过来探了几次头,她才道:“好象舒适找你有事,那我先告辞了,改日咱们约出去玩儿。”
李兰心忙起身相送。
刚出房门,就见舒月支了根拐杖,坐在走廊下,亲自动手绣嫁衣。
嫁衣是粉红色的,虽然不是正红,但舒月仍旧满面春风,一脸幸福。
文家淑正坐在一旁,一边看一边嘲讽,不是这一针走错了线,就是这颜色绣出来不是凤凰,是一砣屎。
反正什么难听说什么。
原本文家淑还很得意,她抢了舒月的官老爷未婚夫,舒月还要给个商人做妾,可自打舒月高傲地宣布,霍延龙就是龙公子之后,文家淑差点没被醋给淹死。
龙公子啊!那可是天上的神仙都比不过的男子,舒月这丫头长得又没她漂亮,凭什么能嫁给龙公子?
于是文家淑就开启了嘲讽模式,不是说舒月长得不好,就是说她的腿没得治了,得瘸一辈子,要么就是舒月嫁过去,也不会得宠。
舒月平时最爱跟文家淑吵嘴的,这几天倒是意外的心平气和,只要在文家淑说得最热闹的时候,用一种可怜、又同情的目光,从上到下扫视文家淑一眼,就能如愿地让文家淑闭嘴。
本来么,家淑这臭丫头不就是妒忌她可以嫁给龙公子么?哈!她已经从头到脚地胜利了,不介意让家淑发泄一番。
舒月绣完手头这一针,又如法炮制地抬眸,嘴角噙着同情的浅笑,瞥了文家淑一眼,淡淡地道:“我绣得再难看,也是嫁给龙公子时穿的。”
一句话、一个眼神,成功地将文家淑打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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