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安南侯世子嘴里答应,私下却想过去扑灭,但流言哪是派几个人四处威胁一下,就能扑灭的?
他这一举动,反而有火上浇油的趋势。
安南侯这时也没办法了,就打算冷处理,随便你们怎么传,我不管,也不回应,等过几天,自然有别的事儿,将这股流言遮盖。
可是没想到,这流言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今天一早,就将他召入宫中,痛骂了一顿。
安南侯吓得一出宫,就亲自带着小儿子,上那小男孩家,又是赔礼道歉,又是送温暖。
这才回转呢,又被风敬棠堵在家门口,要他长子去给舒颜道歉,不然这些证据,就送到陛下跟前去。
安南侯牙都快咬碎了,一腿踢在儿子的屁股上,怒道:“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只会这些阴险的小手段吗?害人家一个小姑娘,你也好意思?”
风敬棠淡淡一笑,“好了,侯爷不必当着我的面教训儿子了,世子心性如何,我可不关心,只要他去给舒丫头道个歉、服个软就行。诚心不诚心的都不重要。”
安南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诚心不诚心的的确不重要,但面子比里子重要啊!
安南侯还是不想去道歉的,打马又如何,不过是恶作剧,大不了让陛下骂一顿,在陛下面前丢脸,总比在平民丫头面前丢脸好。
而且,有错处,才能让陛下更放心!
安南侯打定了主意,正要拒绝风敬棠,突然,管家送过来一封信,说是一个神秘人送来的,很重要。
安南侯见到封面上的标识,眼角就抽抽了一下,随即告了声罪,躲到一旁的小厅看信。
信是江逸舟差人送来的,里面除了安南侯世子派人惊吓马匹的证据,还有安南侯截取军饷的证据。
安南侯被吓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他不是贪污军饷,而是截取军饷,扣下之后,在自己手中生利,再将军饷归还。
因此这么多年来,一直没被人发觉。
也不知江逸舟是怎么弄到这些证据的。
但是,这种行为也是违法的。
很明显,江逸舟并没打算告发他——如果他儿子“诚心诚意”去给人道歉的话。
最后,安南侯世子还是被他爹又骂又踢地逼着,到颜家给颜存玉道了歉,又到舒颜家,给王小丫和舒颜道歉。
舒颜等他说完了,才乐呵呵地道:“那天我又没坐在马车上,世子不用向我道歉的。”
安南侯世子板着脸道:“反正我本来也是冲着你去的,给你道个歉也是应该。”
那神情哪是道歉哦,分明就是想吃人。
舒颜也不在意,能逼得这位眼高于顶的世子爷来道歉,就是胜利了。
得到了“原谅”,安南侯世子气乎乎地走了。
风敬棠摇了摇头,道:“安南侯这么厉害个人物,两个嫡子都不成器啊。”
舒颜好奇地问道:“安南侯很厉害么?”
风敬棠淡淡一笑,道:“你知道文兰长公主是什么人么?她是青田王的亲妹妹,而青田王,是从前先帝最宠爱的皇子,亦是朝臣们最支持的皇子。”
“陛下继位之后,青田王被远远发配到了边疆,陛下对他十分忌惮,连私卫都不许他拥有。作为青田王的妹夫,安南侯却能得到陛下的信任,难道还不厉害?”
舒颜点了点头,“那是挺厉害的啦。而且听说,安南侯还是个妻管严。”
舒颜忽然想到,那天菱花夫人问文兰长公主,知不知道陛下为何要赐她文兰二字,啧,舒颜现在嚼出点味道了。
什么文静清雅、如兰似麝,分明就是要抹去“福安”这两个字。
若是长公主不老实,还跟亲哥哥青田王交往,只怕以后既无福、也无法安了。
一转眼到了正月十五,明日官府要开印了。
江逸舟这个年过得特别忙碌,一直在追查谋反案的线索,以至于心心念念的提亲,也不得不推后了。
风敬棠倒是每天到舒颜家来报道,混吃混喝,还认了铮铮做干儿子。
到了正月十五,风敬棠早早包了酒楼的雅间,请舒颜一家人、以及颜家一家人,到雅间里看元宵大游行。
舒颜在酃县看过元宵夜的灯会,的确是比较热闹。
风敬棠抱着铮铮道:“那不算热闹!乡间多数是各自做花灯,挂在自家门口,就一些酒楼店铺,会出些灯谜。但是京城的百姓,会自发的耍狮子、耍龙灯,走旱船,你今晚去看吧,保证比酃县热闹百倍。”
看过十几年春晚的舒颜表示,应该也就那么回事吧。
不过,这年代娱乐节目少,家家户户都很期待元宵夜的走灯大会,颜氏也一早就拖着舒颜上街,一口气买下几十盏花灯,还没入夜,就点亮了,挂满了家里廊前屋后。
倒是十分别致。
快到晚饭时分,外面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小孩子们举着小灯笼,在街道上跑来跑去,洒下一片欢声笑语。
铮铮十分新奇地围着家中的彩灯看个不停,风敬棠耐性十足地抱着他,站在一盏灯下傻看,直到铮铮看厌了,注意力转到下一盏灯,才挪地方。
看到喜欢的灯笼,铮铮就会奶声奶气地喊,“漂漂、漂漂、姐姐、姐姐。”
因为舒颜将花灯提回家后,拿了两盏哄铮铮,他就只记得花灯是姐姐给的,看到花灯就叫姐姐。
铮铮好奇的大眼睛,兴奋地注意着舒颜,把舒颜不大高的兴致,也被带动了起来。
夜色渐浓,风敬棠亲自背着舒顾上马车,陪着他们到颜府接了颜家人,一同到酒楼的雅间,一大家子人团团圆圆坐在一块儿,吃酒席、吃元宵。
舒诺和舒画头一回见识到京城的繁华,都没心思吃饭,匆匆扒拉两口,就坐到窗台边,占据有利地形,趴在窗边往下看。
舒诺突然哎呀一声,舒画嗔怪道:“哥,你咋咋呼呼的干嘛呀。”
坐在桌上吃饭的长辈,都被他惊动了。
舒宁觉得儿子这样大惊小怪,很没面子,没好气地道:“有事说事,叫什么叫。”
,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