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皇上大怒将一侧的杯盏砸向胡钺。胡钺不敢躲,杯盏重重地砸在他额头上,伴随着一声碎裂和飞溅的瓷片,胡钺闷哼一声眼前便被血蒙了眼。
萧平吓得呼吸一滞,与一众宫人都跪在地上,皇上眼神森冷,从未有过这般愤怒。
胡钺也是倒霉,今日晨间午门悬尸,夜间霞晖殿遇刺,他还让刺客跑了。看来,他这个侍卫统领的官位怕是不保。
乾清宫灯火通明,阮玉珩与陆云半夜被召入宫。陆云忧心忡忡,他原以为没有肉身的守静很好对付,却发现还是低估了他的法力,不仅失职让他逃了,这魂灵今日竟敢回来寻仇。
皇上冷冷的睨向陆云,斥道:“你们不是给朕说那魂灵没有肉身跑不远吗?如今过去好几日了,你们一群人还抓不道他?”
陆云满眼愧色,躬身道:“回皇上,是臣失职,臣甘愿领罚!”
“领罚还是领赏,朕再给你一日时间,到时候定夺也不迟!”皇上神色冷峻:“明日,你们必须将此事解决好!”
“诺!”陆云弓着腰,没有底气的回道。
阮玉珩偷觑了一眼愁闷的陆云,解围道:“回皇上,今日夜间行刺之事,臣方才已经问了胡钺,臣以为,行刺之人与那魂灵无关!定是这后宫之中有人对云妃娘娘起了歹心!”他继续道:“太医方才已经去过霞晖殿,云妃娘娘中的迷烟乃是寻常的迷魂香,不出几个时辰便会醒来,皇上不必担心!”阮玉珩知道皇上愤怒的源头是在洛轻云这里,便很有眼色的岔开话题。
皇上没有一点情绪的转目望向他:“哼,朕的后宫如今也有刺客了,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皇上,刺客没有料到您派了侍卫暗中保护娘娘,所以才轻举妄动,如今打草惊蛇,想必一时半会也不敢再有动作。况且,臣有些话不知是否当讲!”
“但说无妨!”
阮玉珩眸色一沉,将声音压了压:“臣以为刺客或许来自昭仁殿!”
皇上一顿,缓缓勾了勾唇:“你与朕倒是想到了一处。”
阮玉珩继续道:“所以,臣以为刺客之事现在追查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削弱顾家势力。朝中,韩将军因为安南国一战已经在军中树了威,顾青鸿还未察觉与我们筹划之事有关!京城中的卫军统领是顾青鸿的侄子顾远宁,这个位置是时候改换成我们的人了!”
“你已有对策吗?”
“臣已经查清了顾远宁在京中私下开了三家赌坊还收受贿款,赢州知县的官位便是在他手中买的,如今时机已到,臣有把握!”
皇上眉间微皱:“朕早就想要动顾远宁,但若是拿他开刀,顾青鸿一定会有所察觉,此次换了卫军统领,不过是个开端,既然要开始削弱顾家,那么后宫之中,也需要有个人与太后能抗衡!”
“皇上的意思,是要封后?”阮玉珩难以置信的皱了皱眉。陆云也惊愕的抬眸望来。
“没错!有了六宫之主,太后自然没有一手遮天的本事了!”
阮玉珩与陆云面面相觑,皇上看出他们的心思,问道:“你们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阮玉珩抿了抿唇,低声道:“皇上,您一直不愿意立皇后,不就是为了柳银月吗?”
陆云无比钦佩阮玉珩这般直爽的性子,他半晌不敢问出口的话,他竟毫不顾虑的脱口而出。陆云谨慎的偷觑皇上神色,以前凡是提到柳银月的名字皇上都无比敏感,这几乎是所有人三年来心照不宣不敢提及的事。
话音落定,皇上静默的垂了垂眼,良久,他抬起头平静道:“朕自有打算!”
阮玉珩诧异,继续问道:“那皇后的人选想必是云妃娘娘了?”他顿了顿:“云妃性子懦弱,就算封为皇后之位,想必与太后的气势也会差许多,她能压制的住六宫吗。”
皇上冷冷一笑:“她之前懦弱是因为在洛府这些年只是个庶女,受尽欺凌不敢有所为。但洛轻云本身不是个怯懦之人!你别忘了,我们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孤身一人在晏山的破庙里,现在想想,或许那个时候她还见到鬼了,可为了帮一个女鬼依然有情有义。”
阮玉珩思忖半晌,讷讷的点了点头:“皇上所言甚是,但臣以为,云妃娘娘进宫时间尚短,加之洛皓轩官职不过四品,若是如今封她为后,怕是朝中有人不满。皇上不妨将洛家的地位抬一抬。”
“嗯,封后与顾远宁的事,这些时日筹备好一起行动!”
“诺!”
皇上眼底墨黑,倏然勾唇一笑:“朕蛰伏三年,隐忍了十七年,终于要与顾家有个了断了!”他转目望向陆云:“那魂灵会去找洛轻云,保护好她!”
“诺!”
离开皇宫,天已蒙蒙亮。陆云翻身上马不敢耽搁,阮玉珩夹腹追上,问道:“你现在去做什么?”
陆云被他拦停,不耐烦的斥道:“能做什么?回府取法器,我只有今日一日的时间,哪有时间与你废话!”
阮玉珩冷哼一声:“你就算带上所有法器找不到他有何用?皇上给你一日时间,你就要想办法引他出来,那魂灵睚眦必报,很有可能会找洛轻云复仇,也有可能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和你!”他将马缰勒住,冷声道:“我们设局,引他现身,地点就在霞晖殿!洛轻云是最好的诱饵!”
“诱饵?”陆云眉皱的死紧:“皇上若是知道你拿洛轻云当诱饵,你猜他会不会像今日一样迁怒于你呢?”
“哼,只有决心没有手腕成不了事的,况且谋大事者,切莫有妇人之仁!我又不是让她去送死,我们二人的处境一样危险!”
昨夜霞晖殿遇刺之事,皇上下令封锁了消息。经过昨夜的试探,更加印证了太后的猜想,洛轻云身上发生的所有诡异之事,都看起来很不寻常。
孙映雪最近被滢妃逼迫抄写佛经,她有苦难言,不仅限制了自由午膳都吃不饱。若不是洛轻云在万寿节宫宴上一展风头,她也不会有气撒不出,欺负孙映雪这个可怜的小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