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劫 第13章 神仙也缺钱

    出了校门，杨群领着杨戬来到校门外的一处烧烤摊，道：“这小摊我跟小珺来过几回还不错。”说着话，给杨戬递过一个小马扎，杨戬大马金刀的坐下来，等着杨群点完了菜，冷声问道：“说说吧，小珺究竟为什么会去陪酒？”

    杨群知道他一定会问，苦笑道：“因为我！”杨群点了一瓶二锅头，给杨戬到了一杯：“我老爹每天就是修仙修仙的，坐在家里不知道折腾些什么，没钱了就骂人，不给他就偷，就抢。”杨群说着话，给自己到了一杯白酒，道：“这些年，我跟着张天宇明着暗着自己也攒了六七万块钱的，想着将来小珺毕业了，能自立了，我也……我也找个媳妇。”杨群喝了一口，咧了咧嘴，这劣质的二锅头，呛辣的厉害，咳了两声，眼泪都出来了。“前阵子，有人给介绍了一个离婚的女人带个孩子，不嫌弃我是个瘸子也愿意帮我照顾我爹，但就是要求给她儿子存一笔钱，将来上大学的钱，五万块不算多，我当时那个美啊。结果……”虽然杨群没说，杨戬也听明白了，钱肯定是让杨简给偷去了。杨群望向了一旁。“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在家里跟爹大闹了一场，没想到……小珺，小珺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之后被老爹知道了，就气的上吊了。小珺在酒吧预支了三万块钱，现在还没办法还上……”杨群忽然眼睛一亮，道：“我说你不是神仙么，想办法给弄三万块钱不是什么难事吧。”杨戬白了他一眼道：“我是战神又不是财神！”

    杨戬想了想道：“要不我也去找个工作赚点钱吧，欠债还钱毕竟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杨群一哼道：“就您？您都七十二了，谁敢用你，打更都怕你半夜猝死。”

    两个人都沉默了，谁能想到，两个铮铮汉子，其中一个还是天神却让一个钱字难成了这样，俩人就那么一杯酒一杯酒的喝下去……天色渐暗，被摊主推醒的杨戬抬头望着天边的一牙将现未现的残月，醉醺醺的笑道：“多少年没这么醉过了……”在杨戬的记忆里最开心的日子莫不是封神伐纣的那几年，银盔素甲，少年飞扬，日战疆场，夜饮同袍，何其壮哉！隐约间，似乎看见了嬉笑的哪吒，怒目的雷震子，板着张臭脸的韦护，还有那个总是眯缝着眼，一脸色相的小矮子土行孙，杨二郎胸中豪气渐生，一顿酒碗喝到：“上酒！”正自发呆的杨群醉醺醺的一听这话，哈哈笑道：“小的伺候真君。”一连摸了几个酒瓶子都是空的，怒声道：“哪个不长眼睛的，没听见你家真君爷爷要酒么！”那个摊主摇了摇头，心想晦气却又不敢得罪，这些喝多的人万一耍起酒疯来，吃亏的不还是自己么。

    “好嘞，兄弟，再给您上一瓶，咱可说好了，这瓶喝完了，您二位可就该撤了，到了饭点我这生意也该上人了。”那老板四十多岁，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将一小瓶二锅头放在杨群身边，杨群哪里还听得进这些，将酒瓶子咬开，给杨戬倒了满满一碗，这一小瓶也就这够这一碗。

    杨戬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那老板看的心惊道：“大爷，你这年纪可不能这么喝酒啊。”杨戬哪里还管他，扔下酒碗，坐在那呆呆的出神。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荒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久远。带长剑兮挟大弓，首身离兮心不惩。”醉意上涌，杨戬想起了当年那些金戈铁马的日子，拿着一根筷子敲着酒碗，悲壮怆然的声音百转跌宕，不仅是坐在对面的杨群，即便是其他桌的客人也被这曲中意境感染纷纷停下筷子，安静的聆听着，在杨戬的歌声里，似乎那沉寂千年的古战场，那不可再现的铮铮铁血，赫赫男儿都重临人间。杨戬继续唱到：“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一个本来是来这里直播夜间美食的美女主播，也悄悄地把镜头对准了杨戬，就在这几分钟内，直播间的人数已经到了上线，后来的都已经挤不进来了。无数的弹幕滚过，都强烈要求主播去采访一下这老人，因为大家都觉得这个老人一定是个非常有故事的人。

    就在此时，只听不远处哐啷一声，随即便是大块的玻璃碎裂的哗啦声响。

    与此同时，正在直播的美女主播，伸着脖子张望了几眼，忽然变了颜色，顾不上关直播，赶紧跑了过去，道：“哥，你没事吧！”美女把躺在地上的男人扶起来，这男人嘴角流血，却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道：“耶姆，你别幻想了，不论是这老宅，还是古武堂都是祖宗传下来的，除非我死，否则……”

    “穆，我是生意人，用你们华夏人的话讲叫做和气生财。我也不希望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是我也喜欢搏击，到时可以领着我的师兄弟们常来切磋。”穿着黑色汗衫的西土男人，带着一抹微笑。

    “哥，算啦，就卖给他们吧，好不好，不要在打了，你会被活活打死的。”美女主播哭着说道。

    “对不起，小雨。”男人冲着妹妹笑了笑，捡起地上的一杆红缨枪，道：“我武家长枪乃是大周武王所创，历经三千年而不衰，自有其道理，当年你们西土之人进不了华夏，今日你们西土的搏击也决然战胜不了我华夏功夫。”围观的人中华夏人居多，全都叫起好来，道：“好样的！”

    “那好，我就让你知道，你们的搏击术已经被淘汰了。”男人朝身边看了一眼，一个戴着拳套光着膀子的壮汉咧嘴一笑，用西土话嘟囔了几句什么，走到武穆的身前，高了他一个半头，冲武穆一龇牙。武穆推开武雨，将长枪一抖，直刺过来，那汉子实在太壮，用胳膊一夹枪杆，硬是将武穆挑了起来，一个下勾拳，结结实实的打在武穆的下巴上，将他生生抛了出去。哐啷一声，正好砸在杨戬，杨群这桌的边上。武穆一扒桌角晃悠着站了起来，那壮汉对着武穆勾了勾手，武穆咬着牙就要过去，却被人一把拉住。

    武穆回头一看，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佝偻着腰，干瘦的像具僵尸。“大爷，怎么了？”

    “臭小子，你弄翻了我的酒了。”武穆目光看向桌子，那酒碗正正当当的放在那，分明原本就是空的，武穆心知是遇上碰瓷的了，也就陪着笑脸道：“大爷，我赔你一瓶酒还不行么。”说着话，从兜里掏出来几张零钱，凑了凑也就将将够用。杨戬可是委实不客气的接过来，看的周围的观众都一阵鄙夷，刚才听着他唱歌到有那么点意思，没想到竟然是个碰瓷额，碰瓷的也该有点民族荣誉感吧，人家小伙子这是在为民族而战，真是丧了良心。杨戬拿着那钱到了老板那道：“再给我一瓶酒。”

    那老板递过一瓶酒，却把钱推了回来，道：“老爷子，这酒我送你了，这钱我若是接了，哼，怕招雷劈。”老板说完话，一抖毛巾，走开了。

    杨戬拉着那武穆的手还是不放，递过酒来道：“给我倒上！”武穆有些奇怪的看向杨戬，杨群却是心里透着明白，赶紧劝道：“小兄弟，还愣着干嘛，过了这村可没这店！”武穆心中寻思，我给他买酒还得给他倒上，最后还像是我占了老大便宜，这上哪讲理去！

    “喂，我们的比赛还没完呢！你是不是认输了。”那个壮汉操着生硬的东土话，问道。

    武穆一哼，就要过去，奈何杨戬就是不撒手，道：“倒酒！”

    “大爷，我这有正事，等我完事了，在陪您喝酒好不？”武穆看杨戬七老八十的，倒也不好恶语相向，若是换个年轻点的，还不揍死他啊。

    “倒酒！”杨戬拖着长音命令道。

    那壮汉实在是不耐烦了，迈步过来，对杨戬说道：“老东西……”话没说完，杨戬操起手里的小玻璃酒瓶朝他头顶就是一击，当的一声，那薄薄的玻璃瓶非但没碎，那壮汉却像是喝醉了酒，晃悠了两下便往后倒去往地上一砸，那声势就好像一只大象砸在地面一般。“不敬祖宗，该打！”

    所有人都惊呆了，目光都汇集到杨戬身上，杨戬酒劲上头，打了个酒嗝，一头扎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杨戬呼呼睡了一宿，等他第二天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被一只手铐拷在墙边，怒声道：“放肆！怎敢如此对待本座。”

    “放肆，是挺放肆的！”杨珺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杨戬努力的睁开眼睛才看见杨珺抱胸站在他的面前，“你俩真够出息的，一个四十五，一个七十二，学人家喝酒斗殴，还让监察台给拷这来了！”

    杨戬转头一看，可不是么，杨群就被拷在自己边上，一脸的惭愧。

    “行啊，既然认识，交完罚款就可以走了。”穿着制服的执法人员，笑呵呵的说道。“大爷，您可真是高人啊，现场我看过了，那个西土人两米多啊，那小酒瓶子才巴掌大不说还是玻璃的，你居然一瓶子把他砸趴下了，改日有机会，到我们台里指点指点功夫？”

    “小珺啊，让你破费了，你放心，我回头去找份工作，赚了钱一定还你。”杨戬不去理会那个监察台的人，手上的手铐被打开之后，赶忙凑到杨珺身边，笑着说道。

    “那你说道做到啊！”杨珺绷着脸冷着声音说：“记得还我钱的时候要带着利息的。”说完将罚单塞进了自己背包里，一点好脸也没给这父子俩。

    杨戬杨群互相做了个鬼脸，跟在后头，一副犯了错的模样。杨珺出来之后，朝着路边一辆火红的额跑车一招手，那跑车调过头来，停在身前，从车里下来一个看上去也还不到三十岁的女人，冲着杨珺笑道：“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杨珺笑着搂住她的胳膊，道：“有潇潇姐出马，怎么会有什么事呢。”

    “你呀，就是嘴甜！”那女子笑道。

    “这是我的导师叫程潇潇，在学校一向很照顾我的。”杨珺对杨戬父子介绍这女人之后，又对程潇潇介绍奥：“这个老头是我哥，那个更老的就是我爸了。都特出息！”杨珺气呼呼的暗讽了一句，却被程潇潇推了一下，不让她这么说话。

    程潇潇笑着过来跟杨戬握手道：“大爷，你好啊，我是小珺的导师。”

    杨戬一皱眉，在这个程潇潇的身上，杨戬感受到了阵阵鬼气，这可不是好事。杨戬一抬头对程潇潇问道：“你见过鬼么？”

    “爸，你说什么呢！”杨珺最害怕的就是杨戬一阵正常，一阵糊涂，糊涂起来胡说八道的让人受不了。

    程潇潇浑身一颤，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有人喊道：“哥，在这呢！”

    武穆和他妹妹武雨追了过来，武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却笑着说道：“大爷，我可找到你了，刚才想去给你交罚金，把您保释出来的，没想到有人快了一步。”武穆挠了挠头，道：“大爷，昨天谢谢你了。”

    杨戬迷迷糊糊的记得这个人好像是会点武王长枪的那个小子，不过也是不伦不类的。杨戬上下打量他几眼，问道：“你这武王枪是从哪学来的？”

    “家传的呗！”武穆笑道：“听说当年先祖还参加过孟津会盟兵伐朝歌呢。”杨戬打量了他几眼，道：“小子奉劝你一局，学功夫要扎实，学的不伦不类的，丢的是你祖宗的脸！”负手就要离开。美女主播武雨喊道：“大爷！”

    “还有什么事么？”杨戬问道。

    “大爷，您的武功是不是很厉害啊？”武穆扯了扯武雨，不让她瞎说话，可是武雨还是坚持的问道：“大爷，您一定是个高手对不对？”

    美女主播一把拉住杨戬的胳膊道：“求求你了大爷，帮帮我哥好不好？”

    “你干什么！”杨珺推开她道：“你也不看看我爸都多大岁数了，还想让他掺和你们打打杀杀的事情，你还是个人么！”杨珺怒声呵斥之后，拉着杨戬上了程潇潇的跑车，绝尘而去。

    “哥，怎么办啊，他们走了。”武雨说道。

    “有什么怎么办的，那女孩说的对，就算这个大爷功夫不错，可是都多大年纪了，拳怕少壮，万一出个好歹，你我不得内疚一辈子？”武穆搂住妹妹的肩膀笑道：“好啦，大爷都帮我们退过一次强敌了，总不能要求他日夜守在我们武馆里吧？”

    武雨忽然眼睛亮了一下，道：“对啊，这样也许行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