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钓鱼台沉水了,还有人来救吗?
林清越抬起脚,将那一船东西往水里踹。
这应该不会污染环境吧?
小福贵儿瞧着林清越一脚就将那些东西给踹下去了,不由“吱吱吱”的跳起来!
我的!我的!
爱财如命的小福贵儿哪里受得了?
林清越看着它气急败坏的样子,道:“你要钱还是要命?”
小福贵儿戳着鼠爪,最后一脸不舍的捂住眼,伤心欲绝的转过身。
虽然爱财如命,但是还是鼠命比较重要。
林清越瞧着小福贵儿这掩耳盗铃的模样,不由好笑,急忙手脚并用,将这一船东西通通弄下去。
小福贵儿听着那东西落水的声音,只觉得鼠心如刀割。
它的穷光蛋主人呀!你可知道你一脚下去踹下的是什么东西?这里面的东西随意拿出去一样都可以让外面的人争得你死我活呀!
心好痛。
林清越费尽力气终于将最后一块东西给扔了下去,这才筋疲力尽的坐下。
小福贵儿这才转身,看着空空荡荡的船,接着再也受不了“吱吱吱”的哭起来。
林清越从怀里掏出纸,撕下两团塞入耳里。
随你哭。
林清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肚子饿了,便将自己的包袱里压成好多小块的饼子拿出来吃,她分了一块给小福贵儿。
小福贵儿本来想要一爪子拍飞,然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吐出了点,要补充回来,于是用爪子接过,一边咬一边吱吱吱的哭。
林清越:……服了。
林清越看着依然毫无动静的鱼竿,暗暗想,自己能钓出来个什么东西呢?
而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衣服有点湿。
她一低头,才发现,船进水了。
要不要这样?
她急忙挽起袖子去捧水,但是她捧水的速度如何比得过船进水的速度,船只已经陷下去大半。
林清越有点哭笑不得。
自己难道要成为第一个在独钓台被淹死的人?
恐怕这独钓台的历史上,都没有遇见过把引渡舟给搞坏的钓者吧?
林清越想要用意念让这船靠靠岸,那样说不定还能找到个地方攀爬一下。
但是这回她无论如何去想,那船就是不动了。
林清越看着下面的碧江。
传说中的碧江水是弱水,除非是本来在这里的物,否则都会被它吞噬。
林清越看着小福贵儿。
它竟然还在那儿哭。
水越来越多。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空灵的萧声响了起来,整个天地都陷入这道萧声里。
林清越只觉得心里仿佛被撒上了一把月光,也空灵了起来。
她顺着那萧声的地方看去。
孤月落在水面,仿佛一个巨大的圆盘,一叶小舟顺流而来,一个青衣少年坐在小舟那里,背对着她,正在吹着紫竹箫。
怎么会有人?
林清越一个念头一转,便先不想了,救命要紧。
她对着那边招了招手:“喂!那里的公子,可否靠过来帮我一程?”
百里洛川坐在船头,眼眸幽光一闪,微微笑了。
他放下手里的萧,然后意念一动,让这船向她靠过去。
他微微偏头,从眼角的余光看到水面上她的倒影,少女纤细的身子立在那里,迎风吹着,她系在腰上丝绦飘着,更显得腰轻且细。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眼角一挑,有极致艳色流淌而出。
船停了,少女清和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位公子,我船进水了,不知道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下?”
其实林清越不知道一艘船可不可以载两个人。
百里洛川嘴角一勾,手指在紫竹箫上一敲,然后将目光一换,笑意一收,起身,转头,对着她颇有笨拙的开口:“小生当然可以,小姐不嫌弃就好。”
那声音仿佛涤尽山水的一场雨,好听到了极致。
林清越看着他站起来,本来青衣质朴,然而林清越的脑海里却莫名闪过那个在悬崖上钓鱼的仙人之姿的人,但是仔细一瞧,却又只是一个恍惚影子而已。
他转过头,林清越顿时觉得眼前突然被一种极致的容颜所照亮。
林倾城已经是倾城之容,但是此人却是超脱了男女的容色。
林清越盯着他,那少年似乎羞涩的垂下了目光,连耳边也有了一抹红,他低着头道:“姑娘,你的船快沉了。”
林清越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这少年拘束羞涩的样子,不由转过头,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然后这才道:“打扰了。”
她抬起的脚,然后踩到了那小舟上。
小福贵儿比她还快的落到了干净的船中央。
船只微微一荡,林清越怕这船因为她的失误而出意外,不由往后一退,但是这一退,那少年急忙将她的手握住,将她拉过来之后,又急忙放开。
“对不起。”他似乎微微红了耳朵。
林清越笑:“多谢。”
这少年,竟然因为抓了她的手一下就红了耳。
真是一个干净澄澈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