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奇撇嘴:“你心中有数,我也不便再多说了。那女子如何绝色,论道理来说也的确与你郎才女貌。可为她前仆后继的男人数不胜数,她又为何单看中了你…而且,他又为何突然离开?我看不明白。”
再无人答话,话题也不了了之。
次日清晨,待习过剑术以后,念桐去了清池喂鱼。大大小小的华山,她能去的地方,她都去过了,唯有一个洞穴,她还未尝试过。听闻当年华山论剑,在此洞穴内曾发生过惊世一战。大多弟子都在入华山两三个月后要前往试探,往往都受益匪浅。而她却迟迟没有,实在是自己资历不够的缘故。
念桐坐在池边,一边将饲料喂给水中游来游去的小鱼,一边不停自言自语着。
“说什么我没天赋,连轻功都不愿意授予我…”
“别人都可以去山下玩儿了…”
“虽然这里也很好,你说呢?”念桐伸手撩了一把水,鱼儿抖抖尾巴游走了。
“你在做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倒是吓了念桐一跳。她忙站起来,看见是云未尘,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好久才反应回来,轻轻唤了一声:“云师兄。”
“适才你说,严言道长连轻功都还未教给过你?那你还每日去坐忘峰看风景?”
“师兄如何知道?”念桐想,被他知道自己这般无能,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事。
云未尘似乎有些尴尬,微微转了身子:“不过是我从前也常去那,昨日恰好瞧见了你罢了……我见你并不像是资质平庸,怎么不教你一些行走江湖常用的术法?你且说说,你都会了哪些?”
“只有无极太虚。”
“她连无极太虚都教你了?却没有教你最普通的攻击?比如一些基本的用气运剑的方法呢?”云未尘皱起了眉头,这他当真就有些不明白了。
念桐亦觉得奇怪:“无极太虚是什么了不得的术法吗?师傅只说我遇到危险时可以施展此术,她不叫我杀生,故也没有教我攻击之术。”
“你既学得了无极太虚,想必是有潜能的。至于你师傅为何瞒着你,我便也不知道了。若我此刻愿授你一些术法,你可愿意?”
“是不是学了这些东西,我就可以去建顺城玩了?那,我便要学!”
“你想下山?”云未尘问,却不等她回答,“那先得去华山的若虚穴一探究竟。你…也无大碍,你只诚心学,我可再授你些轻功,到时候你也不用湿了鞋袜了。”脸上浮出若有若无一丝笑。
念桐忙低下头,咳了两声,用手扶住额头,转过身,一脸尴尬的样子。
“好了,快回去吧…只是,”他顿了顿,“没事,路滑。”
他看着她低头跑开,无奈蹲下身看看池里的鱼,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我从千岛湖带回来的鱼,被她喂了什么东西。”
念桐则是提着裙摆踮着脚,满脸通红地跑回了厢房。她心中其实有诸多疑惑,比如为什么严言师傅要瞒着自己一些事,比如云师兄又为何突然关心起她
连着好几日,念桐都与云未尘在清池旁习武练剑,她方才领悟到华山剑法之精妙。每每云未尘做示范的时候,念桐都会看呆好久,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说的大概就是这样飘然若仙而又铁骨铮铮的男子吧。
与常人不同,云未尘入华山后,并未拜师,只算得半个华山弟子。但他天资聪颖,年仅二十便在江湖小有名气,令人敬佩。
念桐不知哪里听来这段有关云未尘的生平,更是仰慕得不得了,为与他比肩,习得几个术法后也想要一个人去闯若虚穴,年轻气盛,她谁也未告诉,拿上一把剑便进了若虚穴。
若多年后有戏子演起这段往事,怕是会笑倒一众看客。倒是让人悟到一点: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若虚穴前聚着四五个年轻男女,是来自各派的少侠,想来也是为探索若虚穴而来。念桐隔着远远的便有些望而生畏。若虚穴和它的名字确是相差无几,还未进去,便只觉得身前有一阵阵拨不开的的雾,似有似无,虚无缥缈。
念桐心中一阵琢磨,这么多人都探索过若虚穴了,实在没什么好怕的,但还是要小心提防才是。握紧了手中的剑,朝峰的入口走去。
雪松后,一抹白色的身影,也不知是尚未消融的雪,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