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秘密对吧?”姬宇故作恍然大悟状,拍拍脑袋,“看我这脑子,神息空了,脑子也空了。”
看着徐若光越来越冷的神色,姬宇立刻伸着脖子凑过去,“徐若光,你先将我放开吧,这是秘密,你不想这些人……都能听到吧?”
姬宇说着,目光扫了一下四周,那些人或是躺着,或是以奇怪的姿势被树木藤蔓困着,或是已经开始慢慢站起来的,虽然看起来各自顾着自己,可是这却是骗不了姬宇的,他心里明白这些人必定竖着耳朵听他们这边的动静呢。
徐若光看着姬宇讨好的眼神,他现在还被他的术法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呢,丑且挫。
徐若光随手布置了一个隔音罩,身姿笔挺的站在半蹲的姬宇面前,“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我保证没有人会听到。”
姬宇欲哭无泪,看来自己这个奇丑无比的姿势还要再维持一会儿了,不过,姬宇眼珠一转,呵呵,过一会儿,他保证徐若光会比自己更难受。
“我要说的秘密就是……之前顾道友和于道友签了生死契约,一方身死,另一方也不得独活,否则你以为为何一落定,顾道友连你这个夫君的伤势都没有多问,就急急跑去于道友那里去了……哎,对了,你现在伤势如何了?我看你已经没有问题了,比我们的状态都要……哎呀……”
都要好最后一个“好”字尚未出口,姬宇便因为没了支撑,扑通一下坐到了地上,摔得屁股疼。
不等姬宇埋怨,徐若光已经大踏步离开了,看着连背影都显露出一股酸意和怒色的徐若光,姬宇一边揉着摔疼的臀部,一边咧着嘴奸诈的笑了起来。
这摔的虽然有些疼,但是挺值得的。
“姬广岳,你在奸笑什么?还不快来将老子放下来!”姬宇正一边笑着一边兴致勃勃的看着徐若光往顾绣和于明海那边走去的背影,他预料到将有一场大戏可看,只是大戏没来,薛山的吼叫声先来了。
姬宇撇头看了一眼在树杈间艰难挣扎着摇头摆尾的薛山一眼,没好气的道:“我还以为你被人夺了舍,竟然安静了这么长时间?”
“我……我这先前不是心虚吗?”薛山的声音自觉的小了起来,现在徐若光的状态比他们都好,可是作为始作俑者的薛山可没忘记,之前因为他的多嘴,徐若光命悬一线的事。
“我现在也没有办法放你下来,体内没有神息,你又那么高,如何能放你下来,你就在上面好好待着吧,你那位置看戏正好。”
姬宇摆摆手,并不理薛山的叫嚣。
此时,已然有一部分修士站了起来,并且找好了位置开始打坐恢复神息,对于修士而言,没有神息的护持,简直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暴露在危险中,无时无刻不在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阿谨?”顾绣看到徐若光走过来,唤了他一声,发现他的脸色有些沉凝,有些担心的问道:“是不是你的伤……”
“嗯,”徐若光点头,“有些问题。”话一说完,脸色也变得有几分苍白起来。
顾绣心中一惊,忙快步走过来,扶住他的胳膊,关切的问道:“是之前的伤?”
顾绣说着,就探向徐若光的脉门,要探探他体内的情况,心下不禁自责起来。
她之前看他状况很好,并且在那场漩涡中,她从先前的扶着徐若光的手臂,到最后和他的双手相握,她虽然连时间的流速也无法感知到,可是她却明显的感到她身边的人,从开始的虚弱无力到最后的生机重现,这中间的变化虽然是缓慢和不易察觉的,但是那时候顾绣对身边之人的关心不比自己少,甚至比自己要多。
她能感到他的变化,就像有一股新的生命力注入了他的体内一般,那股生命力生发、澎湃、强大,以致于仅仅和他牵着手的顾绣也能感知到。
因为有了这份感知,当周围环境再次安定下来后,她看到站在身边,身姿挺拔、温和淡笑的徐若光,虽然有心想要问问他的身体状况,可是潜意识中却认为他已然无事了,因此其它随便一件事便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现在见徐若光面色苍白一副虚弱无比的模样,她心下很是自责。
徐若光轻轻避开顾绣要探他脉门的手,淡声道:“我以为你将我忘了呢?”
这话说的,让顾绣有些莫名其妙。
见顾绣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徐若光又淡淡的道:“相比我这个行过成亲大礼的夫君而言,和你建立过生死契约的那个人是不是更加重要?”
“嗯?”顾绣眨了眨眼,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只是看着徐若光那沉凝的神色,又将这句话在脑中过了一遍,顿时反应了过来,问道:“姬广岳告诉你的?”
顾绣朝姬宇那里看过去,姬宇为了看这边的热闹,竟然还没有开始打坐恢复神息,双眼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这边的,看到顾绣朝他看过来,他朝顾绣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顾绣深吸了口气,暗自在心中发誓,以后一定要将这笔账从姬广岳身上讨回来。
“他若是不告诉我,你是不是就要和别人同生共死了?”
徐若光的声音虽然淡淡的,可是从他那沉凝的面色,和深不见底的黑瞳中,顾绣知道他此刻的心情绝对不会像他的语气这般平淡。
“不是!”这什么跟什么啊,顾绣觉得姬广岳那家伙不但告状了,肯定还顺手坑了自己一把,不过强烈的求生欲还是让她很是当机立断的否定道。
“不是什么?”徐若光紧接着问道。
“不是和他同生共死。”顾绣又立刻利落的回道,见徐若光只看着她不说话,她又期期艾艾的道:“姬广岳肯定没告诉你当初我为何和于道友签订这个契约。”
不等徐若光说话,顾绣立刻快速的将当初之所以和于明海签订生死契约的缘由和他说了一遍,中间都不带停顿的。
说完后,顾绣便眼巴巴的看着徐若光,“现在你知道了吧,当初我之所以和于道友签订生死契约,那是事急从权,现在早已解除契约了,于道友你说是不是?”
顾绣朝于明海看去,于明海却是一脸的颓丧和无奈,并没有注意到顾绣的目光,似乎也没有听到顾绣的问话。
“于道友?”顾绣见于明海不回答,又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嗯?”于明海抬起头来,看向顾绣,苦笑一声,“顾道友,看来这里终究不是我的世界,让我来这里,可能就是对我之前做那些事的奖励吧,也不知能停留多久。”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与顾绣问他的问题一点关系也没有。
顾绣还想要追问,就听到一个既缥缈如轻风,又厚重似山岳的声音从空中传来,“穷极,既然你的小辈已然明白了,那么现在你就带着他们回去吧!”
这声音让底下或是躺着未动,或是已然开始打坐恢复神息的一众修士皆纷纷抬头看去,只见云巅之上的白玉宫宇仍然巍峨的矗立着,不染丝毫凡尘,只闻声音,却不见声音的主人。
顾绣听着这声音,觉得有几分熟悉,与先前的应天道祖很是有几分相象,她心中亦隐隐的明白,这声音的主人当就是应天道祖,只是又不完全是应天道祖,应该说不是以前的应天道祖了。
到了现在,她哪里还不明白,应天道祖、穷极力祖和流幽冥祖三人之间的天道之争,是以应天道祖的胜利而告终的。
如此,于明海的颓丧和无奈也可以解释的通了。
正这般想着,忽然一道身影从天际掠过,是穷极力祖,只见他宽大的衣袍一卷,顾绣不远处的于明海的身影便顿时消失不见了,除了于明海,还有一直目光空洞的看着上空的萧丹和她身边早已陨落的贾宗,以及其他所有在这里出现的力神界修士,无论死活,他们也在顷刻间不见了身影。
“顾道友、彭道友,待我他日飞升之日,便是再次相聚之时,还望二位道友到时不要嫌弃我这个下界之修士,仍愿以友待之!”
自风中传来于明海的声音,虽然风吹的有些变了调,可是那声音中仍然带着于明海特有的坚定和铿锵,显然他对自己有朝一日会飞升至上界这件事坚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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