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空中宫殿内,刚跟陆无敌对了一招的仙人崆峒依然默坐太极,手上掐算一番后也不再计较。
忽闻一声清脆剑吟,从远处御剑而来一人。此人一身红锦补服做文官打扮文气十足,好似天下才情尽入此人一般。
崆峒眼见这文人进殿也不为所动依然默坐,文人见状也不生气只是从一旁架子上拿过一本古书边赏看边不经意地说道:“你私放走陆无敌之子可知陛下一经发现就会制裁你,到时候我也不好给你求情啊。”
崆峒闭目不语,文人也不着急也只是微笑翻书,不知过了多久,闭目崆峒说道:“陆无敌英雄一世,虽然是我仙人大敌也是让人心生敬佩的豪杰,如今灵韵已经十去**灵根更是早被拔除,现在的他已经如丧家之犬一般,我只是怜惜他的英雄迟暮故而放走他的儿子好让他走的安心,陛下连这个老子都不怕难道还怕这个废物一般的儿子么?”
文人闻言轻笑道:“当真只是这样么?以我刚才所见,好像是某人被一拳打的不敢出来吧。”文人话音未落手中书籍毫无征兆地裂开,好似被人从中斩断。
文人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哈哈,你崆峒也有这一天。”
崆峒也不搭话只是默默地等文人笑完,轻轻道:“如果刚才你是我,你还敢接下第二招么?”文人闻言不假思索的回答:“不会。”然后二人相对沉默。
半晌,文人缓缓走出宫殿,一脚跨过宫殿门时脚步停住,文人微侧头表情郑重地说:“陛下有令,斩草除根,你不愿做的事我替你做。”说完文人头也不回的御剑而去。
陆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已经一再的高估自己的父亲,没想到父亲依然超乎自己的想象。
在他的身前是一条今天才犁出的鸿沟,鸿沟长百丈,深不见底,鸿沟附近寸草不生,无数仙兵仙将的尸首或填入鸿沟或埋首两旁。
忠伯拉了一下陆丰说道:“少爷,趁追兵未来赶快出发吧。”可陆丰真正逃出牢笼后也开始了迷茫,世界之大已不知去向何处。
陆丰问忠伯:“我们还能去哪?”忠伯指了指南方说道:“从这里一路向南就会到达兵城,再从兵城折道向西寻一处村户落脚。兵城是少数不滥杀的仙界宗门剑林的所在地,在那里也容易躲避追兵。”
陆丰闻言点点头与忠伯向南出发,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前方一张大网已经静静等待着他们。
兵城,仙界宗门剑林驻地,自从宗门从仙界移居到天宝大陆,剑林不像其他宗门一般滥杀天宝人,反而不断的庇护辖下百姓,让越来越多的天宝流民不断涌入兵城,更有剑林弟子不断下山挑选根骨好的天宝人上山学艺,被天宝流民称为真神仙,将兵城视为桃源。
此刻兵城内堂几位老者围坐一起,门下一中年人正在不断的汇报各项事宜。
待中年人汇报完毕后,当中一灰衣老者点了点头说道:“很好,这些天宝愚民已经越聚越多,距离我等开炉炼剑之时已不远了。”
旁边紫衣老者扶须说道:“这些年为了凑够这些天宝愚民我宗可是没少浪费钱粮,这次聚百万宝气开炉炼剑,事成之后敬献给陛下说不定我们宗门就可以一跃称为超一流门派。”
中年人闻言身后冷汗直流,这几位宗门辈分最高的剑仙谈笑间就将城中数百万生灵当做炼剑炉炭。
这时一道清冷声音传来:“用百万生灵炼剑,遭至生灵涂炭,也亏你们自喻仙人,所做之事与那魔头无二,当真该杀。”
“谁?装神弄鬼,还不给我出来。”灰衣老者先是一惊继而大怒,只见老者身形不动周遭却传来无数细小簌簌声,接着内堂四周出现了无数孔洞,不少器物被气剑炸的粉碎,清冷声音也消失无形。
还未等老者自得,众人面前的中年人面上出现一缕细小红线,随即中年人被分为两半,当中年人半截身躯倒地后显露出一白发如雪的剑士。
剑士一身麻衣臂缠黑纱做披麻戴孝的打扮,手持一柄破旧铁剑,头上欺霜赛雪须发皆白,俊郎的脸上虽微带笑意,一双眼睛却微眯露出丝丝寒意。
紫衣老者见到剑士出现不由双拳紧握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道:“白头翁!”白头翁一剑斩了中年人后向几位剑仙飞掠过来,手中长剑轻描淡写地向前递出,灰衣老者大喊一声好,随即身周无数气剑激射而出,白头翁收剑横扫,无数气剑纷纷炸碎。
一旁紫衣老者正要帮忙,突然从一侧窗户突然钻出一杆长枪,长枪夹杂的无数锋锐杀气让紫衣老者遍体生寒。于是紫衣老者无奈放弃了驰援灰衣老者的想法,伸手向长枪一指,一道剑气射出将长枪撞了回去。
只听外面哈哈大笑一声,然后墙面被一枪掀飞,整个内堂顿时崩塌,但内堂几人都不在意,身上气机将碎砖破瓦连同灰尘全部搅飞。
几位年老剑仙看到屋外景象勃然大怒,此时屋外已血流成河,无数宗门弟子和用天宝人炼制的剑傀儡都倒在血泊之中,几个手拿不同灵宝的人正在屋外等候多时,见到几位剑仙都不约而同的飞身迎上。
手持长枪的豪迈大汗一马当先地将一杆长枪刺出无数枪影,枪影之中隐有龙鸣。
紫衣老者面色不喜不悲一指复一指地点出,无数枪影消于无形,紫衣老者讥笑道:“就这点斤两还敢来杀我,你比那陆无敌可差远了。”
豪迈汉子闻言哈哈一笑:“跳梁小丑还敢妄称剑仙,霸王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紫衣老者闻言也不气恼,轻轻一指地上,几百柄剑顿时飞起,只见百剑汇聚成一柄巨剑声势惊人地朝汉子当头斩下,汉子见巨剑斩下面色凛然,手中长枪转绿复转红大喝一声:“崩山!”
只见手中长枪弯成一圆弧后向巨剑弹出,长枪碰触到巨剑处,巨剑如分江劈浪一般裂开,数百柄剑顿时如下雨一般落了下来。
长枪破坏巨剑后十分灵性地向紫衣老者飞速掠去,紫衣老者十指连点,瞬间弹出上千道剑气,剑气与长枪碰撞后都消散无形,但是长枪的凶猛来势渐渐削弱,最终长枪还是来到了紫衣老者身前,十去**的长枪崩劲入体,紫衣老者顿时大吐鲜血。
紫衣老者强行压下体内伤势,猛提全部修为向汉子一指点出,只见一指之间无穷剑意连成一线激射而出,持枪汉子不敢怠慢,手中枪由红转黑反身一记回马枪与剑意对点。
只听一声好似山崩之声传来,两人激战处凹出一个大坑。二人站立坑中,紫衣老者微微抬手想说些什么,但是终归没有说出来,再一看紫衣老者咽喉处一个血洞分外惹眼。而持枪汉子神情疲惫的拄枪看向了不远处一个稚嫩的身影。
稚嫩身影是个少女,此刻正在对战一阔脸汉子,阔脸汉子一脸羞恼说道:“看低人也要有个限度,派个小娃娃来找死,也罢,看我就将你拨皮抽筋。”
少女也不搭话手握两把峨嵋刺双腿屈膝一跃,一瞬间转到汉子身后。手中双刺狠狠向汉子太阳穴刺去。
阔脸汉子被少女的速度吓了一跳,但也反应迅速的转身,肋下宝剑抽出,只一剑就将双刺化解,然后阔脸汉子一剑反击,剑招精妙如羚羊挂角般直刺少女咽喉。
少女见此剑避无可避,只得将双刺交叉强行锁住刺来长剑,但剑上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少女瞬间撞飞,手中双刺差点脱手,阔脸汉子疾步跟上,手中剑剑剑不离咽喉,少女连连抵挡十分吃力。
突然,阔脸汉子将剑柄一旋,整把剑飞速旋转如钻头一般想要突破双刺,少女手中双刺爆出一片火花最终被强行分开,危难之际只见少女身子迅速向后一翻差之毫厘的躲过致命一剑,然后双脚踢开长剑,手中双刺如两条毒蛇般向阔脸汉子袭去。
阔脸汉子又是轻描淡写地一招逼退少女后,剑势暴涨剑招如水银泻地般倾泻而下,少女感到自身处于一片**大海之中,自己如一叶扁舟一样随时都有侧翻的可能,但是少女偏偏支撑了下来,渐渐的少女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集中,身体如未卜先知一般不断躲过了剑招。
阔脸汉子手中剑越来越快,少女渐渐地有些招架不住,嘴角隐约有了血丝,突然少女倔强抬头,双眼中一片冷漠,紧接着双腿迅速下蹲,凭借一股惊人的本能躲过了阔脸汉子隐藏的必杀一剑。
阔脸汉子见势在必得的一剑落空微有些错愕,少女瞅准这一瞬间迅速欺身,手中双刺飞速点出,阔脸汉子感觉眼前好似寒冬腊月一般飞雪扑面而来。
少女点出一千八百刺之后立在阔脸汉子身前双臂无力垂下,可见刚才的杀招对自己也负荷极大,阔脸汉子全身已经血肉模糊,身上不断地激射出血箭,但他面色平静没有一丝痛苦之色,阔脸汉子用尽最后一起力气说道:“刚才是什么招数?”少女冷漠地说:“飞雪”。
场地中央白头翁面对灰衣老者的无穷气剑依然是轻描淡写地一剑递出,每递出一剑灰衣老者的气剑全部消解,眼见着白头翁与灰衣老者越来越近,白头翁的气机如天地一般将灰衣老者笼罩其中。
灰衣老者眼露坚毅,咬牙硬生生将自己全部修为全部提升到后,突然逆行筋脉,白头翁见状停下脚步缓缓摇头说:“拼掉全部修为都要杀我,为了尊重你我也认真一点好了。”
只见灰衣老者张开五指大喝一声“借剑!”只见天上一剑下落。随着天剑下落隆隆雷声相伴天色转黑复转白,头翁也不阻止静等剑落,灰衣老者面皮涨的通红手握天剑对白头翁一剑横斩,只见一道弯亮如新月的剑气斩向白头翁,剑气划过之处空间崩碎又复原。
白头翁不紧不慢的握剑竖劈,平淡无奇的一剑竟然将气势惊人的剑气一分为二,好像灰衣剑仙的竭力一击像个笑话一样。白头翁劈出一剑后扭头便走,只见灰衣剑仙手中天剑从中折断,一条红线如出一辙的印在了灰衣剑仙的身上。
眼下战局已定,全部剑仙都已死亡。白头翁从袖中拿出一条绣有紫蝶的手帕擦了擦手,扭头对豪迈汉子说:“罪八城处闹出了大动静,霸王不惜拼尽修为的破开封印肯定是有什么重要东西送出,你和飞雪过去看看,不能让霸王的心血毁于一旦。”
豪迈汉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后提枪出发,名字如招式的飞雪默默跟随。目送二人离去后白头翁负手而立抬头望天,只见天空中流云被一分为二绵延数千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