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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大办事的速度是对得起他收的钱的,第二天一早楚凌跟着段云一块儿上街吃早膳,就隐约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件事。文师阁 www.wenshige.com其实拓跋兴业遇刺这件事已经过了好些天了,上京皇城里的舆论也几乎是一面倒的倾向于认为是南宫御月的动的手。这时候突然冒出来另外一种言论,即便是十分隐秘的并没有明确指向谁,有眼力的人也猜得出来这必然是有人在暗中操纵的。
但是知道归知道,想还是要想的。更何况,之前所有人都一直认为是南宫御月的手笔,难道就没有人暗中操纵吗?只是不知道,如今这突然的反复到底是谁地手笔又有什么目的罢了。
重要的是,比起在外人看来只是性格乖戾的南宫御月,某人显然更具备刺杀拓跋兴业的理由。
楚凌和段云坐在接头一个十分热闹的摊子上,一边吃东西一边听着周围的人们的议论声。当然,敢当街议论这种事情的自然只有貊族人,即便是在上京这样的地方,天启人也是懂得什么是明哲保身的。就算是再好奇,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参与这种讨论。
段云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楚凌欲言又止,楚凌对他挑了挑眉轻声笑道:“有什么就说啊小段,不用不好意思的。”段云问道:“小…公子,昨天出去就是为了做这个?”
楚凌眨了眨眼睛道:“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不要随便冤枉我。”
段云无语,楚凌也不由笑了。压低了声音道:“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就是花了点钱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放到哪儿都是行得通的。所以,她真的什么都没做,都让别人做了嘛。
段云淡淡道:“我听云公子的意思,他仿佛很赶时间,你这事儿就算成了也需要不少时间,根本没什么用吧?”一个月的时间还要扣掉他们来回路上的,除非是云行月能悄无声息不惊动任何人地将药偷出来,然后他们还可以继续。
楚凌轻叹了口气,道:“能用文的手段解决的事情,我们当然是尽量用温雅一点的方式。但是如果实在是不行的话,也只好拼一把了。”
“拼一把?”段云回味着这几三个字,很想问问眼前的少年,你想要拼一把为什么还要带我来?你哪只眼睛看我像是能够陪着你们拼一把的?楚凌仿佛猜透了段云心中所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别怕,到时候我会让人先送你走的。”
段云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楚凌,斯文地擦了一下唇角才道,“小公子,你非要我来上京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路上多带一个人好解闷?
楚凌道:“你的提议,不带你来小段岂不是会在心中怪我抢了你的……”
“喂,小子!”楚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粗暴的声音给打断了。两人抬头,就看到了一个身形高大壮硕的貊族男子站在了跟前的桌边,目光却仅仅地盯着段云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
“你这块玉佩还不错,拿来,给我!”男子粗暴地道。
楚凌微微扬眉打量了一眼段云的玉佩,不太能认同这貊族人的眼光。
只是一块寻常的玉佩而已,雕工还能看,材质也只能算是一般。以段公子从前的身份,这样的玉佩只怕看都不会看一眼。不过如今段公子显然很明白何谓低调,又一贯坚持着所谓的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于是乎才一直带着这么一块不起眼的玉佩。
只是段公子显然没有想到,即便是不起眼的玉佩它也是一块玉佩,貊族人也不是人人都眼高于顶非极品美玉不抢的。比如说眼前这一位,全身上下除了那把刀值几两银子,剩下的加起来也没段公子这块玉值钱。于是乎……
“小段呀,早就跟你说了财不外露,你看现在该怎么办吧?”楚凌幸灾乐祸地道。
段云咬牙瞪了楚凌一眼,随手扯下腰间的玉佩。就在那貊族男子将要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的时候,却见他抬手将玉佩抛进了楚凌的怀中。
“……”楚凌嫌弃地捏着玉佩不知道能说什么。
那貊族男子见状也不由得怒了,“臭小子,你耍我!”
说着伸手就一拳朝着段云的脸上砸了过去,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这书生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一拳砸过去还能有命在吗?
却见那拳头在段云跟前两三寸的地方稳稳地停住了。
一双纤细修长且白皙地手轻轻地抓着男子地手腕,看起来仿佛只是随意的捏着半分力气都没有用一般。但是那貊族男子却已经憋红了脸拳头硬是不能再上前半分。貊族男子警惕地看了楚凌一眼,心知遇上了棘手地人物了。不过他也并不害怕,这里毕竟是上京皇城。只要他随便喊一声,多的是人帮他收拾这两个小子。
楚凌站起身来,一只手拎着段云的玉佩,一只手还捏着男子的手腕笑眯眯地道:“这位大哥,别着急啊。不就是一块玉么?我这哥哥不懂事,大哥别见怪啊。别说是一块玉佩,就算是十块八块,大哥想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么?”
“哦?”貊族男子眼睛一亮,他原本家境还不错。只是来中原之后染上了赌瘾,因此日子过的很是艰难就连妻子孩子都离他而去了。平时若没有钱了,就靠打劫一些外地来的中原人为生。这两个人一看就是外地来的,而且还是两个看起来瘦弱的年轻人因此才被他盯上了。没想到这个更小一些的倒是有几分本事,而且还挺懂事的。
楚凌笑道:“大哥,不如小弟请你喝杯茶,算是赔礼?顺便,商量一下玉佩的事儿?实不相瞒,这块玉佩是我嫂子送给大哥的,因此他才十分舍不得。”
貊族男子舔了舔嘴唇,故作大方地道:“也罢,给你个面子。”
楚凌笑得犹如善财童子一般,“多谢大哥,请。”
段云跟在后面,对他家小将军的变脸绝技佩服不已。就凭这变脸地本事,小将军不当山贼也穷不了。
三人离开早餐摊子,楚凌在前面带路朝着街对面的一个胡同走去。
走了一段路,那貊族男子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立刻停住了脚步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楚凌回过头来,偏着头对他笑得十分单纯无辜,晃了晃手中的玉佩道:“去我家啊,玉佩不想要了么?”
一股不妙地直觉袭上男子心头,男子立刻果断地道:“不要了,大爷先走了!”
想走?
楚凌冷笑一声,手中的玉佩直接砸了出去,玉佩撞上男子的脖子然后弹了出去落在了跟在后面地段云身上,段云连忙伸手接住。那男子只觉得脖子一阵剧痛,连忙伸手捂住就想要往外跑,却被人从身后一拉直接往后面倒去。然后一根长鞭的鞭梢缠住了他的脖子,“别叫哟,要是我一不小心把你脖子勒断了,多不好意思啊。”
男子连忙伸手想要抓住鞭子,只是他的手才刚抬起来缠在他脖子上的鞭梢就立刻紧了,他连忙挣扎着道:“别…不、不要……”
楚凌点点头,笑道:“乖乖听话就好。”
段云将自己的玉佩系会了腰间上,道:“小公子这是打算做什么?你若不杀了他必留大患,若是杀了他…也挺麻烦的。”楚凌对他翻了个白眼道:“知道麻烦你还把玉佩抛给我?又不值钱直接给他不就完了?”
“你怎么不给他?”段云问道。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撇过了脸去。
要是被这么一个小瘪三威胁了,多丢脸啊。
地上被勒的难受的男人一脸愤怒加惊恐地瞪着两人,我特么正在被勒着脖子,你们这是在讨论什么东西?
楚凌摸着下巴有些苦恼地道:“该怎么处理你呢?”
“饶…饶命!”男子结结巴巴地道。
楚凌摇摇头,“我这会儿饶了你,回头你就带人来堵我,确实是遗患无穷,还是……”
“不…不敢!”男子连忙道。
楚凌思索了片刻,突然打了个响指,将一颗药丸塞进了男子的口中。男子自然不愿意吞下这来历不明的东西,只是如今这情形也容不得他拒绝了,虽然极力抗拒却还是只能无力地将药丸咽了下去。
下一刻,一股剧烈的疼痛就从腹中弥漫开来。一瞬间仿佛全身上下都疼痛不止了,男子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楚凌抖了一下长鞭放开了他被缠着地喉咙。楚凌蹲下身对委顿在地上的男子笑道:“这个呢,是我找神医配置的断肠丸,滋味如何你感受到了吧?”
男子无力地点了点头,“你…你想要做什么?”
楚凌笑道:“别想太多了,我不想让你做什么。就凭你,也做不了什么事儿。只不过我们还要在上京待一段时间,未免被人找麻烦,只好麻烦你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了。当然了,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猜你是孤家寡人,生活落魄。在上京这样的地方,死这样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哪怕他是个貊族人。”
男子忍不住抖了抖,“我…我知道了。”他不知道这个少年是怎么知道他家中只有他一个人的,但是浑身上下的痛楚却是真实的。虽然活得落魄,但那也不代表他就想死。
楚凌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一个小药瓶丢在他身边道:“里面有三粒药丸,每三天服一粒。之后我会再派人送药给你的,当然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你就只好自求多福了。你也可以去找找看,有没有哪个神医能救你。”
“……”他去哪儿找神医?他若是找得到神医哪里还会沦落到抢那种一看就不怎么值钱的玉佩的地步?
楚凌说完这些也不再管他,站起身来示意段云可以走了。
两人走出了小巷,段云回头看了一眼里面那貊族人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将一粒药丸往嘴里送。段云问道:“这样行么?”楚凌道:“有什么不行的?除非他下定决心这会儿马上就去保官,不然之后他也没那个力气去了。”
段云神色有些怪异地看着她,道:“你……”
“想什么呢?那东西吃了,不回去躺个十天半个月,怎么对得起我的药呢。”之前从云行月那里拿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药,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用。如今倒是可以试试看云公子这些宝贝地药效如何了。
段云叹了口气,低头看看自己腰间的玉佩,想了想还是将玉佩扯下来收进了袖袋之中。
两人回到暂住的院子,云行月已经在等着他们了。见两人进来,云行月有些不悦地道:“我忙碌了一晚上没有合眼,你们倒是悠闲,还有心情跑出去吃早膳。”楚凌一扬手,将手中提着的一个包裹抛了过去道:“别抱怨了,给你带了。”
云行月打开小包裹闻了闻,这才满意地闭了嘴。
两人走到云行月旁边坐下来,楚凌问道:“怎么样,玉蕤膏有下落了吗?”
云行月摇了摇头道:“如今宫中貊族的大夫和中原的大夫都有。但是貊族人明显信不过中原人,中原人出身地大夫不管医术多好都接触不到上面的贵人,也很难接触到真正放名贵药材的地方。我看倒是像貊族人想要偷师才故意放了几个天启人进去的。”
不过医术这个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偷师就能学会的。而且天启人在这方面一向有些个敝帚自珍,就算师徒间往往都会留一手,更何况是外族人。双方谁也不信任谁,因此如今北晋的太医院依然还是以貊族的医术为主。在云行月这种神医眼中,自然是相当粗糙的了。
楚凌蹙眉道:“这么说,找不到了?”
云行月摇头道:“我明天打算亲自去太医院一趟。”
楚凌问道:“你见过玉蕤膏么?”
云行月摇头,楚凌道:“也就是说,就算你看到了玉蕤膏,也未必能认得出来?”
云行月蹙眉,思索了一会儿道:“我师傅说,这东西被被雪玉参的药气和冰雪侵染百年,所以我猜应该会有雪玉参的味道。我可以试试看。”楚凌看着云行月,又侧首看了一眼段云。段云会意,起身道:“我还有点事,小公子和云公子慢聊。”
看着段云离开,云行月方才挑眉道:“什么事情还要让段公子回避?”
楚凌问道:“南宫御月到底能不能信得过?”并不是她信不过段云,而是这事关沧云城的秘密,自然不能随便让别人知道。
云行月一怔,望着楚凌沉默了良久方才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楚凌挑眉,云行月有些无奈地苦笑道:“凌姑娘,我虽然跟君无欢关系不错,但是…我真的只是一个大夫而已。沧云城的很多事情我知道的并不那么清楚。特别是君无欢自己的事情。如果你问沧云城对南宫御月的想法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沧云城没有人对南宫御月有好感,更没有人相信他。甚至,南宫御月和君无欢的关系,除了我、桓毓和明遥以外沧云城也没有别的人知道了。”
“但是,桓毓并不相信南宫御月。”云行月最后补充道。
楚凌看着他,有些明白他的潜意思。不仅是桓毓不信任南宫御月,他和明遥同样也不信任。所以,即便是事情棘手,云行月也没有想过去找南宫御月帮忙。因为一旦南宫御月那里出了什么问题,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楚凌叹了口气,也有点头痛。平心而论,她也不觉得南宫御月是什么可靠的人,但是他们现在需要南宫御月帮忙,而且…君无欢似乎是相信南宫御月的。至少……“南宫御月应该不希望君无欢现在就死了吧?”
云行月叹息道:“谁知道呢。”在云行月的眼中,南宫御月就是一个不择不扣地疯子。如果不是有君无欢在,云行月是绝对不会替南宫御月看病开药的。更何况,姓南宫的不识好人心,他开的药那货从来不吃!好像他随时都会在药里面下毒弄死他似的,当然了云行月表示自己确实有些心动。
楚凌揉了揉眉心道:“那么,咱们算一下吧。如果我们不能按时找到玉蕤膏,君无欢会死,正在被北晋人围攻的沧云城要完。如果南宫御月背后捅我们一刀的话,药自然是拿不到,君无欢会死,沧云城要完,我们大概也要完。云公子,选一个吧。”
云行月眼眸微沉,咬牙道:“我今晚进宫去一次,如果实在找不到再……”
楚凌也不催他,点头道:“行,明王府有沧云城的人么?”
云行月沉吟了片刻,将一块令牌塞给了楚凌。令牌不大,还不及楚凌的手掌大小,上面雕刻着一只展翅的凤凰。云行月道:“这是君无欢让我给你的,说…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凭这个可以掌握凌霄商行在北方的一部分探子。我想…提前给你应该也没什么。用这个你可以联系影,他是负责整个上京的情报消息的。”
楚凌一怔,望着掌中被塞过来的凤凰展翅令牌,“这……”
云行月洒脱地道:“你自己看着办,我相信君无欢不会看错人的。”
楚凌轻轻握住了令牌,垂眸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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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很抱歉,昨天没能更文。这两天感冒的有些厉害,马上要过年了大家一定要好好保暖不要感冒了哦。如果过年还要被迫吃药喝粥就太悲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