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幕很诡异的画面,一切都是颠倒着的。
他能看到自己脚下是被映的血红的夜空,一座燃烧着的高塔,和飞散着的破碎肢体。而这一切都在极速的离自己远去,伴随着一股巨大的失重感,和耳旁呼啸而过的风声。
“哦,原来我在坠落”
他这样想着,同时也看到了那火光中,一个很奇怪的身影。
那人带着可笑的面具,披着黑色的斗篷,如同一只等待被烤熟的怪鸟。
“哈哈哈。”
他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声音刺耳的像是用利器划过玻璃。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总之,他觉得这一切都太可笑了。更可笑的是,这家伙正拼命的伸着胳膊,似乎是想拽住自己。
那面具下的双眼透着的是恐惧么?
“终于啊,你也害怕了。”
他的脑子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这样一个想法,虽然此刻他连对方是谁都记不起来,甚至也记不起自己。
但这些都不重要,他依然无比的兴奋,像是毕生的追求终于在这一刻实现了,所以他笑的更放肆,更加疯狂,那漫天的火光和爆炸声在他的眼里似乎变成了最美妙的背景和音乐。于是他扬起了双手,在这极速坠落中旋转着身子,试图在这几百米的空中,优雅的跳上一段。
可是猛的一瞬间,一切都了停下来。
风声散去,火光凝固在了夜空中,他有些茫然的看着一根栅栏穿透了自己的胸口
随即,一切都开始流逝,他渐渐的感觉不到周围的热浪,也闻不到近在咫尺的血腥味,所有和生命有关的东西似乎都开始脱离了自己,当然,也包括那本就残缺不全的记忆。
终于,他失去了一切
只留下了一个凝固在脸上的诡异笑容,在更加巨大的爆炸轰鸣声中,也不知道在嘲笑着什么。
“啪!”
一声轻响,在一片黑暗中响起。
过了几秒钟
“啪!”
又是一声,比刚刚的声音大了很多,已经能够听出是肉体间碰撞的声音。
“”又安静了几秒钟,似乎是谁在等待着什么。
紧接着
“哎呀呵,还反了你了。”
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
说是女孩,是因为这个声音听起来实在是和成熟不沾边,也就十三四岁左右,稚气未脱,但是语气中却透着一股子和年龄很不相符的霸气。
随后,黑暗中响起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簌簌”声,听起来像是衣服摩擦着身体呃,好吧,是有人在撸袖子。
“呃呃呃——啪!!”
一阵低吼,接踵而来的是一声巨响!
起码对于陈离来说绝对是巨响。
他睁开了眼,看到了视线里的一切都在旋转,口水随着惯性甩到耳边,同时也感觉到了脸蛋子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啧,真疼”
虽然陈离也很疼,但是这句话并不是他说的,此刻他还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没从这一巴掌的余温中脱离出来。
而他的视线中,是一双小号的皮鞋,就是小学或者初中女生经常穿的那种,一双高筒袜向上延伸着,没入了深蓝色的校服裙子里。
“醒了?”面前的女孩说道,甩着微微发痛的手,蹲了下来。
陈离看到了一张很可爱的面孔
显然,蹲下的这位十分符合大众意义上的‘萝莉’这个词,圆脸,双马尾,神态中带着明显的稚气,还有那标准的可爱声线如果不是刚刚她那毫无人性的一巴掌,这个女孩绝对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角色。
很不幸,没那么多如果。
那么,在此介绍一下这位女魔头,邹默语,15岁,今年高三。
好好,我知道这段话会引起很多人的疑问,我来慢慢的解答。
首先,邹默语是陈离的妹妹,看姓氏就能知道,表的。
其次,虽然他看起来像是个最多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但是那只是发育的稍稍慢了一点而已,她今年是货真价实的15岁,身份证上写的清清楚楚。
最后,对,她高三,15岁读高三的学霸有的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实上如果不是陈离拉着,这小丫头估计已经快大学毕业了。
那么介绍完了邹默语,再来介绍一下地上趴着的这位。
姓名大家也都知道了,陈离,今年20岁,没上过大学,职业码字的。
而之所以叫‘码字的’,而不是作家,是因为这小子从来就没写过一篇完整的小说,总是想了个差不多的开头,就开始忍不住投稿,而偏偏他的文笔还算不错,所以每篇都会被编辑看中然后嘛就开始大刀阔斧,一往无前,几个月下来剧情就破马张飞,拽都拽不回来,而陈离同学也毫不在意,直接甩笔太监,转头开个小号,换个马甲去坑害新的一批读者。如果有那么个“作家太监排行榜”的话,前十里面可能八个都是他一个人。
咳咳,当然,这没什么好骄傲的。那么如此以往,他自然是身负骂名无数,但却也赚了点小钱,起码足够自己和表妹生活了。
哦,对了,按照大众的剧情,父母西去,亲戚死绝,他和表妹住一起,无忧无虑,自给自足。虽然有时也会回忆起那些不太清晰的面孔,但也只是平淡生活里的一些小片段,一觉醒来就再也记不起来了就像是刚刚那个做过许多次,但依旧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的奇怪梦境。
邹默语看了看自己趴在地上哼唧的表哥,确认了他已经醒了,便没事人一样的站了起来,走到桌旁,从背包里掏出了个小本子,开始划拉着什么。
陈离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顺手擦了一下耳朵旁的哈喇子,虚着眼睛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我又码字时睡着了?”
他一脸懵逼的问道。
邹默语没有打理他,因为她了解自己的这位表哥,那是睡起觉来连自己被火化了都不知道的货。所以直到他完全清醒过来前,说什么都白费。
陈离打了个哈欠,若无其事的揉了揉自己那有些发红的脸蛋子,随后拿起电脑桌前的一大壶咖啡“咕咚咕咚”开始灌了起来,就跟梁山好汉喝大碗酒一样。
待到半壶咖啡都被灌进肚里,他才稍稍清醒了点。
“啊——好像是有点事要干啊。”他一边吧唧嘴一边叨咕着。
“记忆空间。”邹默语没好气的提醒道。
陈离一下想起了什么一样,习惯性的打了个响指,便转身向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