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五十三年九月中旬,收获的季节已然到来,在弥漫的麦香之中,整个帝国进入了一片丰收的喜悦之中。
“父亲!”
莱纳的五个儿子和两个女儿聚集在他的寝宫之中。
他身上穿着华贵的常服,法兰特坐在他的身边。
“有什么事么?”莱纳的二儿子艾连问道,他被册封为伯爵,在帝都城外的军营中统帅两千四百名士兵。
其他的几人也都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莱纳,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这自己的事业。
莱纳的长子戴瑟恩作为太子已经参政,有不少的政务都需要经过他的手来处理,他本人拥有公爵的头衔和一块不小的领地,在帝都里有八百人的军队,这是身为太子的权利和力量。
除了二儿子艾连之外,莱纳的三子也同样在军队之中发展,他们两个的军事才能都算不错。
四子坎伯则加入了教会,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区主教,年仅十九岁的区主教绝无仅有。
五子潘麦斯则还在宫廷里接受教育,他头衔名下的土地仍然在皇室的经营之中。
莱纳的儿子们每个人都有光明的前途,他的两个女儿也一样,大女儿十七岁,目前和乔拉尔公爵的儿子订婚,他们两个从小相识,有很好的感情基础。
二女儿十三岁,目前还没有婚约,莱纳给他们置办了巨大的财富,数万亩的土地森林,以及各种矿产,再加上一些庄园和农村,能保证她们无论怎样都能维持富贵的生活。
“我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一件事要宣布,这件事我会在十天之后广而告之,让所有人都知道!”五十五岁的高温如此说道。
“正如你们所见!”莱纳指着自己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我已经老了,我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操劳更多的政务,说真的,我已经厌倦了这一切!”
“父亲……您……”几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戴瑟恩刚想要说什么,便被莱纳打断。
“事实上,没有我你们也一样可以做得很好!”
“我又很多优秀的大臣,封臣,以及大量优秀的基层官员,这样庞大的管理结构组成了帝国的基石,戴瑟恩,我亲爱的长子,有你在也一样帮我分担了很多政务,这么多年的下来你对此也已经很熟悉了,你完全可以接过这个重任,带着帝国继续前进!”
“看,你的兄弟们也都长大成人了,他们有自己的领地,在帝都领军,他们都会辅佐你掌握这个国家,你的叔叔和墨兰德家族的诸位都会支持你,或许有些人的确心怀不轨,但是相信我,没人敢公开反对你!”
“而在暗地里,罗根会是你最锋利的匕首,这个帝国已经固若金汤,我留下来也只是没日没夜的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的父亲想要带着你母亲一起去游历这大好河山!”
“你知道,虽然打下这么大的疆土,但我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任何一个地方,我只是在无尽的战争中将马蹄踏到了那个地方,然后征服,仅此而已,我现在想要去了解这些地方的生活方式,他们的习俗,他们在国庆日通常吃几个菜,有什么样的庆祝活动!”
莱纳伸出手示意自己的长子走过来,他来到莱纳的身边,半跪在自己父亲的膝前。
莱纳把手放在自己倾注了最多心血的长子肩膀上:“戴瑟恩,你三十岁了,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趁着你精力充沛而又英明的时候去完成你的梦想,我这一生功业显赫,接下来就是你的时代了!”
“我会在这段时间里安排好一切,两个月之后就是你登基的日子!”
莱纳看了自己的其他四个儿子一眼,这些年他一直都明确的告诉自己的儿子们,这个皇位的继承权只归戴瑟恩所有。
一个帝国想要传承久远,就必须要有一个稳定病案靠谱的继承制度。
“是……父亲!”戴瑟恩抿着嘴,眼眶微红,他能感受到父亲对自己的爱和期望。
“把安特送回巴扎兰王国吧!你在哪里有足够多的影响力,对么?”莱纳对自己的大儿子笑着说道。
“是的父亲,请您放心,我在巴扎兰王国的军队贵族,以及商会之中都有足够的掌控力!”
“很好!你们都走吧,晚上的时候记得来这里吃一顿饭,就只有我们一家人!”莱纳和法兰特对视一眼,对自己的孩子们说道。
帝国五十三年十一月五日,特斯卡宫富丽堂皇的议事大厅之中,帝国超过所有的封臣全部都从自己的领地到达了帝都,汇聚在这个帝国的权利中心。
当一身皇袍的莱纳出现在议事大厅高台之上,说出自己即将退位的决定之时,整个大厅之中顿时一片哗然,在风尘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整个帝国的七百六十五位男爵,九十七位伯爵,十二位公爵无一不是充满了震惊。
在他们看来,年仅五十五岁的大皇帝陛下正处于春秋鼎盛,还能带领帝国前进至少十年,现在就宣布退位实在是难以置信,出乎所有人都预料。
每个人都非常明确的表示了反对的意见,乔拉尔公爵甚至为此摔了手里的公爵权杖。
然而,莱纳的态度无比坚决,在明确的强调了自己的决定之后,诏书便送到了每一位封臣的手中,又在第二天,在整个帝都以及从各地赶来观礼之人的注视之下,给戴瑟恩加冕为瑞德卡帝国新任皇帝。
在一片不解,愤怒,悲伤,不舍,甚至还有一小部分欣喜,庆幸的情绪之中,莱纳带着自己的精锐护卫,同自己的妻子戴瑟恩踏上了游历帝国大帝的旅途。
“哈,其实我们这一辈子,真的挺遗憾的!”莱纳看着眼前这名身穿修女服饰的老修女说道。
“你……”老修女刚想说些什么,莱纳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处皇家修道院。
“命运,我恨你!也谢谢你。”老修女回到圣父像前,低声呢喃。
遗憾吗?真的有一点,莱纳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感觉。
也许那是逝去的青春,充满了青涩和幼稚的青春年华,眨眼之间三十九年过去了,当初的十六岁少年也变成了土埋半截的老人,当时明媚的少女也沦为了修道院里头发花白的老修女,纠缠了一生的恩怨最后也没个下场。
对此莱纳也毫无办法,反正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等埋到土里就一定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莱纳如是想着,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他和身旁的法兰特相视一笑,当初那个彪悍到可以和自己打的难舍难分,带着军队给自己造成巨大麻烦的巾帼英雄现在就只是一个有点佝偻的小老太太。
相比于当初所谓的爱而不得,还是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互相探索过对方身体和灵魂的妻子更重要。
“驾!”莱纳早就轰走了车夫,拿着缰绳朝前面的四匹马大喊一声:“出发了!”
秋风萧瑟,人却有情。
林荫大路上,四匹马拉着的大马车一阵狂奔,隐约可以听见老太太的破口大骂。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后面是属于老年人的浪漫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