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回到家,田母刚把饭菜城上桌,“怎么今天回来了?”
田父的眼睛从报纸上挪开,竖起耳朵听。姑娘都是每周日回来,这不年不节的,肯定有事。
“避吵避闹。”田甜把包包扔在沙发上,径直走到饭桌旁边,“老妈的手艺又精进了。”
田父“哗”的一声把报纸对半折叠,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秦二又欺负你了?”
田甜的目光在菜上打转,头也不抬,“他敢?借他一百个胆子试试。”
“到底咋回事?”田母一巴掌拍掉田甜伸向盘子的手,“还有心情吃。”
田甜清清嗓子,把上午发生在税务大门的热闹事“再现”一遍,说的抑扬顿挫,仿佛亲身经历过。
田父和田母面面相觑,他们对秦父秦母干的事心知肚明,对秦小小知之甚少。
“你小姑子无缘无故的找人家的岔做啥?”
田甜听秦二哥讲过秦小小和李银杏的事,又一五一十的给父母安利。
末了,毫不留清的嘲讽。
“爸妈,你们说我这个小姑子是不是脑壳坏掉了,好好的同学让她弄成死敌。那位李老师一没得罪她,二没和她发生口角,她非要挑事不可。替那个所谓的好友王婷婷报仇。人王婷婷都不愿搭理她。”
“王婷婷?”田父紧皱眉头“我们学校也有个老师叫王婷婷,跟你一姑子一个大学毕业的。”
田甜,“对,就是她。”
田父摇摇头,“你小姑子好糊除。那王婷婷学历看着高,可为人太苛刻。学生背不出书就打,背不全就骂,家庭作业完不成不准回家吃中饭。”
田母记忆中有这么一号人,田父以前经常抱怨,如今倒不怎么提,“就是那个从高中一路下来,掉到小学的?”
“对。她刚毕业时分到高中,因为得罪人,被调到初中,没出一年再次调动,来到我们小学。要不是看在她学校好,我都不乐意要,每个月都有家长反映情况。找她谈了多少次,屡劝不听。”
田父说起她,一肚子牢骚。
田甜双手一摊,“我也搞不懂,秦小小到底在想啥。没多大本事,还竟爱惹是非。这下舒坦了,踢到硬茬子,丢大丑。”
田母对王婷婷的印象不好,二三十岁的人,一点情商都没,教育孩子无比苛刻,纵然出发点是好的,也不值得来往。
猛不丁的听说王婷婷和秦小小是好友,对秦小小好感全无,近墨者黑。
交代田甜,“你小姑子是非不分,以后能远离就远离,反正她总要嫁出去的。”
田甜不可置否。
没嫁进秦家前,跟秦小小接触不多,在秦二口中,她是个聪明懂事知礼的好妹妹,全家引以为傲。
结婚后才晓得,那就是个被宠坏的姑娘,在家跟皇太后似的,说一不二,小辈都得让着她,心眼跟针孔有得一拼,丁点儿委屈不能受。
“妈,你放心,我分得清是非。”
田父沉吟半晌,“那个李老师是个聪明人,只说秦小小的不是,半点不牵扯到你和秦二头上。”
“可不就是,所以我先回来给你们通个气。要是我公公找你们,商讨如何把李老师弄走,千万别掺和。”
田母有点不相信,“不可能吧?”
“一切皆有可能,爸不是有个朋友是李老师学校的领导嘛。为了孙子,他们啥都做得出来。”田甜自信不疑。
害怕田父头脑发热当好人,忙不迭的补充,“李老师嫁的老公是军人,公公貌似有点权柄。”
田母简直不可置信,“那你小姑子还……”
“作死呗。”
田父当然不会帮忙,他甚至在心里打小九九,如何光明正大的让秦二倒退一步,一辈子仰仗他。不怨他心狠,观秦家人行事作风,一旦飞黄腾达,女儿必受委屈。
为了女儿的幸福,小人行径是必须的。
秦二猜不到岳父的心思,更不知好不容易才爬上去的岗位,不久后就要拱手让人。
他正在和秦父秦母商量,让岳父出面压压李银杏的气焰,警告她别乱说话。当然,如果能把人踢出t市最好不过。
不得不说,结婚几年,田甜对秦二了解的透透的。
……
秦小小元气大伤,休息三天后,在父母的连声催促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上班。
她巴不得一年后再去单位,届时大家把事情忘记的差不多,没人会笑话她,她还是那个抬头挺胸的秦科长。
秦父坚决反对,一年的时间,谁晓得能发生什么。只要站得高,没人敢乱说。正是奋斗的好时候,必须抓住机会。
秦母也跟着劝,越是不去越显得心虚。
秦小小到单位后的第一件事,找贾玉的茬。
一份文件这样不对,那样也不对,长了个猪脑子,连份文件都写不对。
贾玉再不满,也得受着,顶头上司的话,不敢反驳。
满心的愤怒,在看到但红旗和香巧后,一点不剩的发泄出来。
还有脸露面,正好,免得她去找。
扫把准备好,连扫带打。
想让她帮忙,帮个大头鬼,门窗都没有。
不折腾他们一番,她不姓贾,改姓甄。
她已经查过,在事发前一天,这俩人已经知晓事情泄露,被李银杏追讨多余的税款。
可他们跟大爷似的,竟没一个通知她。
害她如今过得如履薄冰。
其心可诛。
但红旗和香巧叫苦不迭,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不知情。
按照李银杏的性格,一般要了钱,相当于两清,独木桥阳关道均与她无关。
任谁都没想到,她又大张旗鼓的额外唱了一出戏。
况且,他们也不知背后真正的人是秦科长,要是早知道,打死都不接烫手山芋。
但红旗曾经帮忙查过梅寒的事,对秦家可谓熟的不得了。
香巧后悔不迭,工作没了,银杏乐购不再收她的货,贾玉事先讲的好处,没一条兑现。
但红旗丢了工作,铺子又开不起来,家里很快捉襟见肘。无奈只得厚着脸皮,求余光头在老板娘面前说说好话,想再回去帮忙。
兄弟过得不好,余光头难受。可他心知,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
思前想后,建议但红旗到南方闯荡。听说那边发现特别快,只要肯干,钱大把的有。
但红旗半信半疑,可他没有其他选择,过完年后,牙一咬心一横,踏上南下的列车。
最放不下陈倩,走前举着三根手指保证,一定衣锦还乡,让她等他。
陈倩泪眼汪汪,泣不成声,以点头作答。
承诺是不值钱的东西,再坚定的誓言,在生活面前都将无影无踪。 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