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分钟以后,火车缓缓驶进本溪火车站。一笔阁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夫妻两个抱着孩子随着人群下了车,过天桥出站,向总院走过去。
从站前广场过马路,走到本钢总院大门也就是五百多米远。
本溪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城市,因为本钢的原因,在历史上曾经地位比较高,也为新中国做过许多许多突出的贡献。
一座城市,差不多就是一座钢铁厂。从解放时期的必争之地,到建国初期的国家直辖,再到90年代的国家级较大城市,拥有自己的立法权。
整个城市一直到现在也打满了本钢的标记,到处都是本钢的设施单位楼宇。好地段儿都是本钢的。
本钢总医院占地六十多亩,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是相当有实力的综合医院了。
雨雪交加,北风怒号。
从火车站走到医院,张清之和刘桂新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只是努力的把孩子护在怀里。
进了门诊部,张清之让刘桂新靠在医院的暖气片上暖和,也烘烘湿透的衣服,自己上楼去找冯主任的老师。
冯主任的老师姓左,是总院的外科主任,外号‘左一刀’,是个慈祥和蔼的小老头。
一路打听着找到左主任的办公室,张清之敲了敲门把门推开,左主任正在给几个病人说着什么,扭头看过来。
张清之笑着走进去:“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是左主任吧?我是南坟冯主任介绍过来的,给孩子看病。”
“哦。”左主任站起来冲张清之伸出右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小冯来过电话了,孩子呢?”
“在楼下呢,他妈也跟过来了,走道身上都浇透了,我让在楼下暖气上烘烘。”
左主任看了眼窗外:“今天这雨雪可不小。你也真是的,还没满月就让媳妇儿出来淋雨,这要落下毛病可是一辈了的事儿。去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张清之说:“我家里的拗,我拗不过她,这孩子这样也怕她上火。”
左主任点点头:“父母心哪,不容易。去抱吧。”扭头去答对那几个人。
张清之出来跑到楼下,接过孩子抱在怀里:“要不你就在这烘着吧,我自己抱上去得了。”
刘桂新站起来:“不用,已经暖和了,没那么凉了。”其实淋湿的衣服烘暖和了贴在身上更难受,也更容易受病。
两个人抱着孩子上楼来到左主任办公室。
屋里其他人已经被左主任打发走了。
把孩子放到检查床上,把冯主任开的手续递过去。
左主任对刘桂新说:“你别在这站着,去拽把凳子上暖气边上坐着等,这身上都湿了。你们哪,再着急也不能胡闹啊,作下病了将来一辈子事儿。”
刘桂新抹了把脸:“这会儿暖和了,叔,你不用管我,看看孩子怎么的了吧。”
左一刀说:“孩子交给我,检查得一会儿呢,你去坐着吧,听话。”看了一下冯主任写的病历。
伸手打开绑着的带子,把毯子打开递给张清之:“放暖气上烘烘,这屋暖和孩子冻不着。”毯子的一面儿都打湿了。
孩子这会儿正睡着,左一刀左右看了看:“吃了就吐啊?还是缓一会儿吐?”
张清之说:“刚开始几天还行,就是漾,后面这几天吃了就吐,好像存不住了似的。”
左一刀点了点头,在身己身上试了试手温开始常规检查,看,听,摸。
“脏器都没什么问题,挺健康的,看这样子事儿出在胃上,后面这已经不吸收了呀,要不然不会瘦。照一下吧,这么大孩子按理不应该照,多少有点儿影响。”
左一刀自言自语一样说了一下,去开了张单子,说:“小张,你去把住院办一下,拿你工作证,完了我好安排检查。”
张清之接过单子下楼去办手续,左主任这边也没闲着,又拿着听诊器一点儿一点儿的在孩子胸上来回的听着。
刘桂新靠在暖气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月子里呢,又是着急又是赶路又是淋雨的,累坏了。
等张清之办了手续上来,左一刀已经找了个毯子把孩子包好了,原来包孩子的小被被烘在暖气片上。
“胃上的问题,我判断是息肉。”左一刀接过张清之手里的单子签上名字放到一边:“今天晚了,先住下吧,明天拍个片,我再找几个老家伙过来会个诊。”
张清之说:“行,听大夫的,来都来了,你做主就行。”
总院这边面对的是整个本钢体系,不像南坟那边空,病房里都挤的满满的。
分了床,张清之和刘桂新抱着孩子来到病房,把孩子放到床上盖好。
四人间,连病人带家属十来个人,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每张床有一个配的小凳子也不知道被谁拿过去用了,屋里床上地下坐着好几个人。
张清之让刘桂新坐到床上,自己就站在一边:“饿了不?我去买点儿饭过来。”
刘桂新摇了摇头:“不饿呢。”
张清之看了看时间:“我出去找找吧,别再晚了想买都没地方了。”
刘桂新点了点头,张清之转身出了病房。
医院食堂还没关,张清之问了一下食堂的开关时间,买了几个馒头打了一份菜,四个煮鸡蛋,和食堂借了个饭盒打了大半下开水,提着东西端着水回了病房。
内部食堂职工不要粮票。
回到病房的时候,屋里除了陪床都走了,清净不少,凳子也闲出来了。
刘桂新就着白开水吃了半个馒头就靠在床头上迷糊,张清之拿过凳子在床边坐下,看了看孩子发呆。
边上病人是个大娘,问:“孩儿病啦?”
张清之点点头。
大娘说:“怎么来外科了?没去儿科呢?那边人少。这边挤不透压不透的。”
张清之说:“给分在这了,等明天大夫来会诊,毛病还没定下来呢。也挺好,那边孩子乱哭。”
大娘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瞅着不大,胎带的毛病吧?”
张清之说:“还没满月呢,才八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