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这个时候是真正的千钧一发之时。笔神阁 bishenge.com
正处于战斗中心的秦牧不用多说,就连沈城与身后诸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战斗才刚刚打响,这位从沙洲来的‘乡下人’一下子就已经抢占了先机,甚至这乍一眼看上去,这位秦公子,似乎已经陷入了绝对的险境之中。
沈城眉头紧皱,手掌屈指成剑,汹涌的真气已经凝聚在了指尖之中,尽管沈家与秦家的关系并不好,他也很是看不惯这秦牧的一些作为,可是现如今这个情况,如果秦牧真的出现什么生命危险,他自然是不可能置之不顾的。
蓦的,沈城的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原本已经蓄势待发的真气指剑被柔和的真气包裹住,他回头一看,一男一女。
男的一身金袍,整个人好像胖成了一个球,却并不给人以臃肿之感,另外则是身形生的娇小无比,乍一眼看上去,好似只有十四五岁大小的女子,一身红衣。
这两人什么时候来的,沈城还真没注意到,他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情跟他们二人打招呼,只是瞥了一眼,随后便将目光重新看向前方远处的战局。
可就仅仅只是这么一眼的时间,战局就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之前那个被震飞,正要正面接下那巨镰劈下的黝黑青年,已经在半空之中让身体重新找回了平衡,而此时,一双铁拳正架在那已经劈下的巨镰镰刃部位,原本两臂的衣袖已经被巨大的力量与真气彻底撕碎,暴露在外面的手臂上肌肉虬结,青筋狰狞。
“哟呵?终于算是碰到一个有点意思的家伙了!愚蠢的宿主,快用力,拉亚斯特可不是一件玩具!”
面无表情的陈剎丝毫没有理会貌似极为兴奋的拉亚斯特,他何尝不知道需要用力?
可是眼下,如果不变换成暗裔状态的话,自身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最大的限度,如果继续用力的话,镰刃劈下,一旦出什么变故,无法收力,身形进入僵直状态下,岂不是成了活靶子?
他忘不了宋春秋当时是怎么不明不白死在自己手里的,出手之间,一定要保证自身有回旋余力,不到最终的时候,一定要让自己还有应付意外出现的能力!
而且,其实看眼前之人的模样,陈剎不觉得继续增加力量,就可以将其劈下地底。
黑色真气笼罩的手套上,那般金色诡异的纹路越发的耀眼。
与此同时,一股怪异的冰冷之感与巨大力量传来!
陈剎悚然一惊,再度看向那个脸色黝黑的青年之后,只见那张正对着自己的黝黑面孔上,两腮位置,在天空日头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几抹七彩之色的鱼鳞,与此同时,瞳孔化作针型,不似人类。
‘嗡’
手中猩红色巨镰猛地一阵颤动,陈剎没有多作惊异之色。直接抽身倒退数步,这种诡异的冰冷让他身心都有一种麻木感。
“卑微的凡人,他惹怒了伟大的拉亚斯特!”
武器又是一阵颤抖,陈剎眉头微微皱起,看了一眼对方手中那个怪异的黑色手套,以及这种特殊的形态。
那黝黑青年,见那把硕大巨镰只是一个颤动,就脱离了自己双掌之间,眼眸深处迅速的闪过了一丝惋惜之色,随后,两腮那细微的鳞片与瞳孔的变换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再度挥拳而来,不过却已经没有那刚刚那怪异的力量以及仿佛将精神灵魂都能冰冻住的寒冷。
而此时,众人显然还不知道,远处的上京城头上,有那么几道身影,看着这边发生的战局,不时的评价几声。
见那秦牧这幅作态,一个面有雍容之色的中年男人哈哈一笑:
“这秦小子倒是和他那个爹一模一样。”
“投机耍滑,鼠目寸光,不堪大用!”
另外一冷面老妪不屑的冷笑道,随后又看了陈剎一眼:
“倒是这个沙洲来的外乡人,不得不说,武洲那帮老王八蛋的眼光确实不错。”
“一般吧,主要还是那把极品级别的大镰刀有些嚼头,实力嘛,倒也还算是马马虎虎吧。”
一个始终眯着眼的老者不咸不淡的砸吧了一下嘴,有点意兴阑珊。
几人不再言语,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小辈的战斗的确也就只能算是如此了。
陈剎双眼微微眯起,不过这次再度动手,却已经没有施展全力,直觉告诉他,眼前之人好像有猫腻!
暗红色巨镰在身前旋转一个圆形弧线,可是这仅仅只是试探性的一击,却起到了让陈剎想都没有想到的效果。
两人在交叉相撞的那一瞬间,之前还拥有恐怖巨力的黝黑青年,却被这一镰刀扫过的一刹那,整个人在空中倒喷了一口鲜血,随后猛地朝后方飞了出去。
陈剎眼底冰冷之色没有半分的削减,也没有想要就此作罢的念头,一镰劈出,脚步没有慢下半分,跟着被一刀劈飞的黝黑身影,丝毫不顾那道身影倒飞的尽头,正是之前那群人所在之处。
不明不白打了这么一次,现在这主动动手之人,想不打就不打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陈剎可不管这厮明明还算是有一定的实力,却貌似没有要动用全力的意思,反而故意藏拙到底为何,他只知道,这个黝黑的大胖头鱼想要找死,自己成全便是了!
镰刃横扫,暗红色的锋利刀刃与真气交相呼应卷起的一道道罡风,一时之间竟无人敢上前半步。
终于,从空中再无借力点的黝黑青年秦牧噗通一声坠落在地面上,溅起的灰尘与浓烟遮挡住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陈剎不管三七二十一,几个箭步越过这短短的距离之后,冲进了烟尘之中,巨镰直接砸下。
结果却让陈剎眉头一皱,铛啷一声脆响也宣告了为何如此。
烟尘被正中再度扩散而出的真气波动吹散,手持一柄长剑的青年架住了这砸下的一道攻击。
白衣白袍,正是脸色不太好看的沈城。
“陈......”
他刚要说什么,陈剎却丝毫没有要继续听下去的意思。才刚刚抬起不过几尺的巨镰再度砸下,没有任何的花哨,就径直的砸在了那把横在身前的长剑之上。
泥人尚有三份火气,原本这趟来中洲的活计,因为那个女人,陈剎本身就不是很情愿,但是形势比人强,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如今可算是到了这上京城,被人堵门外二话不说就是一通胖揍,现在这是重新打算好好说道说道?
晚了!
况且刚才还说过,不屑于这车轮战术,可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自己死得,他中州才俊就死不得了?
最起码陈剎心里头这股子邪火发不出去,没打算轻易停手。
眼前这家伙既然想要保住这家伙的小命,那就好好试试。
霎时间,暗红色的真气血雾将陈剎浑身包裹,长足有一尺的尖角从额头迸裂而出,一根根同样暗红色的倒刺从脊椎后刺破皮肤与衣襟。
不过好在,陈剎还有着理智,没有选择将‘暗裔之眼’也召唤而出。
原本颤动不已的手中巨镰,猩红宛若将整把巨镰沾染的如同刚刚从血坑之中浸泡完一般。
‘彭’
巨镰再度砸下,仍然是那把横亘在沈城身前的长剑之上,没有任何花哨取巧。
可是这次,好似与刚才那般没有半点不同的攻击,却在那把足有上品兵刃级别的长剑上,留下了一道细密的裂纹。
同样流下来的,还有沈城额角出现的一丝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