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挚落在岸边,方才释放了体内罡气,他好似从来没这么轻松过,他看着远处芝麻大的游船的灯火,不由得待在远处凝望远处。笔神阁 www.bishenge.com他不知道此时徐溯正坐在湖边草地上,而蒲氏姐弟来此岸边点灯。
徐溯从湖面传来的不正常的波动,感知到了一场大战在远处,他寻着这动静而去,没有想到的是这场大战的制造者竟是雅挚与谢韫悉,之前在府中,只见过蒲伊和雅挚打斗过,那个便对雅挚的“神奇”功法感到一丝好奇,而徐溯待在远处目睹了全过程,之后他回到了蒲氏姐弟这边,便坐下回想方才的打斗。
他见雅挚从那个方向而来,心中颇有疑惑,徐溯想上前与他交谈,却看他一副心事重重模样便也不打扰。
雅挚不知道盯着那船看了多久,等他回过神之后湖面上已经不见其船的影子,却而代之的是零零散散的一些河灯,从他脚边划过。雅挚看着河灯那星星点点的微光,在两条河水交汇之处,汇集了大量的河灯,将周围树木照的明亮。
雅挚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片莲花样的半圆形凸起的小东西,他拉动中间的细绳,瞬间这个小东西被拉开,一片片花瓣打开呈现一朵莲花形态,小小一朵,只有他的手掌那么大。
&哥,你看那个睡莲好好看,今年七夕节能不能做个莲花的河灯给我啊?”幼年的纳兰芷水抱着雅挚胳膊撒起娇来。
&想去放河灯吗?”
&啊,我还想跟你去。”纳兰芷水拉起雅挚的手说道:“不要太大哦,我知道哥哥不喜欢火,就要你的手掌怎么大就好了。”
雅挚看着手中这个小河灯,往事涌上心头。
&哥,哥哥,你做的这个灯像真的一样,好看的我都忘记许愿了。你也许个愿吧。”
&孩家的节日,我许愿不适合。”
纳兰芷水对他努了努嘴,不过她也没有生气,直接说道:“那我帮你许愿吧。”
&哈,我许完了。今后哥哥都要陪我放河灯哦。”
雅挚从怀里掏出一支火折子,将手中河灯地亮,蹲下身子将这河灯放入河中,轻轻说道:“愿你许的愿望都能实现。”说罢雅挚的目光充满着温和,目送着这小莲花离去。只是这小莲花刚飘过去不远便沉入水中。雅挚愕然,立刻从怀里套出另一朵,仔细查看起来。他以为是自己做的河灯出了问题,可自己十几年来做的河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问题,倒腾了半响,他才反应过来,长叹一口气。
&儿,程儿,你在干什么?”不远处传来一声招呼声,打破了雅挚的低迷,他感觉好似叫自己一般,本能地立刻环顾四周来寻找这个声音源头。
&在许愿,求织女仙女赐给姐姐姻缘呢。”说话的人正是蒲程,他们也在河边放河灯。
徐溯见雅挚看见自己,立刻晃了晃手,雅挚也回应他们。
&儿,你又淘气了。”蒲伊害羞跟她弟弟打闹了起来。
雅挚看到远处这对姐弟关系真好,不由得喃喃道:“程儿……诚…诚……我叫叶儒诚?”
接着他从衣袖拿出“飞天”刺绣仔细看了起来:“这小姐姓叶,年岁二九。一个原属江浙的姑娘为何带着家仆去遥远的西北边域?这叶雨遥公子,不,这姑娘……看到我之时为之一愣是什么意思。旭懿大哥一直找不到姐姐,是因为姐姐不在中原地区。叶雅竹……年岁与我姐姐相近,会不会有可能……”
雅挚就此打住,将这幅“飞天”收好,天下之大相似的人那么多,怎么就能凭想象而定呢?或许只是巧合。他一人看着静静湖面,一人却悄悄地来到了他的身后。
&雅挚公子……是你吗?”这个女子的声音在雅挚耳中非常熟悉,他回身看了身后之人。原来是冷玉儿,她手里提着灯笼,另一手拿着一盏河灯。雅挚看到她身后不远处的琼羽阁,又将实现移回了她的身上。今日的她穿着淡粉色齐胸襦裙,脸上只是淡妆粉黛,少了几分在琼羽阁内的脂粉味,反倒是如同普通人家的姑娘。自开庭审理案子到现在已经快有两个月时光,她都没有见到雅挚,如今在河边巧遇,冷玉儿有些欣喜。
&雅挚说太多的话,只是轻轻一句回答了她。
&子你为何一个人在这里?”冷玉儿关心的问他。
雅挚一指不远处徐溯所在处,轻轻笑道:“谁说我是一个人。”
冷玉儿看着他的手指方向:“原来你和他们一起来的,说道此处,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你救了我一条命,我知道我就算没被苍杀了也难逃牢狱之灾……”
&以你娘威胁你,你本就是受害者,再则你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没让你出庭也是考虑到你当时情绪问题。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必再纠结之前的事情,你也应该回到了原来的生活。”雅挚向她解释道。
&子救我两次,若你不介意……我愿意跟随你……当丫鬟也行……”冷玉儿说着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一个字之时,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明日便离开京城,我自己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你若跟着我,这背井离乡之苦你可愿意承受?”
冷玉儿对他的问题,仔细思索一会回答道:“恩人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雅挚轻轻一笑:“你的恩人不是我,而是吴枭。他自认识我起便求了我一件事,第一件帮他母亲报仇,这第二件便是关于你,他让我在没有他的时候保护好你,就在那日你们决裂的那一天晚上。”
冷玉儿心中恍然,她以为雅挚对她所做,都是出于自己意识,不由得问道:“如果他没有求你呢?你会怎么做?”
&照我自己的意图,我也会对你出手相救,只是没有这么上心罢了。”雅挚说的很淡然。
&答应了他?”冷玉儿语气变得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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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玉儿对他如此爽快的回答心中很失落,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雅挚感觉自己把话说死了,心中也不由得感叹一句,他铭记着纳兰荣阙对自己的告诫。
&有一事不明,想请问冷姑娘。”雅挚见她不说话,只好先开口:“你与吴枭青梅竹马,他对你如此有意,外人都能明白,可是你却未对他有过半分心思。我对你而言只是匆匆过客罢了,你可对我了解多少呢?”
&因为不了解,所以才吸引人。”冷玉儿眼中闪烁着星点泪光,雅挚看在眼里不禁皱起眉头。
&许是因为对吴枭知根知底,从小一同长大就像个家人一般。且我比他大一岁,年岁也不适应,他在我心里如同弟弟一般。他的确对我是很好,我很感谢他。”
&来姑娘都是这般想的?”
&不知道其他姑娘是如何想,对于我是这样的。在我娘还没有为我指婚之前,就算指婚了也管不了我。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没有谁规定了青梅竹马就要互相喜欢,也没有规定青梅竹马就要成婚。”
冷玉儿这一番话,雅挚听在耳里,心里颇有想法。冷玉儿可不知道纳兰家还真有这种规定,不知者无罪,雅挚也没有生气,只觉得她是性情之人。
&闻你之前喜欢苍,现在对我感兴趣,日后你若是见到比我更厉害的人,怕是还会动心……”
&然你是答应吴枭的请求,但是任然是救我之人,还是我的恩人。恩人待我温柔,我可不会随意动心。”冷玉儿打断了他的话,她对于自己的喜欢的人会勇敢的说出来。
&我对每个人都很温柔,不是吗?”雅挚反问道她一句。
冷玉儿愣在原地,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许久她从怀里摸出一个扇套:“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这些日子特意为你绣了一个扇套,我知道你喜欢扇子,这个就作为答谢你的,没有其他意思。”
&歉,恕我无法收下。”雅挚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绣品,立刻说道。
冷玉儿一副快哭了的样子,赶忙解释道:“我只是想感谢你,没别的意思……”
&只是觉得你绣的不是很好……”雅挚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转个借口:“你看此处走线很不均,且缝制的包边宽度也是宽窄不一。”
&子是嫌弃我的手艺了……我……的确……我确实是很少绣东西了……”冷玉儿支支吾吾起来:“那我重新再绣过吧……到时候你再收下好吗?”
&的眼光很高,不知道你能否达到这个技术。”
&公子给个你看得上眼的绣品让我看看,我好心中有数。”冷玉儿也想见见雅挚心中“好”是什么程度。
雅挚只是为了拒绝她,一时说了她的绣品不够好的话,没想到她竟然进入了这个话题,演戏演到地,他掏出了那副“飞天”绣品给冷玉儿看了一眼。
冷玉儿看到这幅绣品,一时之间竟被此精美吸引住了,半响才回复他:“这的确是精品,我会努力的,到时候公子可不能再拒绝我了。”
雅挚见她答应的爽快,可是要达到这种幅“飞天”的程度,就连雅挚自己也需要再练个半年,而冷玉儿这种初级水平,怕她此生都达不到。
&我们一言为定,如果你能到达这个水平,我就收下。”雅挚也答应了她。
&然公子对我没意,我也明白。但是我欠公子两条命,日后我定会还上。”冷玉儿说完,她眼里含着泪,转身想逃跑。
雅挚从怀里拿出一盒长方形漆器木盒,叫住了她:“吴枭已经不再是吴枭了,他现在是温子骁也有了新的生活,愿你也能摆脱之前的事,开始你的新生活,这盒沉香是给你的。”
冷玉儿看着他没有说话,忽然间一滴泪从她好看的桃花眼眼角边滑下。她看着雅挚手里的木盒,又难受又惊喜。
雅挚学着温子骁说话:“留个纪念吧。”
一旁的蒲程看到了冷玉儿离开,立刻跑了过来,一脸嬉笑的对雅挚说:“方才你这样说话,会伤姑娘心的。其实我觉得冷姑娘还可以,你不考虑一下?”
雅挚与蒲程之间的误会,在一起轮班整理卷宗之时便渐渐的解开,如今蒲程对雅挚心中充满了欣赏之情,对他也是如兄弟般看待。
雅挚方才为了躲避冷玉儿的心意,说出了他十六年来令姑娘最为尴尬的话。即使对紫云坊的绣娘绣的再不如意,也不会直接指责。雅挚说出口之时便后悔万分,但转念一想,如此这般也会另冷玉儿觉得自己如此不解人意而转念喜欢其他人吧。
&还好意思说我?不解风情的人是你,快跟我走,别在夹在徐大哥和你姐姐之间。”雅挚一手搭在蒲程肩上说完便把他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