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记得那档子综艺节目请的嘉宾就跟自己现在差不多。
不过那那节目在电视上播出的时候已经经过剪辑,脏话全都被消音变成了星号,不过现在是在直播,而且他的用词还相当文明,所以大家都能听见他说了什么。
胖子正偷偷看着周围紧紧盯着车顶屏幕的人们,他羞愧的低下了头,仿佛在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出口成脏的队友惭愧。
“不过医生都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这种鬼话啊,”胖子在心里悱腹,“平时看他一本正经的,没想到还会说这种话。”
现在就算顾眠嘴里突然蹦出来两个黄段子胖子也不觉得稀奇了。
他边想着边又抬头盯了一下旁边的人。
只见他们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屏幕,有几个人还洋溢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胖子的视线穿过那些带着笑容的脸看向车窗外,看见了远处的天空。
灰褐色的云层在天空中翻滚,好像要压向地面,厚重的云中时不时传来几声低沉的声响,是喑哑的雷鸣。
胖子深吸一口气,鼻腔中都是暴雨前的味道。
要变天了。
他突然感到有些迷茫。
等到主持人从地上起来的时候,表演完的顾眠已经反手关上了房门,她只来得及听见“啪”的一声。
再抬头看的时候已经是紧闭的房门了。
“看来这位嘉宾仍然跟以前一样猖狂,不知经过这次节目后他是否能得到教训真心悔过”
胖子看见屏幕中的主持人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据柳小姐的说法八年前这个世界只要违反法典就直接绑到街上遭到人人唾骂,没想到仅仅过了八年就又搞出这么个玩意,被节目选中的人不会被直接判刑,这算是免遭一难了?”
胖子不明白这是社会的进步还是退化。
八年后的旧人间通过变形记这个节目给了人们免遭责罚的机会,按理说谅解跟宽容应该是人性的进步
但胖子心里有些迷茫。
这真的是进步吗
他边想着边转头看向同乘的节目组,再次看见他们脸上的笑意时胖子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这世界的人类从来不是为了守则而遵守法典,他们嫉妒、自私、以他人取乐,这些人并非为遵守法典而活,而是反过来,法典是因为这些人才会存在。
法典制造出无数违规者,这些违规者无一例外全部变成群众取乐的工具。
而如今这种情况愈发严重。
从一开始这就不是所谓的守则世界。
这是嫉妒与疯狂的乐园,是无数病态者的人间。
胖子寒毛直竖,他抬头看向屏幕中紧闭的房门,现在顾眠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取乐工具,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想看他最后痛哭流涕、服软忏悔。
这会让人们得到极大的满足感。
胖子恍然起来,他突然有些知道以前进入这个副本的玩家是如何通过副本的了。
只要让观众得到足够的满足,顺着群众的毛撸,就可以顺利结束拍摄。
但他知道顾眠肯定不会顺毛撸,说不定还真的跟他之前说的一样拳打人民群众脚踢父母看官,最后连法典都给它撕了。
想到这胖子冷汗直流:“医生作的恶会不会殃及池鱼啊,不行我得假装不认识他”
而此时顾眠已经上了车。
原本交通工具是飞机的,但柳如烟也说过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不太行,考虑到自己的运气,顾眠怀疑自己在副本里坐飞机会坠机,于是在他的无理取闹大喊大叫后,他带着自己心爱的吉他上了火车。
听说他们四个嘉宾是要去同一个地方,不过另外三人是乘坐别的交通工具去了。
而此时这档节目的热度正飞速上升。
就像杨永信不喜欢电老实巴交的孩子,这个世界的观众也对老实的嘉宾没什么兴趣,所有人的焦点都聚集在顾眠四个人身上。
主要是聚集在顾眠身上。
因为交通工具的原因,顾眠到达目的地时其他三人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节目是全程直播,因此在等待顾眠的时候另外三人并不是坐在那一动不动,而是在收拾屋子。
一个看起来并不牢固的泥土屋,屋顶上盖着草,顾眠看过之后怀疑下雨它会往里漏水。
他们的拍摄地点是在一个山沟的小村子里,坐着车沿着山路饶了好几圈才看见这个村子,村子里老弱妇孺比较多,年轻人看不见几个。
在这个发展水平并不高的世界,经济当然也不是很好。
这个村子里所有的屋子看起来都有些危险,基本没有正儿八经盖成的屋子,多半是泥土房。
村子中间有一个稍微大一些的建筑,听说是村子里小孩上学的地方,但也称不上学校。
路都是泥土路,坑坑洼洼的走在上面随时可能崴脚,几跟坚强的杂草在泥土路上冒着头。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天边的太阳隐没一半,只剩下隐隐约约的半边。
顾眠到达屋子里的时候,正好看见楚长歌面无表情的提着一个漏水的水桶,接着把桶里的水全部倒在水泥地板上。
顾眠:“你在干什么。”
楚长歌放下桶推推眼镜:“拖地。”
旁边有摄影师在拍。
顾眠可以想到此时屏幕前的观众们一定发出了“哈哈”的笑声。
对着摄像头,唯一一个女嘉宾伴我来年尴尬的笑了几声,然后迅速抢过被放在地面上的水桶:“还是我来吧”
节目还没有正式开始,按照流程导演在正式开始时会给他们发任务,任务由观众决定,就跟他们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综艺节目一样,可能是要让他们赚够多少钱,可能是要让他们挑够几桶粪。
现在的直播只是预热,正式的流程明天才会开始。
不过观众们也不吝啬花费时间守在电视机前,看他们如何度过饥饿寒冷的第一晚。
顾眠几人住的房子甚至不能被称之为房子,它就是在四面墙上面加了个茅草盖子,当然四个嘉宾也不可能一人一间屋子。
甚至床都没有。
顾眠看见屋子的角落里有一堆烂布在那里堆积着,他摸着下巴询问楚长歌:“那是什么玩意?”
楚长歌随意瞥了昏暗的角落一眼:“床。”
顾眠:“”
敬业的摄影师扛着摄像机杵在屋子角落里,几个镜头一同对准他们拍下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同时直播到电视屏幕上。
主持人正在演播厅中笑的开心:“好了现在四名嘉宾已经全部就位,接下来就是大家最喜欢的任务环节了,大家在看今晚的直播时,可以向节目组发送想要哪位嘉宾做什么任务,我们将选择呼声最高的任务派发给各位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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