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尧破口大骂紫玉仙子是无耻之徒,偷东西都偷到苍云门了。
面对孙尧的大骂,美合子道:“尧哥,这件事你做不了主,还是尽快上报给大师兄吧,此事只能让掌门师叔圣心独断。”
孙尧点头,道:“我这就去找大师兄,咱们绝对不能让紫玉那老女人的阴谋得逞!”
孙尧气冲冲的出了后堂,美合子在他离开后,目光渐渐的起了一些变化。
当年她接触孙尧,和紫玉仙子一样,都是在打苍云真法的主意。
可惜啊,这些年来她通过身体与智慧,已经征服了孙尧,现在孙尧对她言听计从。
但是在苍云真法上面,孙尧一直在守着底线。
今天她说这么多,其实是在试探孙尧,见孙尧并对自己动怒,这让美合子松了口气。
和孙尧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美合子是最了解孙尧的人。
孙尧是一个极度骄傲的人。
他依赖自己,是因为自己能帮助他出谋划策。
在骨子里,孙尧始终是看不起美合子与山下直束的。
直到现在孙尧还是在内心深处,对美合子有一丝的戒备。
孙尧什么秘密都可以和美合子说,但是苍云真法是孙尧的底线,这个底线他一直恪守的很好。
今天美合子在试探孙尧的底线,孙尧没打她,没对她动怒,这对美合子来说是一个好现象。
美合子聪明,所以她明白想要攻克孙尧内心之中的最后一道防线,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也许是五十年,也许是一百年,也许一辈子都攻克不了。
美合子绝对不会急于求成,她相信,就算自己偷不到苍云真法,未来五行门还会有其他人沿着自己这条路前进的。
美合子最初的战略是,怀上孙尧的孩子,孙尧总不能将苍云真法不传给自己的孩子吧。
那时美合子就能通过自己的孩子,获得苍云真法。
也不知道是她的肚子不中用,还是孙尧的男人之精有问题,这些年她吃了无数中草药,用了无数民间秘方,连个蛋都没有怀上,这让美合子感到无比的惋惜。
孙尧回苍云了,美合子也就退居了二线,一整天都没有离开后宅,心中想着如何攻破孙尧最后一层心理防线。
距离苍云山西北大约六百里的扬子江巫峡口。
这里就是当年叶小川击杀海菩提的地方,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块凸出水面不过几尺的“我来也”暗礁,早已经不复存在。
不是叶小川与百里鸢当年砍碎了礁石,而是十多年前,当时的剑南道行军大总管赵士曲下令砍碎礁石的,以此方便大型货船给鹰嘴崖运送物资。
天将黑了,这条水道上依旧繁忙,无数的纤夫在逆流拖拽着一艘艘庞大的货船,两岸猿鸣虎啸不止,火把形成了看不见头的长龙,这场面十分震撼。
在巫峡口下游不远处的风陵渡口,一个身穿白衣,头戴斗笠的女子,从一叶扁舟上走下。
斗笠边缘垂下了一层白色的轻纱,看不清她的容颜。
但是轻纱偶尔被风吹卷,可以看出她的脸很苍白,很年轻,甚至鬓角的黄毛都没有完全变黑,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小姑娘。
或许是女子的年纪不大,个头并不算高,前身也不算突出,屁股也不算翘。
女子一上岸,就看到了渡口边有一张破桌子,桌子后面坐在一个矮胖老头,老头的左边蹲坐着一头正在啃竹子的大猫熊。
老头的右边,放置着一根竹竿布幔。
一面写着“戏说天下”,一面写着“铁口直断”。
在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个龟甲,以及六枚六爻古钱。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算命摊子。
可是,那个白衣少女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那一双近乎冰冷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那根竹竿布幔。
这个老头自然是说书老人。
而这个白衣少女,就是他要等待的那个人。
说书老人道:“姑娘,你都盯着老夫的招牌看了好一会了,要不要卜上一卦?
老夫前知八百年,后知五百载,世人都称老夫为半仙,不灵不要钱。”
白衣女子淡淡的道:“从你这一脉口中说出来的话,从来都没有不灵过,老人家,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几天在追杀我的人,都与你有关吧。
你在此是特意等我的吧。”
说书老人淡淡一笑,对白衣女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道:“姑娘说什么,老夫不太明白,还是算上一卦吧。”
白衣女子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桌子前面的长凳上,捏起桌子上的六爻古钱,逐一的放在龟甲里,摇晃了几下之后,又将古钱给倒了出来。
说书老人看了一眼六枚古钱,道:“不知道姑娘要测什么。
是前程,还是姻缘。”
白衣女子的眼眸隔着轻纱盯着说书老人,一字一句的道:“我从来都不问苍生,也不信鬼神,在我心中,我就是神。
如今我这尊神落入凡间,不免要入乡随俗,看看凡间这些年来的问卜之术是否退步。
我来此是为了了结一段夙缘,我想问问你,这一次我能不能找到我想找我的人,了结掉那段早该在万年前就该了结的孽缘。”
说书老人沙哑的道:“姑娘,按照卦象所示,你这一次只怕不仅无法了结孽缘,还会危机重重,甚至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听老夫一句劝,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所谓世间事了尤未了,不如不了了之啊。”
白衣女子淡淡的道:“不了了之?
阁下真会说笑啊,这件事如果不了结,我将永远生活在噩梦之中,就算付出性命,我也一定要了结这段夙缘。”
说书老人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他道:“姑娘何必如此执着,姑娘是修道之人,达到姑娘这种境界,应知修道者当无欲无求,方能得证永恒天道,保持永生不死。
可是姑娘却心系红尘往事,斩不断红尘情愫。
纵然姑娘与生俱来便有祖先血脉护体,也不免要经受宛如万蚁噬咬,烈焰焚烧之苦啊。”
白衣女子道:“你果然知道我的来历啊。
徐天地这一脉都过去了两万多年,怎么还没有灭绝?
我很好奇,你是徐天地第多少代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