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快要到了赴约的日子,林云换了身便装出发准备进临山县县城看看城隍庙的情况。
分神去赴约,他必须去察看城隍的情况,防止城隍忽然出动大军,到那是两路夹攻,想不死都难。
这次顺带回家看看,这么长时间,自从他离家之后,还没回去过呢,二姐一个人在家总要回去看看。
还没到家,远远的林云看到有人在他家门口围观,里面有人说话。“小娘子开门啊,你总不能把相公挡在门外,连家都进不去吧,快点开门让相公进去。”
林云脸色就有些难看,这是哪里来的泼皮,也敢上他家门口捣乱,难道不知他已经成为白云观的观主,还敢跑他家来闹事,真是找死。
走过去分开众人,便看到有一个泼皮正领着两个小弟站在他家门口嬉皮笑脸的得对着里面调笑。
林家家门紧闭,不敢开门。
他过去拍了拍这个泼皮的肩膀,泼皮转过身,斜楞着眼看他。
“哪里来的公子哥,敢管闲事,倒是皮肤白嫩,是个当兔子的好材料,可惜爷我不喜欢兔子。”
这个泼皮,浑身干瘦没有二两肉,身上满是伤疤,右手的两根指头也没了,衣衫敞开露出满是肋骨的胸膛,痞气十足。
周围响起阵阵哄堂大笑,林云看看四周有着不少邻居竟然没有人能认得出他,更别说这个泼皮。
想想很正常,他离开家的时候不过是个病患缠身的病秧子,常年读书,脸色苍白,身体瘦小。
而这些天他修炼道法,气质出尘,更兼写下无数诗篇,胸中一股浩然气,带着一股君子之气,宛如谦谦君子,使人心折,哪里有人能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看他不说话,泼皮又道“公子,林家小娘子的确漂亮,你要想逞英雄就跟我比一比,我要是输了的话,就将她让给你,要是没那个胆子就给我滚吧。”
周围一阵哄堂大笑,没有人认为林云能对付的了他。
“怎么比。”
泼皮看看四周,来到一处炸饼的地方。
炸饼的老板看到他,脸都吓绿了,走过来哀求“四爷,四爷,”
“滚一边去,爷想要你的东西那是你的福气。”
随手将一枚铜钱扔出,铜钱翻滚着掉入滚烫的油锅。
“看到没有,有本事你将它捞出来。”
那种痞里痞气的样子,像是从来没有将这滚烫的油锅放在眼里。
林云摸着下巴,眼中满是玩味,他想起来了,这个泼皮是陈四爷,临山县有名的泼皮无赖。
还不是普通的泼皮无赖,而是其中有名的青皮。
青皮与人较量时,常以自残方式恐吓对方,把自己弄得血肉模糊,直到让对方毛骨悚然为止。
他们自残的背后,是阴阴的威胁。
如果还不服软,就别怪我不客气,我连自己人的前程和生命都不在乎,我能在乎你?因此几乎没有人敢跟他比狠。
他最出名的一件事,是当初跟别人争地方,双方僵持不下,后来约了在河边比试,当时,就是比的捞铜钱。
中间架起一口大油锅来,油锅下燃着大火,油在沸腾。
两边搭了跳板,目的就是比谁狠。
开始的时候,对方先上来一个刺青的汉子,用手在油锅里捞出一枚铜钱来。哪怕手当场就起了燎泡,依旧面不改色,淡淡询问道“你们谁来?”
众人喝彩,这么一幕吓到了陈四爷一方,一个个面脸色苍白,不敢上前。
可是争夺的地盘对他们非常重要,又舍不得放弃,他的老大连喊了几个人都不敢上前。
对方气焰嚣张到极点,特别是那个捞铜钱的,更是说“没种就给我滚。”
就在这时,陈四爷喊道“我来。”
他迈着轻快的步子,悠闲的走过去,在跳板边上盘腿坐下,一只手在油锅里搅动半天,仿佛油锅里的那只手不是他的一样,然后捞出来叫一声:“油太凉,给我加火!”
从此,陈四爷一战成名,无人敢招惹。
至于两根手指是出自于他的另一次成名战。
有次他肚子饿了,见了一家酒店,进去点了不少好东西,人家老板当然不给。
他这么个泼皮,吃多少东西都不会给钱。
陈四爷也没说话,把老板小指和自己的绑在一起,拿刀剁,梆的一声,剁下两根手指,老板以前也是忽悠泼皮,没吓到,就再绑无名指,接着剁,还是没用。
然后陈四爷面无表情将两根中指绑在一起,看那样是要将一只手全剁了,老板当场吓尿。
从此县城里的人,人见人怕,无人敢招惹陈四爷。
这么一个青皮,打是没用的。
他会拖着重伤的身子,跑到家里去,让别人养他,这种人吃的就是这碗饭,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早已不将生死放在眼里。
林云目光阴冷,就要过去。
“弟弟不要。”二姐林月跑了出来,拉着林云不让他跟陈四爷赌斗。
“原来你是我小舅子啊,那真是失礼了。”
“当真是不要脸,你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林云有些气愤的说。
陈四爷直接拿起旁边屠夫桌上的刀,林月赶紧将林云护住,喊道“不要不要”,脸色早已花容失色。
林云拉住她,将她护在身后,随时准备动手,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陈四爷握住刀背,将刀柄递给林云,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小舅子,有本事你就往这砍,要不然今天我娶定了。”
林云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跟当街杀人,这种青皮烂命一条,早已不将生命放在眼里,反倒是他如果真的杀了人,会被官府追究。
就准备带二姐离开,陈四爷一把拉住他衣袖,死死攥着不放手。
“小舅子,别走啊,今天是我跟你姐成亲的好日子,没你这个小舅子怎么行。”
“今天我就打断你的腿,看你如何说这种话。”
陈四当场交给他一个板凳。
“来,小舅子我随你打,吭一声,我不配做你姐夫。”
看他眼中那淡漠的神情,林云心里清楚的知道,他的确不会吭一声,这种青皮,自己的性命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这个。
今天要是不好好弄他一顿,恐怕绝对不会放了自己,一定会纠缠不休。
“我们还是捞铜钱吧。”
“可以。”
陈四爷看都没看,过去一把从那滚烫的油锅里将铜钱捞了出来,放在两根手指中间夹着,挑衅似的看了他一眼,反手又扔进去。
那种淡漠的神情,仿佛被烫的不是他的手。
彪悍的一幕让人纷纷心惊,这可是将手放在油锅里去炸,寻常人别说放进油锅里,哪怕被油烫一下都疼。
谁敢这样,至少要受重伤,还会留下永生难忘的疤痕。
一时间,纷纷看向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