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的表情渐渐缓和了下来,不过表情依旧严峻:“我承认你说的没错,但你能保证每一环都不会出问题吗?人心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龚婶到底是个什么人我们不知道,是不是福报深厚谁都无法保证,你的法力够不够强能不能束缚住灵体同样无法保证,灵体到底含有什么怨念,到底会干什么也是谁也无法预料,你们这一行有太多的未知数了,这么做等于是在冒险,拿人命开玩笑!”
龚父赶紧摆手道:“仙家,听我说一句可以吗?我媳妇我是最有发言权的,我跟她同床共枕了几十年,我对她是最了解的,她心善的很,平时邻里有什么事她都是第一个伸出援手,是个热心肠,人品没得说,要是按罗大师的说法,我媳妇的福报肯定很深厚,供奉阴牌不会有问题的。”
仙家说:“那又怎么样?”
我沉声道:“既然龚婶人品没问题那我就更有信心了,最重要的是我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一个区区的自杀怨灵对我来说不是问题,我能束缚的住!供奉者和制作者两者都没问题,阴牌对人的影响会降到最低!”
仙家并不作声。
龚父补充道:“唉,说实在的,我们老两口一把年纪了,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对死早就有觉悟了,女儿的死让我媳妇无法释怀,过的生不如死,自打女儿死后她就一直闷闷不乐,家里的气氛很怪,我都快压抑疯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赌一把,就算阴牌对她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影响,那也不过是提前几年离开人世,或许对她来说还是个解脱,要是真有作用那就最好了。”
仙家皱了下眉头,突然盯着我说:“我并不愿意管闲事,你怎么做和龚家怎么选都跟我无关,但我既然牵涉进去了这事就要两说了,龚婶人品没问题最好不过,但你到底有多少实力我不知道,这样吧,只要你能用实力证明自己,说服我,那我就帮你化解掉咒法,不过即便我承认了你的能力,也要等我把手头的这事办完才行。”
我说:“要看我实力没问题,只是你手头的事还要三五天,我们等不了。”
韩飞端出骨灰坛子说:“我说仙家,不过是顺手的事罢了,你现在就给解了不行吗?难道你还要我们在村里呆几天,你是不是故意耍我们啊?”
仙家沉声道:“我没这功夫陪你们玩,等不了也要等,解咒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是需要消耗法力的,刚才你们在门口大概也看到了吧,这百年的落尸鬼相当厉害,要是个大人兴许还好点,但落尸鬼上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身,鬼至强人至弱,两个极端情况十分危急,我每天必须用全部的法力去克制才行,容不得一丝懈怠,根本没有多余法力去解咒法,事有轻重缓急,我只能先顾着这头,你们只能等!”
韩飞有些无奈。
我突然一个激灵说:“仙家,其实这事可以三步并作两步走!”
仙家狐疑道:“啥意思?”
我说:“我们就拿这件事作为契机,这百年水鬼你都要这么长时间才能搞定,要是我能搞定是不是就能证明我能力了?”
仙家点头说:“这话不假。”
我说:“既然我搞定了水鬼,你就可以提前帮我们破解咒法了,是不是一举两得了?”
仙家将信将疑道:“话是不错,但对付百年落尸鬼你确定你能行?”
我怕他误会,说:“你别误会,我就算对付了这百年水鬼也不代表你能力不行。”
仙家哼道:“我没那么小气,我只是怕你扛不住出意外,那我前期做的工作就白费了。”
我笑说:“我要是不行不是还有你吗,我相信你也想制服它对不对,你就做我坚强的后盾,这样,今天你先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我们明天就开始对付它,我要是出了事你也能马上接上对付它,两不耽误岂不是很好?”
仙家沉默良久,期间还时不时抬头打量我,终于他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说:“看样子我要是不同意你们八成会赖着不走了,真麻烦,好吧就让你试一试,让我也见识见识这外国的数术到底有多厉害!”
这么一来我们今晚就要在村里住一宿了。
龚父拜托了他老婆的远方亲戚侯富荣安排休息的地方,侯富荣说他孩子都在镇上上学,家里有房间空着,于是我们住到了他家去。
一路奔波肚子都饿扁了,侯富荣让媳妇做了几个菜,我们坐下来吃了一顿东北农村的大餐,吃饭期间韩飞感慨说:“这个活真是一波三折啊,先是被警察抓蹲班房,现在又要对付百年水鬼,就想搞点骨灰制作佛牌,怎么弄的比西天取经还难,合着这是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吗,唉。”
我安慰道:“阿飞,别气馁,做什么事都不会一帆风顺的,又要坚定的意志。”
韩飞只好点点头。
龚父在那喝闷酒,他本身是个无神论者,现在却迫不得已要相信我们做的事,心情郁闷也可以理解。
侯富荣这时候问:“小兄弟,你有把握吗?连仙家做了两天法事都搞不定的百年落尸鬼你能搞定,口气是不是太大了,小心别害了自己啊,对付落尸鬼可不是开玩笑的,弄不好会把命搭进去的。”
我无奈道:“侯哥,多谢你的关心,放心我有分寸的,对了,那孩子到底是怎么惹上这百年水鬼也就是你们说的落尸鬼?刚才听做法的过程中,落尸鬼说孩子在他头顶撒尿把他惹恼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侯富荣跟我们说起了怎么回事,那小男孩叫二蛋,是村里一户人家的孩子,平时贪玩调皮的很,狗都嫌得慌。
翻过村后山有条无名小河,是一条地下暗河的地上支流,水一年四季都很凉爽,据说这水源头是北极的冰川融水,经西伯利亚流到此地,很久以前村子并不在山的这一头,而是就在山的那一头的这条无名小河边上,直到百年前发生了一件事,村子才逐渐荒凉,村民陆陆续续搬到了现今的位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