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彤挣脱了董卫国的怀抱急急往门口跑,呼啦一声拽开门。
就看摔稀碎的大碗,地上滚落的炖肉。
那一地狼藉后面,左手上鲜血淋漓,哭得双眼红肿的小姑娘。
无比悲伤、惶恐又无助的小眼神,看得牧彤心里都跟着一酸。
不用问,也知道这孩子在外面不止听了三句两句。
她那些个为了不离婚而进行的种种哀嚎,这孩子……
怕是全都听了个清楚明白。
【别慌主人,咱们这是剧情需要!】
我呸!
牧彤心里冷哼,狗屁的剧情,还不是你这个无良统的幺蛾子?
匆匆怼了00一句后,牧彤赶紧的快步向前,满脸关切地问。
“欣怡,你这手……
是被碎碗给扎的吧?
快!
妈带你去医务室,让医生给看看,好好清理一下。
别再有什么碎瓷片的,落()在伤口里。”
“妈?
我以前那么不懂事,我爸,我爸又这样,你……
你还愿意留下来继续做我妈么?”
小姑娘诧异脸,忍不住满满期待地看着牧彤。
那什么……
从小在乡下长大,又有董老婆子那么个口无遮拦的奶奶。
在很多事情上,小欣怡懂的,远比一般孩子多得多。
虽然半懂不懂的,但那句嫁个没用的爷们儿,还不如老娘自己逍遥自在守寡,她可没少听村里的小媳妇、老娘们的念叨过。
就是明白,所以恐惧。
生怕她终于渐渐认同,开始亲近的后妈嫌弃爸爸没用,真的离婚去另嫁。
丝毫不了解她这内心戏,只当小家伙怕爸妈离婚、变成单亲家庭的牧彤笑。
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微微躬身,让自己的视线跟小丫头持平。
“我为什么不愿意呢?
欣怡以前不懂事,但现在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正积极努力地提升自己不是么?
你爸爸啊,他是个伤患啊。
心情焦躁,不自信。
我们要理解他,包容他。
让他有个好心情快快把伤养好对不对?
欣怡别怕,我们是一家人。
那得风雨同舟,共同面对所有的困难和挑战。
哪能遇到点小小挫折就自暴自弃,尽说些个叫家人伤心痛苦的话呢?
爸爸是个反面教材,我们不学他啊!
走,妈带你去包扎伤口。
把麻烦啊,省钱这些都统统忘掉。
保证好自己的健康,那才是对家人最好、最大的关怀呢!”
“嗯,我听妈妈的!”
小欣怡重重点头,特别难得地主动拉住了牧彤的手。
明明双眼都红肿得像是俩小桃子,看着牧彤的眼神却盛满了孺慕笑意。
那大手拉小手的温暖背影看得董卫国都不由失神,有种她们娘俩是亲母女的错觉。
“多近乎的娘俩?”
“可不,瞅着像亲娘俩一样儿的!”
“嗯,别说,小牧心善。对欣怡那孩子啊,还真是跟自己亲生的不差啥。”
“听着没?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连咱们这些个旁观者都看出来小牧好,小牧难得。
你这孩子咋就还舍得这么伤她呢?”
三三两两的议论声中,楼上的许老太太忍不住伸手拽了拽董卫国。
“婶子,我……”
董卫国苦笑:“是,是我想岔了。
光惦记着自己是为了她好,不拖累她。
却忘了想想,这份好是不是她想要的,自己又舍不舍得。
婶子放心,我啊,一辈子就犯这么一回蠢,再也不会了!”
系统欢快的提示音中,牧彤满满困惑。
自己那么番哭诉都没叫那块木头悔不当初,这么大会儿的功夫他这就自己想通了?
不过,阻止了那货要离婚的念头之余又成功得到了继女的认同。
她这……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牵着其实没有什么大碍,只被消了毒,缠了绷带需要注意不沾水就可以的欣怡回了家。
远远就看着门口那一地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
进门之后更是看着客厅的饭桌子上色香味俱全地摆了满满一桌子。
小欣欣正对着满桌子佳肴吸溜着口水,她身边的董卫国耐心哄劝:“再等等,再等等,等妈妈和姐姐回来了,咱们就可以开饭了。”
这么友爱又温馨的画面,叫牧彤都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唇角。
可一想想那块木头之前作的妖,她就不禁冷笑。
“哟,劳烦大英雄带伤折腾这么一桌子,该不会……
是最后的晚餐吧?”
“不不不,那哪能?”
董卫国窘迫脸摆手:“我,我就是看彤彤你这么辛苦,这段儿时间都给累瘦了。
这才叫通讯员小赵去食堂给置办了这么一桌子,给你和孩子们都好好补一补。
刚刚……
刚刚是我自以为是,是我蠢、我不对,我郑重跟你道歉。
保证不再做那个自暴自弃的傻瓜。
彤彤,咱们把这一篇翻过去,以后都好好过行不?”
牧彤微笑脸,狠狠一把拧在某人的胳膊上。
疼得董卫国都倒抽一口冷气。
满满困惑地看着牧彤,后者只冷冷一哼,无限傲娇地看着他。
“疼吧?
哼!
记着这个疼,以后再不许给我犯类似的错。
不然的话……
我可不管你心里是怎么考虑的,就知道自己绝不是个死皮赖脸的。
我有手有脚的,可犯不上赖着谁!”
“是是是,是我赖着你。
心心念念地惦着你,就想跟你生同衾死同椁,永永远远在一起。
来,我们吃饭呗!
再不吃,我老闺女这口水都要流干了。”
被取笑的小欣欣瞪眼:“爸爸胡说,欣欣才不是小馋猫。
昭哥哥都说,都说欣欣是可爱的莴苣姑娘。
莴苣姑娘你知道吧?
就是童话故事里面,有很长很长的长辫子,长得特别漂亮的小姑娘!”
牧彤和董卫国双双诧异脸,问这个昭哥哥是谁。
是这个驻地大院儿里的么?
以前,好像并没有听说过呢!
“嗯,是的。”欣怡点头,脆声说着她所知道的信息。
“他说他爸爸是这个部队里的司令员,是满军区最大最大的官儿。
爸爸你也是他的手下,也得归他爸爸管。
挺眼睛长在脑瓜顶上的小破孩儿,整几块大白兔奶糖当宝似的想叫我们姐俩开眼。
呵,我们都吃够了好么?”